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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宋還是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


    “奶奶的,如果今天晚上死不了,小譚,明天迴家我就給你立個牌位,把你當成神仙供起來!”


    尼瑪,這是恭維我還是咒我呢?


    發動機發出了一聲轟鳴,終於開始啟動了。


    “不要!”


    萱萱、老媽、老爸同時大喊,嗓門最大的是桃世傑。一個應該不怕死的殺手,反而是最怕死的。總之,在這個不稱職的殺手身上,總是讓人能夠嗅到一點兒和正常人不一樣的味道。


    “現在我是司機,聽我的!”


    “這是我的車,聽我的!”


    路叔和老宋卻顯示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在底氣上老宋明顯沒有路叔那麽足,“司機”和“老板”終究不是一個檔次的,更何況有之前發生的事情,老宋在看到路叔的時候,總有著那麽點兒愧疚。


    “小宋,聽小譚的,開車!慢點兒……”


    嗯,挺正常的,看來路叔還算是沒有完全失去理智,雖然支持我的“自殺”行為,但是還知道提醒老宋慢點兒開。


    車子依舊再慢慢的前行,就好像一個人如履薄冰一般,我已經沒有心思注意別人是什麽樣子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透過霧氣依稀可以看到很多大樹如同巨人般在一片白茫茫中扭動著性感的腰肢。額頭上幾滴汗水落下,我都不敢伸手去擦,任憑他在我的臉上肆虐。


    眼看著車頭已經撞上了一株大樹,並且前排的座位猛的下沉,看來汽車前輪已經壓在了斜坡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事情之後,我十分佩服那些有勇氣自殺的人,這玩意真不是鬧著玩的。最起碼我們就感受到了這樣一個過程。死並不是最可怕的,等死才是。如果說比等死還要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明知會死,仍舊飛蛾撲火般的衝上去。


    “咦!”


    最先反映過來的是萱萱和老宋,他們坐在最前麵。車頭明顯已經撞到大樹上了,卻沒有任何感覺。眼中實實在在存在的大樹,就如同撞在投影儀放射出來的光影一般,竟然都是虛幻的,從身邊的玻璃窗看過去。汽車現在已經是在樹林中行進了,卻感受不到有絲毫的撞擊。


    跑車就是因為撞到了大樹上,才將兩條鮮活的生命送入到了地獄中。可是我們現在呢?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哪些樹木是真實存在的,哪些樹木是虛幻的,憑我的陰陽眼都無法判別出來。腦海中再次傳來攝青鬼的聲音:


    “繼續,直行,加速!”


    經過了最開始車頭下沉之後,整個車身又恢複了平衡,就好像在沿著一個很短暫的下坡之後,重新迴到了坦途上似的。


    眾人懸著的心剛剛平複下來,又因為我口中的三個簡單的詞匯再一次提了起來。隻是這一次沒有人再出聲反駁。側麵看著老宋那張堅毅的臉上,清晰的刻著決然。猛踩油門,商務車轟的一聲衝了出去。


    刷的一下,汽車快速的躥向大樹,我真有點兒佩服老宋的勇氣,反正把我們兩個的位置互換下,我絕對不敢。接連十幾株大樹都被汽車甩到了身後,其中有好幾棵大樹,是我們不管不顧的從中間穿過去的。


    “停車吧!”


    三個字很短,無論是對於我,還是對於車子裏的其他人來說,卻好像都是一種解脫。老宋真是一個不錯的執行者,聽到我的指令之後,一下踩住刹車,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我真擔心這哥們以後開車的時候都會因為這一次的經曆而留下心理陰影,摸著方向盤都會不由自主的打哆嗦。因為他現在雙手握著方向盤,就在不停的哆嗦著。


    車窗外麵,已經沒有了樹木的蹤跡,我們就好像衝到了一片曠野上。濃重的霧氣也完全消失了,當我扯開車門的時候,唿嘯的風從身邊吹過。


    “這是什麽地方?”


    桃小傑問道,他的嗓音中明顯帶著顫音。這個二杆子真是被嚇得不輕。


    腦海中再也沒有傳來攝青鬼的聲音,所以我也沒有辦法迴答二杆子的問題,隻是站在車門口,茫然的看著四周。


    一片死寂,腳下是堅硬的地麵,一根草都沒有,比曠野還要空曠。仿佛整個天地之間,除了風,什麽都沒有。迴頭看看我們來的方向,和周圍也沒有任何的區別,抬頭看天,半顆星星的影子都沒有。我們好像來到了一個寬敞無比的大房間中一般。視線中,除了路叔的商務車和我們同行的幾個人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


    “雖然沒死,可是我們現在……”


    路叔的臉色很難看。老爸的暴脾氣也沒有了,不再大聲的斥責我,而是用手捏著下巴。我真擔心老爸老媽會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不過現在看,一切都還好。


    “那邊,那邊,譚哥,你快看,那邊!”


    萱萱的喊聲非常突兀的響起,一隻手扯住了我的胳膊,另一隻手努力的指向前方,整個人都要興奮的跳起來了一樣。有了新的發現之後,她第一個就是召喚我,而不是她老爸路叔,看來在她的心中,我已經成了真正的依靠。


    所有人的視線都順著萱萱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在距離我們很遠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到好像是一個什麽建築的輪廓。隻是因為這個建築上沒有一星半點的燈光,完全和黑暗融為一體了,所以之前才沒有人看出來。


    “好像不近呢,走我們開車過去!”


    “車子啟動不了的,別白費力氣了!”


    腦海中忽然聽到了攝青鬼的聲音,我難以置信的看看身後的商務車。之前下車的時候,老宋並沒有關閉發動機。怎麽可能車子會沒有辦法開動呢?


    果然,老宋迴到車上嚐試了半天,車子紋絲不動,不管前進還是後退,車子好像完全不受控製一樣,老老實實的停在原地。就算老宋猛踩油門,也隻是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車卻仍舊停留在原地。


    “走吧,我們走著過去看看吧!”


    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既然發現了建築,總比入眼的都是空空蕩蕩的開闊地好。至於在那棟建築中能夠看到什麽,隻能等見到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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