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笑道:“嚴格的來說,伯父的頭痛不能算是病,藥物是無法根除的,隻能起到緩解的作用。時間久了,還會產生藥物依賴症,那就更麻煩了。”


    “不是病?那為什麽會頭疼欲裂,疼起來要人命?”幾人疑惑的看著秦小川。


    “問題就出伯父的這幅少女聞梅圖上。”秦小川指著那副畫說。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大驚失色。


    宋源哲皺著眉頭道:“這幅畫有什麽不對?小秦,你不是在說笑吧,不就是一幅畫麽,怎麽可能讓我得這種怪病?”


    秦小川笑道:“伯父,你還記得這幅畫是怎麽來的嗎?”


    宋源哲略做思考,開口道:“五年前,我五十大壽的時候,一位摯友知道我一向喜歡書畫,就將這幅畫送與我做壽禮。我看這幅畫畫功不錯,畫中少女嬌俏可愛,便掛在了堂中。”


    “這就相吻合了,伯父這頭痛的怪病不就是五年前開始的麽?”秦小川笑道。


    宋源哲不由得一驚,。


    而薛秀蘭狐疑道:“這是不是巧合?”


    秦小川從宋源哲手裏取過那副畫,將它擺在桌子上,說道:“這幅畫的人物沒什麽問題,問題出在畫中的題詞上。”


    “題詞有什麽問題?”宋源哲更加糊塗了,輕聲念道:“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迴首,卻把青梅嗅。這是宋代女詞人李清照寫的呀。”


    秦小川擺擺手道:“詞意也沒有問題,關鍵是題詞的人。此人通過筆墨,把煞氣隱藏在字裏行間。伯父的頭痛病,以及宋哥的黴運就是它引起的。”


    秦小川的話一出口,除了宋思明之外,宋源哲夫婦都是吃了一驚。


    “煞氣……這是迷信的說法吧。何況,這幅畫是我的一位摯友所贈,他怎麽會害我呢?”宋源哲向來不相信那些神怪之談,斷然拒絕了秦小川的說法。


    而薛秀蘭推了他一把說道:“老頭子,你別心急,聽小秦說下去,有些東西還是寧可信其有。”


    宋思明在一邊也說道:“是啊,爸,聽小川說完吧。”


    秦小川接著說道:“中醫說,人的內外是由精、氣、神三部分組成的,如果一個人的精氣神出問題了,那他就生病了。煞氣就是破壞人體的精氣神。它其實是可以觸摸到的。譬如,當我們走進墳墓、醫院、垃圾場、火葬場時,就感覺格外的陰森,這就是煞氣。”


    宋源哲吃了一驚,心中隱約有些鬆動了起來,宋思明這幾年來一直走黴運,這他是知道的,


    而且前天出車禍的事他也知道,但因他向來不相信神鬼之說,所以也沒有把這些東西聯係在一起。


    迴想起秦小川所說的話,他心中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的病,連同宋思明的運道,都是因這幅畫的影響?


    聽秦小川這樣說,薛秀蘭直覺得脊背處一陣寒意撲來,她有些害怕的說:“源哲,要不這幅畫就丟了吧。”


    宋源哲一怔,但他的性子極拗,決然道:“我跟蕭老爺子是一輩子的摯友,他怎麽可能害我呢?”


    秦小川一驚,問道:“伯父,這幅畫是蕭敬騰老爺子送給您的?”


    “對,就是他。”宋源哲肯定的點了點頭,緊接著,驚訝道:“小秦,你認識蕭老爺子?”


    “算是認識吧。”秦小川點點頭,看了看那副畫的落款,沉吟道:“伯父,這幅畫好像不是蕭老爺子所作,您何不問問他這幅畫的來曆?”


    宋源哲沉吟半響,走到一邊,用手機撥打電話。


    薛秀蘭盯著秦小川,若有所思的說:“小秦,我看你跟蕭老爺子有幾分相似啊。思明,你看是不是?”


    宋思明認真的打量了秦小川一眼,頓時說道:“還真的是啊。小川,你跟沁沁真的是兄妹啊!”


    那天吃飯,他聽到蕭沁沁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秦小川,也沒有在意,還以為這是當下少男少女學著韓劇裏的一種親密的稱唿。


    秦小川連忙擺手,道:“我跟蕭家沒半點關係。”


    “哦。”宋思明笑了笑,沒有在繼續問下去。


    十幾分鍾後,宋源哲走過來,看著秦小川道:“蕭老爺子說,這是他的親家唐家老爺子送給他的,他對書畫沒什麽興趣,就轉送給我了。”


    秦小川已經很清楚了,又是唐元謀在背後搞的鬼。


    但唐元謀怎麽是蕭敬騰的親家?難道唐清虹就是唐元謀的女兒?


    秦小川皺眉頭,心想隻有這個想法最合情合理了。


    “小川,現在怎麽辦?”宋思明問道。


    秦小川沒有迴答,沉吟道:“伯父,蕭老爺子還說什麽了?”


    “沒有了。我就問了這幅畫的來曆。”宋源哲道。


    秦小川點點頭,看來蕭敬騰還是挺謹慎的,沒有把唐元謀陷害蕭家的事情說給宋源哲聽。


    秦小川笑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這幅畫丟了就行了。”


    “對,丟了吧,這幅畫上有煞氣,留在家裏不吉利。”薛秀蘭說道。


    宋源哲一擺手,斷然道:“即使是唐家老爺子送的,我還是不相信什麽煞氣一說。”


    這老頭還真是固執啊。秦小川無奈的搖了搖頭,隻能另想辦法說服宋源哲了。


    “爸,小川是風水師,他不會隨便亂說的。”宋思明勸道。


    “你們不要再說了,我主意已定。”宋源哲有些生氣的說道。一是他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麽煞氣;二是他實在是太喜歡這幅畫了,不舍得丟。


    “小川,你想想辦法,說服我父親。”宋思明低聲說道。


    秦小川點點頭,忽然心生一計,笑著道:“伯父,你有一個孫子叫虎子吧。”


    “你怎麽知道的?”宋源哲一愣,忽然厲聲道:“思明,是你告訴他的嗎?”


    “爸,我什麽都沒說。”宋思明急忙搖頭否認,然後看著秦小川道:“小川,你認識虎子嗎?”


    秦小川笑道:“我不僅認識虎子,還認識他媽媽陸雪櫻。”


    薛秀蘭驚喜道:“真的嗎?小秦,他們娘兒倆現在在哪裏?”


    宋源哲忽然揪住秦小川的手臂,喝道:“快說!他們在哪裏?你有沒有傷害到他們?”


    秦小川苦笑道:“伯父,你放手。我跟他們娘兒倆關係很好,我怎麽會傷害他們呢?”


    宋思明急忙拉著宋源哲的手,勸道:“爸,小川是我的兄弟。你先放開手好不好?”


    宋源哲這才慢慢的鬆開了秦小川的手臂,沉聲道:“他們在哪裏?”


    這老頭的手勁還不輕啊。


    秦小川揉了揉手臂,笑道:“伯父,我不能說出他們現在的住址。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們娘兒倆現在很安全。”


    “我可憐的孫子啊,奶奶好想你啊……”薛秀蘭頓時抽泣起來。


    宋源哲沉聲道:“為什麽?”


    秦小川道:“這是雪櫻姐的決定,我不能透露她半點消息。”


    宋源哲冷哼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等著。”秦小川走到大堂外麵,用手機打電話。


    “小川!”電話裏傳來陸雪櫻驚喜的聲音,“你是不是要迴來了?”


    “姐,我想你了,給我發一張你和虎子的合影吧。”秦小川神情的說道。


    陸雪櫻嬌嗔道:“想我就迴來呀,發什麽照片啊?”


    “我也想迴來,可是這陣子太忙了。”


    “好吧,那你也發一張照片給我,我也想你了。”


    掛了電話,秦小川立即拍了一張照片,用微信給陸雪櫻發了過去。與此同時,他也收到了陸雪櫻發過來的照片。


    就在秦小川轉身欲走的時候,來了微信。


    陸雪櫻:“你在宋家?”


    秦小川一看自己發過去的照片,立即苦笑起來。他剛才拍的那張照片,背景就是宋家大院,難怪陸雪櫻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的。宋家老爺子和老奶奶想你和虎子了。要不要我把你的地址告訴給他們?”


    “暫時不要。代我向他們問好。”


    秦小川再次走進大堂,把手機遞到宋源哲麵前,笑著說:“伯父,你看看吧。”


    薛秀蘭和宋思明立即圍了上去。


    “爸,真是虎子跟嫂子!”


    “嗚嗚……我的孫子……”


    宋源哲久久的盯著照片,兩行清淚早已從臉頰上滑落下來。


    秦小川笑道:“伯父,這迴你相信我了吧。”


    宋源哲點點頭,把手機還給秦小川,沉吟道:“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麽意思?”


    秦小川道:“很簡單,就是想告訴你,我對宋家沒一點敵意,你可以信賴我。”


    宋源哲終於點了點頭,望著那副“少女聞梅”圖,悵然若失的說道:“丟了這幅畫,實在有些可惜了。”


    秦小川笑道:“伯父想留下它也行,我想個辦法就是了。”


    宋源哲喜道:“你有什麽辦法?”


    秦小川道:“我給你寫一幅書法,與那副畫並排掛在大堂內,便可以鎮住煞氣了。”


    宋源哲奇道:“你不是醫生嗎?還有這個本事?”


    秦小川笑而不語。


    “爸,小川是風水大師,全靠他送給我這枚吊墜,我才能在前天的車禍中安然無恙。”宋思明說著,把那枚靈氣已經喪盡的吊墜拿了出來。


    看到那枚幾乎要支離破碎的普通吊墜,宋源哲終於相信了秦小川,笑道:“思明,去取文房四寶來。”


    宋思明點點頭,起身便去取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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