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薔沉默著,清麗的眸子掠過一絲惆悵。


    鄭元朗拉住她的袖子,不好意思的朝她羞澀的笑。


    “謝謝。”他對她輕聲道。


    “客氣什麽。”宋雨薔憐惜的撫摸他的手。


    “我知道,爹是為了你才對我好的……”他變懂事了。


    “胡說,一家人相親相愛是理所當然的,不需要原因。”


    “夫人,小公子!”伺候宋雨薔的丫鬟慌張的跑進屋裏。


    兩人朝丫鬟望去,見她張開嘴巴,說出一個安定他們心的消息——


    “侯爺迴來了。”


    宋雨薔與鄭元朗互看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放心的笑容。


    她二話不說,抱起受傷的鄭元朗,出了院子,迎接鄭毓廷。


    如鄭元朗所盼望的,他父親順利的將他母親帶迴侯府。


    “娘——”他一見母親就掙紮著要離開宋雨薔的懷抱。


    宋雨薔體貼的把他抱到那女人身旁才放開他。


    鄭元朗的娘受了嚴重的傷,躺在一張四人抬的木板上,被護衛抬進門,鄭毓廷就在她左邊,而鄭元朗撲到她右邊,激動的唿喚著她。


    一家三口重聚的景象,映入宋雨薔眼裏。


    她的心又發悶了,好想把鄭毓廷拖到身旁,用一根繩子綁住,向世人昭示:他隻屬於她。


    “吃了嗎?”鄭毓廷發現她傻傻的發呆,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宋雨薔搖頭,沒來得及和鄭元朗的母親說句話,或仔細端詳人家幾眼,鄭毓廷便已拉著她的手,把她帶開了。


    “我也沒吃,一起去用膳。”他領著她往臥房的方向走。


    宋雨薔頻頻迴頭,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


    鄭毓廷對她的關注像一個奇跡,讓認識他的所有人驚訝。


    鄭元朗的母親眼角餘光瞥見鄭毓廷帶著一名女子離開,很是詫異,虛弱的開口問兒子:“那人是誰?”


    “父親……新娶的夫人。”鄭元朗望著宋雨薔遠走的背影,收不迴視線。


    宋雨薔的手被鄭毓廷緊握著,無視周圍的人,恣意行走,恰似一對相愛的情侶鄭毓廷心無旁騖,眼中隻有她。


    即使兩人沒有情話綿綿,沒有耳鬢廝磨,但旁人也看得出,他們的心牢牢的係在一起。


    “你不陪他們嗎?”宋雨薔在房門前停下腳步。“一迴來就和我躲進房裏,不妥當吧?”


    鄭毓廷不耐煩道:“他們又不是什麽客人。”


    這個男人依舊不屑人情世故,冷漠傲慢。宋雨薔幽幽一歎,為什麽他隻對她一人好,害她忍不住也喜愛上他,為他患得患失,心神忐忑。


    “你前妻傷得嚴重嗎?”她低聲發問。


    “有大夫,不用你操心。”


    他的漠然再次證明他對那女人並無情意。宋雨薔卻不知該為自己高興,還是為他的前妻悲哀?


    “我……會不會很任性,總要求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她若有所思的問。


    以往,不曾擔心他的反應,也無視他的心情:而今,她在乎起他的感受了,甚至害怕他厭煩了自己。


    宋雨薔鬱悶的坐在桌邊,心裏很是旁徨,仰望他的臉,想控製對這個男人的喜愛,無奈的是,她不知如何控製……甚至,不願控製。


    鄭毓廷聽了她的問題,並沒有迴答,逕自吩咐門外的小廝送上膳食,然後虛掩上門,坐到她對麵,為自己斟了杯茶。


    她不滿他的忽略,搶過涼茶,一口倒進口中,結果喝得太快,差點嗆到。


    鄭毓廷搖了搖頭,嘴唇慢慢上揚,似笑非笑,過了許久才道:“我不會因此不要你的。”


    她臉蛋驀地一熱,漸漸泛紅,嘴唇顫抖了半晌,才扭捏道:“我們相親相愛,好不好?”


    這樣的話她曾經說過,當時說得那麽瀟灑。此時,她滿懷著忐忑,緊張的盯著他的臉,觀察他的神色,擔心他露出一絲一毫的反感或嘲諷。


    鄭毓廷把她的變化看在眼裏,心裏暖洋洋的,情不自禁的笑了。


    “我們不是已經相親相愛了?”


    “不一樣,這迴不止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她決定掏心掏肺去愛他。


    “每天夜裏,我不是都在陪你做相親相愛的事?”他戲謔道。


    “那也不一樣——”


    他打斷她,審問:“有什麽你要的,我沒給過你?”


    一句無奈的話,透露出了他的寵溺。


    宋雨薔迷蒙的眸子逐漸發亮,好像天上的星星閃閃動人。


    他對她的喜愛,根本不用懷疑。


    宋雨薔重新把坐在對麵的男人打量一遍,倏地起身撲過去,一手攬住他的肩,一手抱住他的腰。“毓廷寶貝,你變得越來越會說話了,姐姐越看你越順眼,這可怎麽辦才好呀?”


    “你還小我幾歲,說什麽姐姐,少占我便宜!”鄭毓廷氣不得也笑不得,用力拉開她不安分的手指。


    她嘟起嘴巴親著他的唇,不過一兩個吻就令他放棄反抗,認命的由著她上下其手,大吃豆腐。


    一時間,鄭毓廷覺得自己和青樓花妓所遭受的待遇沒什麽分別。


    “侯爺,夫人,膳食到了。”送餐的小廝推開虛掩的門,一見宋雨薔老實不客氣的摸著鄭毓廷的屁股,急忙退出房外,死命賠禮道歉。


    “嘿嘿!”宋雨薔收迴手,對丈夫傻笑,“真是的,天還沒黑呢,怎麽做起這種事了,好像很傷風敗俗。”


    鄭毓廷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無奈道:“你不要坐在我的腿上,說我傷風敗俗好不好?”


    月昏黃,夜生涼。


    鄭元朗陪著母親在客房談話,聽母親訴說她離開後的遭遇。


    ——她說,日子過得很辛苦,隻能賣了私奔時帶上的值錢寶貝,維持生計。


    她說,她的情郎嗜酒、嗜賭,一沒錢就對她拳打腳踢……


    “既然那人這麽可惡,當初你為何要跟他走呢?”鄭元朗困惑的問。


    “當初他奴顏婢膝,百般討好寵愛,完全不是如今這樣子。”女人很後悔,為了一時貪歡,拋棄了養尊處優的生活。


    她不停的訴苦,卻沒提過一次她可曾思念被她留在家裏的兒子?


    鄭元朗想告訴母親,他有多麽想她,可母親一次也不提起他,他的心有些涼,說不出話來。


    “元朗,你去跟你爹說,讓他留下我。娘如今迴不去娘家了,沒處可去,隻能依靠你了。”


    母親的哀求讓鄭元朗想起他被留下時孤單難受的心情,冰涼的心登時又冷了幾分。


    “我會跟爹說的……”為難的答應母親的期盼,鄭元朗一陣心虛。


    他知道父親對出牆私奔的娘並不喜愛,父親喜愛的人,他隻見過一個。


    鄭元朗眉頭一皺,心裏更加為難。


    他該不該去求宋雨薔讓他母親留下?


    鄭元朗心事重重的離開母親居住的客房,剛出門,就讓等候已久的丫鬟將他帶到老夫人的屋裏。


    老夫人一照麵就吩咐他道:“元朗,你娘若有什麽過分的要求,你要懂得迴絕她,別讓她去吵你爹,或者你後娘。這個家還是我在做主的,她有什麽話想說,叫她來找我,明白嗎?”


    鄭元朗悶悶的點頭,家裏的長輩都不會原諒母親的,他也清楚母親犯了錯,但她終究是自己的親娘,他舍不得怨恨。


    第二天清晨,在屋子裏用過早膳後,宋雨薔一如以往的做好點心,送給她的娃娃們享用,順便也去探望鄭元朗。


    “昨晚沒睡好嗎?”見他神色憔悴,她愉悅的心情跟著低落了幾分。


    鄭元朗又搖頭又點頭,恍惚的看了她半晌,突然衝口道:“能不能讓我娘留下來?”


    宋雨薔愣住了。


    他迫不及待的接著說:“拜托你讓我娘留在家裏吧!”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她有些頭痛。


    “你可以說服我爹,他會聽你的!”鄭元朗小臉上滿是懇求。


    他知道宋雨薔喜歡他,不會拒絕他的要求,甚至比他親娘更疼他,他相信她一定會幫他!


    可,宋雨薔遲疑了。


    她沒辦法立即答應他的要求。


    假如下一迴,元朗求她退居二房,讓鄭毓廷重新接納他親娘,難不成她也得點頭說好?


    宋雨薔無法忍受這個令她揪心的想法,她無意識的對他搖頭,“我不能答應,但我會幫你問問你爹的意思。”


    “你是不是怕我娘會搶走爹?”鄭元朗率直的問。


    他的問題讓她忍不住苦笑。“不,我是怕我會為了你,把你爹推開。”


    知道他聽不明白,宋雨薔歎了口氣,無言的離去,緩慢的走到鄭毓廷的練功房。


    通常他上午沒有事時,會待在練功房內練武。


    她偶爾也來湊熱鬧,看他舞劍揮拳,豪邁的身影映滿她的眼裏。


    一天天地,她把他放在心裏重視,珍惜,不知不覺的愛上了,不願與任何人分享他。


    她呆呆地佇立在練功房外,望著房中練劍的丈夫,再次確認了自己對他的獨占之愛。


    “不用陪你的娃娃了?”鄭毓廷目光觸及她的刹那,停止了動作,為她的到來萌生了一點訝異。


    “我也很納悶……應該陪他們更久一些的,但是忽然想見你。”


    宋雨薔神情迷惘的走到他身前,恰似迷路的孩子。


    她以為自己隻喜歡白白嫩嫩的小孩,不會愛上成熟男子,然而鄭毓廷打亂了她的世界,闖進她心裏。


    他不是沒人疼的娃娃,他一點也不弱小可憐,但她仍然愛了。


    她主動的張開手,抱住他的身軀,幽幽長歎。


    “你又怎麽了?”鄭毓廷抱起她,坐到角落的石桌上,發覺她不開心,不禁想逗她高興。


    “跟你的娃娃吵架了?”


    “我怎麽會那麽幼稚。”在他心中,她像孩子一樣任性嗎?


    她抬頭瞪他,瞪著瞪著,眼裏不自覺的流露出嫵媚之意。


    鄭毓廷情思一動,猜測道:“大白天的,腦子裏又在想什麽齷齪的行徑?我記得你曾經提過,想在練功房裏親熱,該不是就為這個來找我?”


    “住口啦!”她難得多愁善感,找他表現一下從沒有過的少女情懷,現下被他一番取笑,怒氣高張,所有的柔情全部消散。


    “我再齷齪也是你害的,誰讓你娶了我,害我變得這麽奇怪。”


    “是不是元朗又和你說什麽了?”


    “你怎麽曉得?”她的心事有那麽明顯嗎?


    “你整天不是為了自己的娃娃們牽腸掛肚,就是為了我的孩子寢食難安,你的心事根本不用猜。”他很好奇,究竟要到幾時,他才會成為她心目中第一個在乎的人?


    “這次不是為他們。”宋雨薔又羞又愧。


    毓廷的用情比她深,而她一直貪圖他給的好處,與他親密也隻顧著享受他的縱容。相處了那麽久,她給的愛那麽少,她真的羞愧了。


    “這一次是為了你。”她不好意思的開口,“元朗求我,讓我說服你留下他母親。”


    鄭毓廷聞言,渾身寒氣畢現。“我可不——”


    她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表明自己的心意。“我也不願意!”


    他一身寒氣因她眼中的柔情而消散。


    “我不想別的女人有機會親近你。”宋雨薔跺了跺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我原本不是這麽小氣的……元朗求我的時候,我不禁想著:萬一你們言歸於好,我怎麽辦?”


    她煩躁的捏著他手臂肌肉,難以想像他的身體給別的女人擁抱的情景,那會令她發狂!


    “這一次我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元朗。”她求助似的問他:“你和娘決定好嗎?該不該留下元朗的母親,你們拿主意吧。”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為了元朗,該留,可我心裏不舒服。我知道我不應該介意,但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得與她分享你。”她用力抱緊他的腰,強勁的力道展現出不願失去他的心情。


    她終於重視他了……鄭毓廷對她的表現,滿意得幾乎心花怒放。


    他平靜的容顏看不出愉悅,但嗓音溫柔而滿足,“你這樣反而讓我想留下她來刺激你。”


    宋雨薔一愣,隨即瞪他,“你要是敢移情別戀或腳踩兩船,我會——”


    “如何?”他感興趣的問。


    “閹了你!”


    “……”夠狠辣的,他選中的女人。


    “然後——”


    “還有?”


    “當然!我會把你囚禁起來,夜夜非禮你、蹂躪你,哼哼!”


    鄭毓廷為她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表情而疑惑,“把你的男人閹了,你還怎麽非禮:蹂躪?”


    “嘿嘿!”她邪惡的手指繞到他結實的臀部畫圈圈。“就像男人對待男人那樣呀。”


    鄭毓廷英俊的臉霎時陰沉無比。“你怎麽知道男人對男人的做法?”


    “哎呀,還不是書坊害的,上迴委托人買的男女春宮畫冊,居然搞買一送一的活動,附贈一本男男交合手冊,害我看得流了一中午的鼻血。毓廷呀,我們要不要試一試?”


    他額上青筋暴起,狠狠的拉開她徘徊在他後庭的猥褻之手。


    “看來你倒是很期待我移情別戀或腳踩兩船,好提供你染指我的機會。”


    “即使你不移情別戀或腳踩兩船,我也有機會染指你吧?”


    “做夢!”


    她握起拳頭,大聲道:“有夢才有動力!”


    鄭毓廷默然,迴想起當初決定迎娶宋雨薔時,她說過的話——


    假如你的汙點,娶了一個背叛你的女人。那麽,遇上我之後,你若發現,我會讓你的人生染上更多汙點,怎麽辦……說不定將來,當你整個人都被我汙染了以後,你會發現,其實人生中有一些小汙點,並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麵無表情的盯著笑得好似妖魔的宋雨薔,開始相信他的人生早晚會讓她汙染得一片黑暗。


    “相公,你怎麽走神了?”宋雨薔觀察不出他曲折複雜的心思,神色柔媚的搖晃著他的手。


    鄭毓廷深吸一口氣,“我不會答應讓元朗的母親留下,所以你絕對不會有染指我的機會。”


    “啥?”宋雨薔聞言,正經八百的追問:“那你打算如何解決?”


    “以後你就知道。”暫時保密。


    “說嘛!”玩什麽神秘!“你夫人我很在意的,別吊我胃口!”


    “去玩你的,別煩我練功。”鄭毓廷拿起擺在桌上的一顆水果,先給她看一眼,然後丟出門口,像戲弄一隻狗一樣打發她。


    宋雨薔氣得兩眼大睜,甜美的臉蛋漲紅,倏地,她坐在地板上,揪著鄭毓廷的衣擺拉來扯去,口裏直嚷著:“告訴我,不然我不起來!”這種撒野耍賴的手法,三歲小孩都沒臉用,鄭毓廷更是從沒見過這麽死皮賴臉的,當下愕然無語。


    “說呀,說呀!告訴我啊!”宋雨薔見他被嚇住了,更肆無忌憚的在他腳邊滾來滾去。


    鄭毓廷愣愣的望著練功房外的天空,還有路過門口卻被裏麵的景象驚駭得呆若木雞的下人,他隻能無力的閉上眼,第一百零一次的對他妖魔一般的妻子,乖乖妥協。


    午膳時分,鄭元朗依從吩咐,到花廳和家人一起用膳,家裏的長輩們無一缺席。


    老夫人等他吃了幾口飯後,忽然開口道:“元朗,我們已經決定把你娘送迴她娘家。”


    鄭元朗連忙看向宋雨薔,求救般道:“娘說她娘家的人不要她了,她除了住在這裏,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元朗,別看你後娘了,這事她也沒辦法。”老夫人語氣嚴肅。


    “我找過人去勸她娘家的人,你爹也答應給對方一些好處,所以她娘家願意收留她。情分雖然斷了,我們還是講仁義的,會讓人照顧好你娘。”


    “爹,娘不能住在這裏嗎?”鄭元朗望向父親,央求道。


    鄭毓廷直言,“元朗,你隨時都可以去找她,就算要跟她迴娘家住也無妨。”鄭元朗聽了心裏很難受,覺得自己不受重視,立刻丟下碗筷,跑出花廳。


    宋雨薔捏了捏丈夫的手,拉起他,向其他人賠禮一笑,便急著去追鄭元朗。


    “別管他了。”鄭毓廷很不情願的隨著她走。


    “你剛才那麽說很不妥,令他難堪了。”


    “小孩子哭鬧過後會更懂事的。”


    “你真是失敗的爹!”宋雨薔強拉著他,來到客房外。


    兩人互看一眼,站在客房門口,四周很安靜,所以他們清楚聽到了鄭元朗邊哭邊向他娘道歉。


    他娘知道無法留在侯府裏,竟然破口大罵,斥責兒子沒為她盡力。


    宋雨薔十分心疼鄭元朗,拉了拉丈夫的衣袖,懇求道:“去帶元朗出來吧,別讓他再受傷了。”


    話聲剛落下,鄭元朗便哭著衝出客房,見到宋雨薔和父親在外頭,他哭得更厲害了,一頭撲向宋雨薔的懷抱——


    鄭毓廷卻搶先把兒子抱起來。“別哭了。”


    “嗚……爹,我很乖了,我聽她的話了,為什麽她還要罵我……”鄭元朗非常傷心。


    鄭毓廷瞥了妻子一眼,她以目光鼓勵他:安慰自己的兒子。


    他在心裏暗歎了口氣。“你娘的性情一向不好,那不是你的責任。她生了你,但從沒盡到養育你的責任,你想幫她沒有錯,但不用勉強自己,隻要做到無愧於心就足夠了。”


    鄭元朗聽父親一下子說了那麽多話,登吋忘記哭泣。


    宋雨薔佇立在他們身邊,等鄭毓廷擦幹兒子的眼淚後,柔聲提議道:“我們迴去吃飯吧,方才匆忙跑出來,肚子還沒填飽呢!”


    她這一說,鄭元朗也覺得餓了。


    宋雨薔抓著鄭毓廷的腰帶,拉著他們父子到娃娃們居住的院落。一群娃娃正在房裏吃午飯,見到他們出現,開心的笑著。


    宋雨薔伸手抱過鄭元朗,把眼睛泛紅的他放在那群孩子中間,讓童言童語安撫他受傷的心。


    鄭毓廷站在門邊,凝視著妻子甜美的容顏,久久移不開視線。


    她迴頭看他一眼,接著取了一塊甜點放在手絹裏,走到他身邊,示意他張開口,她把甜點送進他嘴裏。


    “相公,我對你好不好?”


    鄭毓廷眉一挑,“每次你露出這種邪惡的神情,就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說吧,這次又想搞什麽怪?”


    “我哪有?我隻是在表現我對你的好。相公,既然我對你這麽好,你是不是該報答我呢?”


    “……”他可以叫她不要對他好嗎?


    宋雨薔拉著他到門外,從懷裏取出一本藏了很久的禁忌之書。“報答的方式,你看這個怎麽樣?”


    鄭毓廷低眼一看,正宗的男男恩愛秘本。


    他手一抬,就要奪來撕毀。


    “哼,這次不會讓你得逞的!”宋雨薔眼明手快,將書藏到身後,快步跑進屋子裏,閃避他的搶奪。


    “這是啥?”突然一道疑問,從她身後響了起來。隻見一個站在她後麵的娃娃,好奇的抽出她手中的那本書,認真打量著。


    猝不及防的宋雨薔駭然迴頭,“八寶,乖,不要翻,還給姐姐!”


    她話還沒說完,其他孩子就把那本書拿走了,接著一個傳一個,最後傳到鄭元朗手。


    鄭元朗見她臉色難看,不知道這本書裏寫了什麽,他幹脆大方的召集身邊的娃娃,“來,大家一起看!”


    “不要啊——”眼見阻止不了,宋雨薔發出響徹雲霄的尖叫。


    鄭毓廷搖頭苦笑,等著屋子裏再度爆發一場動亂。


    但即使再亂,他想,他也不會厭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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