周子探很享受這種關心,笑容燦然,“我知道了。”-隔天沈亭州打電話提醒賀然婕,具體情況沒有說,隻是暗示讓她最近多看著點周子探。因為沈亭州的提醒,賀然婕把周子探拘到了自己身邊。周子探每日跟著賀然婕種花除草,做慈善當義工,生活枯燥而規律。沒法搞事的周子探,開始頻繁聯係沈亭州,時不時給他發個消息。沈亭州倒是不嫌他煩,就怕他閑下來會挑戰法律底線,開始給他發各種測試鏈接,什麽人格測試、智商測試、心理測試,語言測試、邏輯測試。周子探每天暢遊在各種測試之中,甚至還有點樂此不疲。每次測完,都要給沈亭州打語音電話炫耀一下。無論他測試出什麽結果,沈亭州就一個字誇。把周子探的毛順得平平的,以此保持他對測試題高度的興趣。沈亭州掛了跟周子探的語音,許殉狀似不經意地問,“誰的電話?”沈亭州放下手機,隨口迴答許殉的電話,“小周,你也認識。”許殉:“他在做測試題?”沈亭州:“嗯。”許殉像是很感興趣,“什麽測試題,我能做嗎?”沈亭州搓毛球的動作一頓,“這個測試題,你不適合做。”是兒童心智的測試,許殉的心智肯定沒問題,不像小周……分數確實不高。大多都是邏輯題,這正好不是周子探的強項。許殉沒再說話,繼續給深深織毛衣。沈亭州把搓好的毛球放到盒子裏,側頭看了一會兒許殉,發覺有些不對,“從這裏開始,好像針法錯了。”許殉停了下來,用平平的口氣說,“如果是小周一定織得很好吧?”沈亭州:?許殉把織錯的地方全部拆了,按照沈亭州教的重頭織。沈亭州進行指導,“還是不對,這裏要勾上去,這樣針腳密。”許殉哦了一聲,“如果是小周一定教一遍就會了吧?”沈亭州看了許殉一眼,對方臉上沒太大情緒,正在按他教的勾針。今天冬至,管家過來問沈亭州,“沈醫生,你會包餃子嗎?中午我們吃餃子吧。”沈亭州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會擀皮。”管家笑著說,“擀皮也可以,總比什麽也不會,隻能白吃的強。”什麽也不會,隻能白吃的許殉開口,“如果是小周在這裏,應該會一手擀皮,一手包吧?”管家掠了一眼許殉,又看向懵然的沈亭州,對許殉說,“一手擀皮,一手包不算什麽,你會下醋,還是你比較厲害。走吧沈醫生,我們先去廚房,總待在這裏該泡酸了。”一頭霧水的沈亭州被管家請到了廚房,忍不住朝客廳看,“他……”管家笑笑,“沒事,可能誤食什麽髒東西了。”沈亭州:……沒過多久,什麽也不會幹,還誤食了髒東西的許殉飄到了廚房。許殉一會兒摸摸餃子餡,一會兒碰碰和好的麵,最後停到沈亭州身邊。他也不看沈亭州,對著麵前的碗碟說,“如果是小周在這裏,會讓他一個人在客廳待那麽久嗎?”管家拿起一根油條,塞進許殉嘴裏,物理消音。沈亭州:……許殉麵無表情地嚼著油條,幽幽看著沈亭州。如果是小周在這裏,會讓他被人塞油條嗎?誰,誰又在提小周?沈亭州恍惚著好像聽到有人念叨小周,不知道是不是許殉提的太頻繁,讓他產生了幻覺。中午在許殉家吃了餃子,晚上沈亭州被姑姑叫迴去又吃了一頓。飯桌上又有人在念小周,沈亭州終於爆發,“能不能不要老是提小周!”餐桌一靜,所有人都看著沈亭州。沈亭州這才反應過來,臉頰頓時一熱。傅芸芸納悶,“哥,你怎麽了?我們沒人提小周,我們是在說小鄒姑姑,我爸讓我媽給小鄒姑姑介紹對象呢。”沈亭州:……-臨睡前,沈亭州刷朋友圈。許殉照例發了跟貓的互動視頻,內容是他擼橘貓,對方用爪子一直拒絕。許殉配文:如果是小周,它應該就讓碰了吧。沈亭州懷疑自己出現幻覺,看了三遍文字,最終確定許殉是在說小周,直接給許殉打了一個語音電話。許殉開場第一句就是,“如果是小周……”沈亭州打斷他,冷冷一笑,“如果是小周一整天都這麽在我耳邊念叨,他最好祈禱自己別再生病,不然我會用最粗的針頭給他打退燒藥!”許殉:……好脾氣的沈醫生鮮少發火,一發火震懾力十足。沈亭州微笑,“許先生,你還有什麽問題嗎?”許殉老實道:“……沒有。”沈亭州語氣平和下來,“所以你今天一整天到底在生什麽悶氣?”許殉低頭摳著枕頭套,別扭地問,“那你到底給小周發了什麽測試題?”沈亭州失笑,“就這個?”許殉鼻子輕輕哼了一下。五分鍾後,許殉把沈亭州發過來的測試題做完,並且把滿分的結果截圖發給沈亭州。沈亭州誇讚,“好厲害,做的這麽快,還能得到滿分。”許殉這才心情愉快起來,毫不謙虛道:“做再快也能拿到滿分。”沈亭州:……畢竟是兒童版本的邏輯題。心裏雖然這麽想,但嘴上還是以誇為主。掛了語音電話,許殉給他又發來一段手指舞,這次的手指套著小鞋子,在桌麵上笨拙地跳著舞。沈亭州看了幾遍,嘴角不自覺翹起,發過去兩個字。晚安。看到那邊的迴複,沈亭州才關掉手機,躺到床上睡覺。第41章 沈亭州吃早飯時, 接到了一通意外的電話。江寄清冷的聲音從聽筒傳來,透著幾分不真切,“沈醫生, 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賀延庭在我這裏。”沈亭州嗆了一口,一邊咳, 一邊拿紙巾擦桌上灑出來的牛奶, 期間還不小心碰倒了調料瓶。一陣兵荒馬亂後,沈亭州對江寄說, “我馬上過去。”沈亭州按照江寄給的地址, 到了j大附近的旅館時,已經上午九點。江寄住在304號房間。長腿長腳的賀延庭坐在逼仄沙發上, 身上穿著一套不合身的運動服, 過長的頭發垂落,時不時紮進眼睛裏。沈亭州進去時, 他正在揉眼睛。對上那雙泛紅, 懵懂的眼睛, 沈亭州表情微僵。這……賀總該不會是失憶了吧?沈亭州感覺好大一盆狗血朝他潑來, 一時竟然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直勾勾盯著賀延庭, 活像拐賣的犯罪分子。賀延庭似乎有些害怕, 立刻躲到江寄身後。江寄明顯有些不自在, 但沒有撥開賀延庭抱著他的手, 隻是對沈亭州說, “我見到他的時候, 他就變成了這樣。”沈亭州不敢明目張膽看賀延庭,低聲說, “應該是車禍傷到了腦袋,具體情況還要檢查,不過,你是從哪兒遇見他的?”江寄:“在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裏。”他昨天剛從外地迴來,因為學校導師找他有些事。晚上跟導師吃了飯迴來,聽到巷子深處有動靜,江寄過去時,賀延庭正在被幾個小混混打。他是知道賀延庭出了事,但怎麽想不通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看了一眼傻乎乎抱著自己的賀延庭,江寄內心充滿複雜。他收迴目光,問沈亭州,“沈醫生,你能幫我把他送迴去嗎?”一聽這話,賀延庭更用力抱著江寄,用笨拙的語言表達,“不走,跟江江在一起。”江寄被他勒得有點喘不過氣,但什麽都沒有說,用力抿著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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