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潘尹川不愛他,所以不管做什麽都讓他痛苦,令他發瘋。那就不要爭論了。綁走他!改造他!占有他!這本來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懷先生,能放我們走了嗎?”餘家安客客氣氣地問,“您和我們可不一樣,我們這裏誰的命加起來,都不如您一個人值錢。您好不容易走到了位高權重的地步,隻是養了個情人,沒必要為這點占有欲搭上您這條金貴的命,對嗎?”懷聿一直沒怎麽開口。他知道潘尹川自己開口比他殺傷力更大。這一刻,他的槍口還抵在餘家安的額間,沒有一點動搖和手軟。“鬆開他的手。”懷聿垂下眼,口吻冷漠。餘家安迎上他的目光:“鬆開?不。我再也不會鬆開了……我覺得您還是看著我和潘尹川結婚比較好。”餘家安的另一隻手按在了腰間的啟動器上。您想好了嗎?餘家安這句話沒能問出來。懷聿驟然抓住他的領子,將人猛地往桌子一摜,緊跟著一記重拳揍在了餘家安的下巴上。“引爆啊。”懷聿輕飄飄地說。潘尹川聽見這三個字,腦仁都快炸開了。別其他保鏢也嚇瘋了,齊齊高聲喊:“懷先生!別!”懷聿充耳不聞,又一拳往餘家安頸間砸去。這一拳要是砸實了,餘家安的頸骨會全碎,當場死亡。餘家安眼皮重重一跳,不得不暫且丟開了潘尹川的手,整個人往旁邊一滾,躲開了懷聿的攻擊。懷聿頓住腳步,伸手一勾,就重新將潘尹川抓在了自己的懷裏。的確是將alpha的變態占有欲,體現得淋漓盡致。懷聿冷笑一聲:“什麽你和潘尹川一起去死?這麽多人在這裏呢。就算一起下地獄了,你也依舊是隻能躲在陰暗處窺探的第三者。變成鬼,潘尹川就會喜歡你嗎?做什麽美夢?你他媽屍體都和他埋不了一塊兒!”潘尹川很想為自己抗爭一下。我橫豎都得死是嗎?那頭的餘家安站直身體,擦了擦嘴角的血:“原來你也是個瘋子。”“懷先生不怕死,其他人呢?”餘家安頓了下,“我不是說這裏的保鏢。你身邊的人當然都甘願為你去死。可是羅斯州的人呢?基地中校呢?我身上的控製器,可不隻是控製我身上的炸彈。”“到時候一起直播給外界所有人看嗎?讓所有人都知道,您懷先生,為了一個情人,把羅斯州所有人送上了天?”潘尹川:“………………”不是我說,你們一個兩個的精神狀況真的都很有問題。作者有話說:懷聿:我和潘尹川結婚,讓你的骨灰坐司儀位。餘家安:你看著我和潘尹川結婚比較好。小潘:?不是你們是不是有病?第34章 懷聿的語氣又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失態隻是別人的錯覺:“想要做到遠程遙控,你手中的控製器就得發出信號。”聽見這句話,潘尹川頓時鬆了口氣。哦,那沒事了。他記得懷聿有個習慣,要控製一個區域的時候,會帶上信號屏蔽器。之前在惠雲酒樓處置青龍會的時候,就打開了那玩意兒。嗯,是他莽撞了。懷聿還是比較正常一點的。“餘家安,你不該畫蛇添足說這段話。”懷聿的目光輕慢。餘家安的表情繃緊了一瞬,顯然也想到了屏蔽器的問題,他不作停頓,立刻猛地朝潘尹川撲了上去。“砰”一聲槍響。餘家安的身形一頓,子彈正中肩頭。他低頭看了看,然後再重新看向潘尹川的方向。潘尹川抬著手臂,手中的槍口正冒出一點硝煙。那一槍是他打的。“準頭……不錯。”畢竟是改造過後的alpha,餘家安中槍也沒有倒下。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沒想到你現在都會開槍了。是因為我教你的那些嗎?”“那是因為他自己的天分。”懷聿打斷。“家安哥。”潘尹川突然歎了口氣,“停下吧,不一定非要魚死網破。”餘家安捂臉低低笑了下:“我很高興。雖然你打了我一槍,但我很高興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你想要保住我的命……可你身邊這位會同意嗎?”“基因編輯器交還中心城,我也不用擔心哪一天睡醒,被你變成了omega。”潘尹川說。“你是在替懷聿勸降我嗎?”“我隻是不想被改造,也不想死在這裏。”潘尹川看著他,“也不希望你死在這裏。”懷聿眉尾動了動,但沒說話。“原來你的嘴裏還是能說出動聽的話的。”餘家安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一點,但目光悲哀,他問:“就算我交出基因編輯器,我們能迴到從前嗎?”“你父親已經死了,你不需要再費盡心思地逃離他,你可以迴九河市。”餘家安低頭沉默半晌。他抬起一隻手脫去外套,解下了身上的炸彈背心。“這樣,能如你願了嗎?尹川。”他低聲問。潘尹川舒了口氣。很好,命保住了,也避免了一次被載入史冊,還是以一種極其難看的姿勢被載入史冊的結局!保鏢們頓時一擁而上,先撤走了炸彈,然後按倒了餘家安。餘家安語氣冷靜:“不是要拿基因編輯器嗎?”保鏢這才鬆開了一點力道。“走吧。”餘家安直起身說。“帶出去搜身,再過去拿東西。”懷聿抬了抬下巴。“是!”包廂裏很快又恢複了安靜。懷聿這才緩緩低頭去看潘尹川牢牢抓著他的手,從剛才到現在,就為了讓他不再開口,不再動手。現在餘家安被帶走,潘尹川當即就要撒手,卻被懷聿反過來抓住了。“就這麽不希望他死?”懷聿的指骨緊壓住他的手背。潘尹川眼底透出疲憊,有氣無力地說:“我不希望我死。”所以您還是閉嘴讓我來吧。明明我三句話就可以安撫住的事!讓你倆你一句我一句的,拱火都快拱到天上去了!真炸了,下地府閻王見了我都覺得我無辜又可惜。“你真相信他會引爆炸彈?”懷聿捏了捏潘尹川的手,“他好不容易見到你,怎麽舍得去死?隻是一場心理博弈。他在賭我不想死。”您是一點不覺得自己也很瘋啊。潘尹川瞪著他。懷聿倒是很喜歡潘尹川這樣“看”著他,他從桌上扯了幾張抽紙,按在潘尹川的頸後說:“嚇著你了?”說完,他不輕不重地擦過了潘尹川的脖頸、耳後。然後又扯過新的抽紙,擦過他額頭上的汗水。潘尹川愣了愣。懷先生真是……收放自如啊。懷聿伸出手,一旁的保鏢倒了杯溫水遞過來,懷聿接過之後,轉手就塞到了潘尹川的掌心。“喝點水,換個地方。”他說,“飯還得吃。”經曆了這麽一天的衝擊起伏,潘尹川多少有點食不知味。他草草吃了兩口,就忍不住放下了筷子:“我們不用跟過去?餘家安……會不會跑?”懷聿平靜地說:“他想跑,否則不會順著台階往下走。他很清楚,隻有從這裏脫身,才有機會翻盤。”這裏其實沒有一個人是想死的。在羅斯州待了這麽多年,實打實地吃了苦頭,餘家安當然也不甘心。“您既然這麽說,那餘家安是跑不掉了?”懷聿沒迴答,隻是叫來服務員又加了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