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薛末抱膝蜷縮在角落,頭抵在膝蓋上,看不見神色。


    一個身形略顯富貴的男子,左右打探見四下無人,腳步停在牢房門口。


    見薛末抬頭,男子語調低沉道:


    “是時候了。”


    薛末目光平靜,緩緩點頭,目送男子離開,抬頭看向氣窗透進來的光亮,伸手朝光亮處虛空的抓了一把,隨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稻草和塵土。


    朝堂之上,秦宗良大唿冤枉:


    “陳禦史和弘安伯向來中立,從未聽說依附於誰,與國公府也無仇怨,微臣挑唆兩府結仇,能得什麽利益?”


    皇帝聞言,審視的眼神雖落在秦宗良身上,餘光卻掃向垂眸而立的楚承曜。


    楚承燁一黨的臣子,出列行禮道:


    “國公府雖和陳家無怨,可多年前和弘安伯府還是有齟齬的。”


    跪在殿中的秦宗良,扭頭看向出言之人,憤慨道:


    “李大人此言誅心!當年舍妹雖和朱世子發生口角,可當時皇後娘娘就已然責罰過,如今舍妹已是平陽侯府的宗婦,李大人再提陳年舊事,到底是要栽贓國公府,還是意在羞辱平陽侯府?”


    皇帝見扯出了平陽侯府,出聲製止:問的是眼前的案子,不必翻出陳年往事。


    李大人告罪退下,齊全上前一步,根據查出的證據,挨個詢問秦宗良。


    秦宗良高唿冤枉,不可置信的反問:


    “聽齊大人的意思,是我不滿朱世子對我無禮,對其痛下殺手,又不想被查到,故而派薛忍扮作朱世子的護衛打傷陳霄,營造出朱世子傷人在先,陳禦史報複在後的假象,用於避開嫌疑?”


    齊全:“陛下,並非是微臣如此認定,實乃證據呈現的結果就是如此。”


    秦宗良:“陛下,朱世子被傷的青樓,離陳霄所傷之地,相隔半城之遠,兩人受傷又在一個時辰之內,又要裝扮又要避開人連著兩次作案,薛忍雖身手不俗,卻也不能神出鬼沒殺人於無形。”


    “國公府雖因陛下抬愛,得了幾分權勢,卻也隻是陛下的臣子,哪有膽量做下這等惡事?就算微臣吃了熊心豹子膽,如齊大人所言去設計伯爵府和陳府,兩邊犯案極容易出紕漏,微臣又怎會隻派薛忍一人去做?”


    “這京都的官宦人家,都知曉薛忍是我的貼身侍衛,微臣幹壞事怎會傻到派薛忍去?他一旦被人認出來,微臣如何脫得了幹係?”


    “至於齊大人所說的薛末和被殺的劉掌櫃,更是訛言謊語,微臣不知齊大人受何人指使,要這般栽贓國公府,微臣沒做過的事不怕徹查,微臣信不過刑部,懇請陛下親審!”


    齊全聞言,立馬跪地高唿:


    “陛下,微臣秉公查案,絕無攀汙之舉,更不曾如秦世子所說受人指使。此案人證乃是國公府的下人,並非微臣找人做偽,請陛下莫要輕信狡辯之言。”


    不待楚承曜有所行動,太子出列一掀衣袍,恭敬的衝皇帝行了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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