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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裏淅瀝瀝的水聲戛然而止。


    顧見臨套上衣服,本能地皺起眉,因為他的確是做賊心虛,薑家的人來的這麽快,極有可能是為了今夜舊寨裏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薑楚歌?”


    月姬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說道:“薑家有個規矩,每個繼承人在成年之前,都去世界各地曆練,隱姓埋名。當年的薑楚歌去的地方是犯罪率高發的北美,還加入了著名的fbl部門,是很知名的超自然偵探,他的感知很敏銳。


    “總之不要被這個家夥抓住馬腳,否則會很危險。”


    她抬起清亮的眸子,輕聲說道:“不過你現在跟那個老家夥有交易在身,我想他也不會太過分,先想辦法蒙混過去再說。切記,少說話,少做事。”


    本來還有很多事情想問,隻是眼下顯然沒有那麽多機會。


    先把薑家應付過去再說。


    司行夜為人低調,但不代表沒有留下過任何痕跡。


    之所以會被懷疑,很明顯是因為最近的一係列舉動過於高調。


    類似於薑楚歌這種嗅覺敏銳的人,肯定會對他起疑。


    當然,所謂的起疑,隻是懷疑他有問題而已。


    並不會有人聯想到他的真實身份。


    畢竟曆史上一個人擁有兩種傳承途徑的事情,從沒有發生過。


    古往今來,都沒有。


    偶爾有人能用煉金矩陣,借助升華者的屍體達到降神般的效果,能夠暫時改變自己的傳承途徑,那種邪術類似於中世紀的黑魔法,負擔很大,作用很小。


    而且還令人唾棄。


    兄妹倆戴上麵具,換好衣服下樓。


    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沒有過於親昵。


    因為外界人的人們都猜測,他們之間隻是利益上的聯姻,並沒有感情。


    正常人短時間內想要如膠似漆,也是不可能的。


    冷淡才是常態,太親密反而不對勁。


    奢華古雅的一樓客廳裏,司老太爺拄著拐杖,沉聲說道:“楚歌少爺是不是過分了?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來查我司家兩次,真當我薑家沒人了?”


    司家的族人們都高舉雙手,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架著一柄刀。


    紅衣神官們站在他們的背後,宛若鬼魂般控製著他們,口中念念有詞。


    這些司家的族人們無法抵抗如此詭秘的低語,紛紛雙眼翻白,渾身抽搐。


    七竅裏流淌出濃鬱的煙霧,霧氣裏浮現出一幕幕畫麵。


    車水馬龍的長街,唿嘯而過的勞斯萊斯,坐在車裏的少年。


    黃金麵具也黑夜裏熠熠生輝。


    包括坐在旁邊的貓臉麵具的少女。


    “例行公事而已,這次並不僅僅是針對司家,每一家都要查。”


    薑楚歌坐在沙發上,雙手搭著膝蓋上的古舊劍匣,凝重說道:“大小姐闖入了舊宅,帶走了藏在那裏的秘密,而且還取走了非常重要的資料。這本該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沒有人能夠從王的領域裏逃出來,除了那個怪物。”


    司老太爺飲茶的動作一頓,毛骨悚然。


    大小姐三個字,委實是驚到了他。


    這句話也驚到了下樓的顧見臨,他站在旋梯的拐角處,腳步僵住。


    剛才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難怪薑家這麽自信,如此重要的日記就放在舊宅裏。


    這是因為他們相信,王的屍體不會放過任何驚擾其安寧的生靈。


    而他卻偏偏出來了。


    如今薑家的人的確是在懷疑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對他動手,而是先挑軟柿子捏,通過提取出司家族人記憶的方式,試圖抓住他的尾巴。


    真陰險。


    月姬冷冷地瞥向他,這個時候她終於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麽。


    膽子真大。


    薑明硯曾經跟她說過,千萬不要去看那個古怪的神社,而她踏入舊宅以後就感受到了一股陰冷不詳的氣息,難得乖巧聽了媽媽的話,沒有多看哪怕一眼。


    直到剛才她才知道,那具屍體是赤之王,而且還沒有完全死亡。


    天呐。


    “事發突然,冒昧來訪。”


    薑楚歌也端起一杯熱茶,認真說道:“還請您見諒。”


    司老太爺心想難怪,三番四次被人欺辱所帶來的怒氣漸漸消弭。


    隻是關鍵時刻,一道精神指令湧入他的腦海,他頓時抬起眼瞳,寒聲說道:“楚歌少爺這話說的就不對勁了,你們確實是每一家都要查,但你們第一個來的就是司家。難道薑家懷疑,我們司家配合著大小姐,闖入了舊宅?”


    這是老板的指令。


    黑暗世界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你必須要永遠保持強勢,不能示弱。


    就像是一頭獅子,一旦流露出年老體衰的膽怯,就會被鬣狗圍攻咬死。


    薑楚歌不動聲色說道:“因為今天司家是最後進入過舊宅的人。”


    一位黑袍人站在他的背後,兜帽下流露出陰冷的眼神。


    顯然是來自不周山的偽祖。


    司老太爺眯起眼睛。


    “你的意思,我們有很大的嫌疑。”


    顧見臨扶著黃金麵具下樓,半濕的黑發還在滴著水,就像是剛剛洗完澡準備睡覺一樣,嗓音卻毫無感情:“或者說,你是在懷疑我。”


    月姬雙手抱胸跟在他背後,無聲地翻了一個白眼。


    都說了少說話,就是不聽。


    忽然間她客廳裏看到了一個黑袍人。


    那是不周山的偽祖,似乎是在空氣裏嗅著什麽,眼神愈發的陰寒。


    這個時候她明白了。


    顧見臨並不是任性或者不聽話,而是他也看到了那個不周山的偽祖。


    很顯然這家夥正在尋找著什麽,而且有跡可循。


    顧見臨本體受傷以後是流過血的,有一件染血的衛衣。


    這件衣服被月姬帶走,在衛生間裏燒成了灰燼。


    因為事發突然,顧見臨已經去洗澡換了衣服。


    月姬作為間接接觸者確實是大意了,她沒能及時清洗掉身上的血腥味。


    因此顧見臨擋在她的麵前。


    月姬望向他修長挺拔的背影,不經意抿著朱唇,幽幽歎了口氣。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長大了呢。


    他再也不是那個發著燒還要抱住她,像是在撒嬌一樣的少年,忽然間他已經擋在她麵前很久了,幫助她遮風擋雨,擋下一切的危機。


    有點失落,更多的還是欣慰和甜蜜。


    “司先生想多了。”


    薑楚歌終於等到了正主,抬起銳利的眼睛,沉聲說道:“我們隻是慣例排查,二位是踏入過舊宅的人,是否發現過什麽異常?”


    這麽問得到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兄妹倆腦子抽了才會說自己發現了什麽。


    那位偽祖忽然抬起頭,詭異的眼瞳在少年和少女之間徘徊,嘶啞說道:“你們兩個人今晚去了哪裏,我在你們的身上嗅到了血的味道。”


    最後他的目標鎖定了戴著貓臉麵具的少女,冷冷說道:“沒錯,是你。”


    月姬抬起寒冷的美眸:“嗯?”


    轉瞬間,偽祖如狂龍般突進向前,竟是打算暴起出手。


    稍縱即逝的瞬間,有人如鬼魅般擋住他的去路,右手閃電般探出!


    轟隆一聲巨響,這位偽祖如炮彈般驟然倒飛出去,硬生生撞碎了客廳的牆壁,轟塌了庭院外的假山,被狠狠地摜在圍牆上。


    他的背後浮現出蛛網般細密的裂隙,碎石浮灰簌簌抖落。


    “你想死麽?”


    顧見臨麵無表情說道。


    這位祖瞪大森嚴的豎瞳,喉嚨裏壓抑著龍吟般的吼叫聲,古神語蓄勢待發。


    可惜他的喉嚨被死死的卡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看似隻是一瞬間,卻發生了多次的交手。


    比如顧見臨探出的手被他擋迴去。


    又或者偽祖揮出的利爪被捏住,腕骨被硬生生的捏碎。


    再或是偽祖拔刀的右手被抓住。


    顧見臨抓住他轟向自己小腹的右拳,反手一記勾拳轟在他的下巴上。


    斬鬼途徑的戰鬥都是轉瞬即逝,一息之間暗藏無數殺機。


    “流了點血也告訴你麽?”


    顧見臨輕聲說道:“你有點不知所謂。”


    這位偽祖體內的古神族並不古老,對他而言算不上是什麽威脅。


    尤其是他此刻頭頂生有尊貴猙獰的龍角,妖異森嚴的血色豎瞳裏仿佛流轉著血腥的曼陀羅花,浩蕩的龍威如熔岩般噴薄出來,簡直如同古龍複蘇。


    饒是不周山的偽祖也被壓製,這還是他沒出全力的狀態。


    “祭祀天叢雲劍而已,很值得驚訝麽?”


    月姬拔出纏繞著陽炎的森然骨劍,輕輕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流淌出來,被劍鋒啜飲。


    這柄森然的骨劍也變得猩紅起來,顫鳴不已。


    薑楚歌沉默片刻,他的確第一時間懷疑的是司家。


    因為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大小姐如今的狀態很不好,卻詭異的在東京都裏消失無蹤,顯然是有人在她暗中幫助她,要麽是以太協會的人,要不然就是幽熒集團的人。


    前者自然不可能,以太協會不可能允許那種怪胎活著。


    以太華的作風,肯定是趁你病要你命,趕盡殺絕。


    那麽隻剩下幽熒集團了。


    問題在於,司行夜的狀態的確很好,也有不在場的證明。


    這已經足以洗去一切的嫌疑了。


    薑楚歌卻還是有點不甘心,看似平靜的眼瞳裏暗藏殺機。


    眼前戴著貓臉麵具的少女,在他的眼裏愈發具備威脅。


    “你在看什麽?”


    月姬冷漠地凝視著他。


    她當然知道眼前這個所謂的表哥在想什麽。


    薑厭虛一脈的人一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她在外麵曆練的時候就時常派人針對她,多年來一直在阻礙著她的成長,尤其是她迴到了薑家以後。


    想要大小姐是假。


    借機想要除掉她,才是真的。


    “我曾經聽說過,表妹跟以太協會那位太子爺的關係。”


    薑楚歌眼神愈發的銳利,右手敲打著劍匣的頻率加快:“如今以太協會和幽熒集團即將合作,這種關係的存在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但我查過你的資料,你應該是一個很專一很深情的人,而且你還有很嚴重的心理潔癖。”


    司老太爺意識到不對勁,抓住拐杖的手愈發的用力。


    月姬漠然地坐在他對麵,冷聲說道:“所以呢?”


    “你不像是願意跟其他人訂婚的人,哪怕隻是形式。”


    薑楚歌篤定說道:“除非你是在逢場作戲。”


    令人壓抑的死寂。


    顧見臨一腳把倒黴的偽祖轟進碎石堆裏,轉身凝視著客廳裏的白西裝青年。


    血色的豎瞳裏泛著森嚴的殺機。


    一旦這家夥想做什麽,他就會不計一切代價,將其留在這裏。


    月姬淡漠說道:“這跟你沒有關係。”


    薑楚歌在腦海裏思考了很多,到底要不要在此刻動手。


    隻要逼出點什麽,他就能看出問題所在。


    他敲打劍匣的頻率越來越密集,仿佛在演奏著一首鋼琴曲。


    殺機愈發濃鬱。


    劍匣顫動不已。


    驟然間,遠方響起的巨大的轟鳴聲,蒼穹的極處風雲色變。


    宛若鬼神般的巨大麵容,俯瞰著東京都。


    陰風滾滾,那是薑純陽的威壓!


    “楚歌,迴來吧。”


    那是幽冥的嗓音,透著毋庸置疑的威嚴:“薑老家主的狀態恢複了不少,還要多虧司家送來的救命良藥。司先生是薑家的貴客,不要失了分寸和禮數。”


    他的聲音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瞬間消弭無蹤。


    薑楚歌抬起的手指微微一僵,劍匣也不再顫動。


    幽冥的威嚴的確是不可侵犯。


    更重要的是,這是祖父大人的意思,黑暗世界真正的主人下達的指令。


    這就意味著,眼前這個少年已經不再是司家的小少爺。


    而是薑老家主的客人。


    或者說,救命恩人。


    “您是自己離開,還是我送您?”


    司老太爺冷笑一聲,儼然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薑楚歌不甘的收迴視線,眼瞳裏閃過森冷的光。


    “抱歉,打擾了。”


    他抱著劍匣起身,平靜說道:“麒麟仙宮的維度大門會在三天後打開,屆時還請司家挑選出合適的人選,共同探索那座神秘的神墟,分享神的寶藏。這次幽熒集團和以太協會全麵合作,盡可能的搶在隱修會之前,找到那個秘密。”


    說完,他轉身離去。


    紅衣神官們收迴刀鋒,跟在他的背後。


    走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以太協會和幽熒集團的全麵合作?”


    顧見臨沉默片刻,他怎麽感覺能夠看到月姬和雷霆一起組隊了。


    昏迷了二十多個小時,才睡醒沒多久,繼續碼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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