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一下跳起來,說:“這麽晚了?”張助理調侃了一句:“怎麽了?嚴少校出門的時候忘記關火了?”嚴雪說:“嗨,是我家裏那位,我沒給他電話的話,他能在家裏做了飯,硬等我到半夜去。”張助理覺得這口吻有點賤嗖嗖,不由本能地轉頭看了一眼懷聿。懷聿神色如常,還問呢:“你家那位?”嚴雪說:“啊,一個omega。本來當小情兒養著麽,沒想到人挺貼心,脾氣也好,又黏人,又賢惠,養著養著也多少養出點感情了。想著要不就這麽收心算了……”張助理:“……”這段話裏,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反複戳先生的心窩子。“你想給你小情人打個電話?”懷聿語氣淡淡地問。“對,就告訴他一聲,我今天迴得晚,別等我。”“你知道今天談話的內容很機密吧?”“我知道……”“電話打不了。”懷聿說。嚴雪剩下的話頓時全咽了迴去:“好、好吧,那就委屈他等我到半夜了。”兩個人又聊了半個小時,懷聿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就提前離開了。嚴雪跟著起身,卻被張助理攔住了。張助理摸了摸鼻子說:“嚴少校,先生說您得把新的駐軍方案拿出來才能走。”嚴雪:?嚴雪在這裏耗了大半個晚上,終於迴過味兒來:“你們懷先生是嫉妒我吧?嫉妒我有人等?有人暖被窩?還給洗手作羹湯?貼心又黏人?”張助理微笑:“怎麽會呢?”“不對啊,上次那小潘呢?我記得懷先生帶著他一起去了羅斯州,後來呢?”張助理輕歎了一聲:“嚴少校,您那小情人,可能得再多等您兩三天了。”嚴雪:“……”嚴雪:“小潘跑了是吧?不是,就一個小情人,怎麽還能讓他跑了?跑了其實也沒什麽關係。之前我送給懷先生那個小秦,現在都還惦記著想給懷先生暖床呢。不如我現在打個電話讓人把小秦送過來?”張助理:“得多等四五天了。”嚴雪:“…………”“草,我什麽也沒說。”“書記員!那髒話別記啊。”張助理:“七八天。”嚴雪做了個閉嘴的姿勢,埋頭繼續弄新方案。嚴雪還真在辦公廳裏生捱了七天才迴了家。“等久了吧?”嚴雪進門就摟住了omega少年。少年麵嫩,顯得柔軟。正是當初的林少晏。林少晏遞給他一杯橙汁:“還好不是發情期。”嚴雪笑著親了他一口,說:“要真是發情期,就算得罪懷先生,我也得趕迴來。”“留您在中心大廳那麽久,說明懷先生看重您啊。”“看重是真,但這迴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是怎麽迴事?”小潘跑了。那四個字到了嘴邊,又被嚴雪咽了迴去。畢竟林少晏當初是被那小潘救下的。alpha的占有欲讓他本能不想再提起。所以他隻簡化成了一句:“羨慕嫉妒恨唄。”林少晏露出茫然的表情,但也沒有再問。“我去洗個澡,這幾天都待臭了,一會兒再抱你。”嚴雪說著扭身走了。林少晏臉上的茫然霎時消失了。懷聿現在擁有的地位和權利,離頂峰隻差一步之遙……嚴雪雖然是聲名赫赫的年輕將領,但和懷聿還差了太遠。他身上有什麽值得懷聿羨慕嫉妒恨的東西?羨慕他有人在家中等待嗎?結合懷聿留了他這麽幾天不讓他迴家的舉動來看潘尹川已經不在懷聿身邊了?-潘尹川順利迴到了家,沒和父母會麵的這些日子裏,被他一句“寄宿朋友家躲避危險”帶了過去。因為汪也不好提自己在中心城的過往,母子雙方各自都有秘密,也就一致地心虛地讓這些東西略過去了。反正現在九河市的治安出奇的好,好得不得了。他們一家三口也重新團聚了,那就沒有比這更令人滿足的事了!“迴來也小半個月了,我得去找份工作。”潘尹川跟著網課又學了一段時間,在家待得還是有點無聊。生活突然迴到正軌,每天醒來還有種不真實的空茫感。……多半是閑的。潘尹川自己總結道。“我看還是別找這個工作了,小城市沒這個需求,有高級護理需求的都是大城市,大城市多危險啊。”經曆過一次險些失去兒子的痛苦,潘越山是有點不樂意讓兒子走遠了。“要不咱就找個文員的工作吧?”潘越山出主意。“文員工資多低啊。”潘尹川想也不想就說。潘越山削了個蘋果給他,說:“那又怎麽了?我和你媽還有點積蓄呢。這房子雖然不大吧,但也夠住的。咱也不需要那麽多錢啊。”潘尹川突然一激靈,想起來自己卡裏現在應該至少有七百多萬了。他好像……好像算是有錢人了。至少在九河市這麽個小地方,算是了。但這錢……還真有點羞於拿出來用。潘尹川捏著蘋果,半天沒能說出下一句話。潘越山見他發呆,不由訕訕道:“你還是想去大城市啊?那,那你非要去的話,我和你媽也攔不住……”潘尹川迴過神,咬了一口蘋果說:“不,不去了。我明天先翻翻招聘網吧。”“哎好。”潘越山高興壞了,抄起圍裙說,“今天爸爸給你做排骨湯。”潘尹川咬著蘋果笑了笑。等客廳裏沒別人了,他才拿出手機,登陸手機銀行,查看賬戶餘額。他沒有開通短信通知功能,那個功能一個月得收費3元。他覺得手機銀行查看其實很方便,就沒多餘花那3元。這會兒app頁麵加載,驀地跳出來一串數字67900000.00潘尹川眼睛花了下,盯著數字仔細確認了下。不是他預計的七百多萬,也不是六百多萬。而是六千七百多萬!潘尹川眼皮重重一跳,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本能地把電話撥給了張助理。中心政務大樓。張助理正在低聲交談,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摸出來想本能地掛斷。但目光一瞥,頓時驚了。潘尹川?潘尹川!!!張助理來不及和對麵的人招唿,轉身就一路狂奔。“張助理?”“張助理怎麽了?”“我說錯話了?”張助理來到29層,裏麵正在開會,他隻能在外麵急得跳腳。等會議結束,懷聿第一個走了出來,看見他等在那裏,問:“什麽事?”張助理低頭看了看手機上那個未接來電。獨一個。之後再也沒響起來。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上前一步耳語道:“先生,剛剛潘小先生打電話來了。”懷聿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在那裏駐足了足足半分鍾。他不挪動步子,後麵的人也不敢走,隻能全部堵在會議室門口。“他說什麽了?”懷聿問。“我接得不及時,就掛了。”“……”“我給他撥迴去。”張助理語氣堅定地說。張助理電話打迴過來的時候,潘尹川正倚在陽台欄杆上吹風。鄰居探頭出來看見他,笑著說:“小潘什麽時候迴來的啊?”“都迴來好多天了,沒怎麽出門,您才沒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