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眼中隱隱閃爍的水光,霍子超禁不住低下頭,輕輕的攫住她水潤的櫻唇。


    「唔……」沒料到他會有這般動作,她的身子一僵,不知道如何反應,隻能傻傻的任由他為所欲為。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是領地盡失,方寸大亂。


    他承認自己很卑鄙,無法迴答她對他的責問,也知道也許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他現在的作為,可是他還是好渴望她,想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像現在這般,如獵捕,如馴服,讓她為他臉紅,為他失措,永遠隻為他一個人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


    有些話,現在的他說不出口,但是放在心中早已生根抽芽,似乎他每次見到她,那發芽的苗就要衝破喉嚨,說給她聽。


    他的舌尖突破她沒有力道的牙關,汲取她甜蜜的味道,甚至不知足的與她柔軟的小舌交纏,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摩挲她柔軟的青絲。


    溫芯芮漸漸的沉溺在他略顯霸道的深吻裏,開始生澀的迴應他。


    霍子超胸腔一緊,親吻的動作更加激烈,他的手攀上她的胸脯,柔軟的觸感讓他呻 - 吟出聲,恨不得將她揉弄進他的身體裏。


    這太超過了!


    當他的手順著她纖細的腰肢往下滑動的時候,她突然劇烈的掙紮,他不肯放開她,然而害怕她傷到自己,隻好讓她的小腦袋窩到他的肩頭。


    「芯芮……」他的聲音嘶啞,舔吻著她小巧的耳朵,描繪著耳朵的輪廓,溫柔又多情。


    溫芯芮身體一顫,卻沒有迴答。


    他想聽她的聲音,正要再說什麽,卻感覺肩頭的衣衫一陣濕熱,她單薄的身子也在輕微的顫動。


    「芯芮?」他皺了皺眉頭,強迫她抬起腦袋,看著她兩眼通紅的嬌弱樣子,淚珠大顆大顆的掉在他的衣衫上,好不心痛,低頭吻乾她的淚水,「不要哭……不要哭……」


    「討厭,你最討厭了。」溫芯芮緊揪著他的衣襟,聲音壓得低低的,委屈的控訴。


    「是,我最討厭了。」霍子超無奈,最看不得她哭,而她總是因為他哭。


    「我要迴去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盯著他的脖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緊,過了一會兒,他歎息一聲,「好。」


    她的心情驀地下沉,咬了下嘴唇,「你放開我。」


    霍子超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讓溫芯芮失望的是,他真的放開了她,雖然是慢慢的。


    「芯芮……」


    「也許下個月後,你應該稱唿我王少夫人。」她依舊低垂著頭。


    「該死!」他抓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你在逼我。」


    「霍公子,難道你沒聽說?下個月十五就是我……」


    「你誰都不能嫁!」他麵目猙獰,目光兇狠的瞪著她。


    溫芯芮眼中流露出嘲諷的光芒,微啟唇瓣,輕輕的開口,「你憑什麽命令我?」


    「小姐,你沒事吧?」繡兒擔憂的看著失神落魄的小姐。打從小姐一個人從府裏走出來,就是這般木然的神色,她真的很擔心。


    「沒事,迴府吧!」溫芯芮搖搖頭,唇上還留著他的氣息,不看都知道唇瓣已經腫了,稍稍一碰就會感到疼。


    剛剛要不是城主府裏有下人路過那條幽僻的小路,她真不知道要怎麽收場。小手揪住衣襟,好像肌膚上還有他遺留的溫度,灼熱的刺傷著她的心髒。


    「喔。」繡兒心下疑惑,為什麽未來姑爺不送小姐?可是看小姐的臉色,她還是乖乖的照做了。


    坐在顛簸的馬車裏,淚水又滑落溫芯芮的臉頰。


    我會讓你知道,我有沒有資格?!


    他霸道的話語還在耳邊迴響,那不容拒絕的態度依舊能在她的心裏掀起巨大的風浪。


    她好怕,好怕他還會像以前那樣闖進她的生活,撕開她精心布置的和平局麵,將她軟弱的樣子全盤暴露出來。


    而她更怕的是,他攪亂了一池春水之後,還會那樣無所謂的離開……


    溫家小姐被退婚了!


    這消息像是風一樣瞬間傳遍全城,城裏的百姓聚在一起討論八卦,因為溫芯芮平時給人的印象很好,所以八卦矛頭紛紛指向了退婚的城主兒子,直到另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傳來。


    據說,溫小姐是因為公然在城主大人的麵前勾引霍家少爺而被退婚的。


    當下讓平寂了許久的欽州城炸了鍋,眾人議論紛紛。


    霍家少爺當年拿到了皇帝的禦筆匾額不說,還一舉步入了官場,如今已成了皇家的監察使,地位一下子高出許多,連平日與霍府齊名的溫家也不敢再與之爭天下。現在連溫小姐都拜倒在他的魅惑之下,真是好手段!不過也可惜她生錯了地方,霍家是這麽容易讓她嫁進去的嗎?


    兩家的恩怨,城裏百姓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漸漸的,城裏分成了兩派。


    支持溫小姐的說,謠言!這純粹是謠言!溫小姐賢良淑雅,怎麽會做出這種事?肯定是哪個嫉妒溫小姐的人胡亂說的。


    暗戀霍少爺的叫,霍少爺的魅力果然無人能敵,連死對頭的女兒都能不顧禁忌的對他動了心思,真是太厲害了。


    然而無論城裏如何的流言四溢,霍家和溫府都沒有為溫芯芮被退婚一事表態。


    這時,溫府的大廳裏,尖嘴女人站在正中央,利眼瞪著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溫芯芮。


    「看看你的閨女幹的好事!還讓人退婚!真是丟死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家裏的情況,能跟城主的公子成親,別人求都求不來,她倒好,還去倒貼人家霍少爺,真是不要臉!」


    性格溫吞的溫老爺於心不忍,但是在看見自己這個二夫人的態度,也不敢說什麽,隻是喝茶,假裝沒看到身體微微顫抖的女兒。


    三年前,溫家大夫人暴病而亡,不到兩個月,溫老爺就將唯一的妾室扶正,這之間的是是非非,外人不知道,但是也足夠人們閑言閑語一陣子。


    二夫人也有一個女兒,隻是無論相貌還是才學,都不如溫芯芮,大夫人在世時,她不敢做什麽,大夫人一死,她便三番兩次的排擠溫芯芮,打定主意要將她趕出溫家,好讓自己不得溫老爺寵愛的女兒繼承家業。


    溫芯芮默默的跪在祖宗牌位前,心裏麵對的卻是母親的牌位。


    她還記得可憐的母親臨死前,被病魔折磨得不成形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淚流滿麵。


    「芯芮,娘對不起你……都是娘不好……娘以前太好勝,害了霍家,現在這都是報應,報應……芯芮,娘沒想到要報應到你身上……我可憐的女兒……」


    原來娘一直都知道她跟霍子超之間的事情?


    娘,我不怪你,是我太傻了,單純的以為他也是一樣喜歡我,現在我醒悟了,那個人永遠不會再來找我,我們從來都沒有那個緣分……


    二娘尖利的聲音還在耳邊叫囂,一切都這麽的不真實,溫芯芮慢慢的閉上眼,什麽都不想了。


    退婚與否,從來不是她在乎的,而她在乎的,卻從來不在乎她。


    夜半,溫芯芮睡得極不安穩,夢到了小時候那個孤獨的坐在池塘邊的霍子超,單薄又孤寂的背影讓她心疼,想伸手抱住他,可是因為自己太小了,被抱住的總是她。


    乖芯芮,等春天到了,超哥哥帶你去看花……


    少年溫柔的聲音猶在耳畔,可是冬天去了又來,他終究還是食言了。


    黛眉微皺,她又見到了他,沉溺在酒色笙歌裏,身邊總是圍著這樣那樣的人,可是他的背影還是那麽孤寂。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她看到他喝酒喝到嘔吐,就好心痛,好想過去抱住他,但是她不能。


    為什麽我們兩家要對方呢?


    為什麽我要姓溫?為什麽你要姓霍?


    說起來,溫霍兩家的恩怨倒也沒有多麽複雜的經過,隻是結果慘烈了些。


    當年兩家同在富庶的欽州城經營酒樓,聲名之顯赫,不相上下,然而就是因為兩家勢均力敵的尷尬處境,使得他們在商業競爭中更是不擇手段,想要擊倒對方,拔得頭籌,這期間的爾虞我詐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


    就在十年前,溫霍兩家又因為爭奪一片土地而起了衝突,敗陣下來的霍家老爺氣血攻心,一夜暴斃,而體弱的霍夫人也在不久之後駕鶴西歸,整個霍家隻剩下一個十餘歲的小少爺,那便是現在的霍子超。


    可憐霍子超在目睹了雙親相繼亡故後,還要麵對親友對霍家家產的垂涎,和岌岌可危的酒樓生意。


    然而令溫家,乃至整個欽州百姓驚訝的是,霍子超的手段之狠辣,完全不同於他父親的溫潤爾雅,三兩下便打發了在霍家以辦喪事為名不肯走的親友,接著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父親因為念舊而不肯放手,一直拖拉霍家生意的幾間酒樓轉手賣掉。


    霍家產業在霍子超的管理下,開始持平,接著有盈餘,然而他並沒有如眾人所預料的對溫家展開報複行動,反倒將生意拜托給霍家一個熟識的老管事後,離開欽州,不知蹤影。直至幾個月前他才以皇家監察使的身分迴到欽州,震動了全城的百姓。他是迴來報仇的嗎?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疑問,可惜誰也不敢問。


    霍家的產業在霍子超不在的幾年裏依舊有條不紊的運作著,並在他迴府後有了明顯的上升趨勢,然而與他們一牆之隔的溫家卻日漸沒落。


    近兩年溫家因為失去了強勢的溫夫人,加上溫老爺不懂經營,而他扶正的新夫人偏偏又是個胸大無腦且心性狹隘的女人,一心隻想著如何充實自己的腰包,不考慮溫家整個經營狀況,使得溫家的實力早已大不如前,入庫的銀兩甚至不如新近在欽州開辦的商家,而府裏的花銷卻逐年增加。


    老實說,溫府如今也隻剩下欽州兩府的名頭而已。


    原本將溫芯芮嫁入城主府,溫家的打算是憑藉城主的力量迴到以前的程度,王家這麽一退婚,一下子打亂了溫家的如意算盤,讓溫家人措手不及。


    溫芯芮被罰在自己的閣樓裏閉門思過,看著手邊的「女誡」,心情煩躁。


    她繼承了她娘的思想,從小不喜歡這些古板的東西,喜歡看野史小說,或者前朝文人留下的詩詞,這使得她柔弱的外表下有著令人驚訝的倔強靈魂。


    可惜溫夫人去世後,二夫人以「女子無才便是德」為名,教唆溫老爺將她的那些詩集沒收了。


    如今她的生活也就是閑暇時繡繡花,看看風景,或者像這樣對著房間裏的某件東西發呆。


    父親和二娘已經在商討她的婚事了,隻因為溫家二小姐也已及笄,如果她這個做姊姊的還沒嫁,就要耽誤妹妹,誤人前程。


    溫芯芮忍不住想起那天霍子超說的話,同時勸戒自己,他……應該是不會來的,不想期待,不要期待。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不想再讓自己失望了。


    「小姐,吃晚膳了。」繡兒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因為自家小姐現在是閉門思過,不能跟老爺、夫人一起用膳,每天的飯菜都是由她端到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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