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潘尹川給定的鬧鈴。懷聿循聲摸到手機,關閉鬧鍾……但潘尹川已經掙紮著從他懷裏爬起來了。對,懷裏。倒也不是懷聿非要抱著他睡。是潘尹川這張床實在不大,alpha身形高大,一擠上去潘尹川就隻能半倚在他懷裏了。“七、七點了……”潘尹川吐出聲音,他的聲音沒怎麽啞,畢竟被人給捂住了,就是顯得氣虛。他說完,堅強地踩著懷聿就翻下了床。被踩的alpha:“……”潘尹川這會兒哪管他臉色啊。一宿沒睡好,腿都哆嗦,這還是在自己家呢。他勉強扶著走到窗戶邊,抽掉插銷,把窗戶往外一推,對懷聿說:“請,您該迴去了。”懷聿緩緩坐起身,身上的襯衣和西褲全皺了。“你讓我走窗戶?”懷聿的語氣稍微有點不可思議。這在懷先生的身上是非常難見到的。潘尹川輕聲說:“是啊,您不能見我爸媽,別人不能知道您來過這裏。所以您不走窗戶走什麽?”懷聿:“……”潘尹川催促:“您快點兒,一會兒左鄰右舍都起床了,您連窗戶都不好走了。”懷聿:“…………”懷聿下了床,聲音低沉:“簡言的手機相冊上了鎖。”潘尹川愣了下,心想那怪對不起簡言的,他肯定發現我用他手機拍照了。“他把你拍的那張照片保存了起來。”懷聿不冷不熱地說。潘尹川這下徹底愣住了:“他……”“還另外偷拍了你睡覺的照片。”潘尹川cpu都快著火了:“為什麽啊?簡助理這麽幹為什麽啊?”懷聿冷冷一扯嘴角:“對著照片意淫你。”他說完就盯緊了潘尹川的神色,試圖從中尋出點不一樣的情緒。潘尹川聽完腦子都要炸了。不過很快他又想起了正事,把窗戶再推開一點,堅定地對懷聿說:“您趕緊走。”懷聿:“……”懷聿上午有個約,下午還有個會。他額頭青筋蹦跳兩下,最終還是走到了窗邊。潘尹川指著地上的風衣:“您的外套。”“不要了。”懷聿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線條,按住窗台翻了出去。駐守樓下的保鏢一抬頭,正好瞅見,心想誰家偷情翻窗戶呢?仔細再一看。哦……原來是他們先生!臥槽?!他們眼看著先生剛翻下一層樓,上麵的窗戶就“啪”一聲飛快關上了。作者有話說:小潘:逐漸不滿。第23章 alpha的身體素質畢竟是人類中的佼佼者,懷聿的動作利落,老式建築樓對他來說和平地也沒多大差別。轉眼穩穩落地,懷聿伸手從保鏢臂彎裏拿過了新外套穿上。保鏢暗自鬆了口氣,笑著說:“您就是現在迴軍校比速降攀樓,還得拿第一呢。”懷聿眉間的冰冷已經消失了,甚至還溫和地對保鏢笑了下。“上車吧。”他說。這支特殊的車隊很快駛離了小巷。“咱們直接去赴宴嗎?”保鏢問。“迴酒店。”保鏢聞聲,本能地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這一看,才發現懷先生裏頭的衣服皺巴巴的,甚至頭發也有些亂,很明顯沒有經過洗漱。潘小先生也不留先生洗漱再走?保鏢按下心頭的疑惑,開車拐上了迴酒店的道路。懷聿側過頭,盯著窗外不斷閃過的行道樹,麵色晦暗不明。有些出格了。不是潘尹川,是他。懷聿迴到酒店洗漱、換衣服,結束之後離赴宴隻剩半個小時了,他叫住保鏢說:“去給秦蔚文送個新的緩衝器。”保鏢愣了愣,點點頭正要去。“讓他換身衣服,跟我去赴宴。”懷聿緊接著開口。“好的先生。”沒一會兒秦蔚文就來了,他倒也真準備充分,自己換上了早就備好的白西裝。“懷先生。”秦蔚文走到近前,目光卻一滯,“您的手怎麽受傷了?”懷聿垂眸一掃。他的食指和中指上有深刻的牙印,血跡雖然被清洗幹淨了,但乍一看還有點猙獰。……看了倒也並不叫人覺得生氣。相反,他不自覺地捏了下指尖,昨晚潘尹川舔過他指節時的溫熱觸感,似乎都還殘留著。旖旎的記憶就這樣又被勾起了一點。“拿雙手套。”懷聿吩咐保鏢。保鏢立馬去拿了一雙白手套遞過來,懷聿盯著手套,眯了眯眼,腦子裏倒又勾起了點帶顏色的記憶。“算了。”懷聿說。保鏢愕然地站在那裏,還頭一次見著懷先生這麽反複無常。“就這麽過去吧。”懷聿起身拿過手杖,緩步走在前,秦蔚文半晌都沒得到他的應答,隻能就這樣先跟上去。所以傷到底是怎麽造成的呢?……像是人咬的。昨晚他離開之後,懷先生又把那個潘尹川叫過來了?秦蔚文隻能想到這個可能。但實在難以想象,那個看上去不大吱聲的beta敢咬住懷先生的手,還咬得這麽狠。難怪今天懷先生決定帶他出席了。……潘尹川要失寵了嗎?宴會在九河市一家曆史悠久的大酒樓舉行,酒樓沿著河景而建,一座橋拱衛在河麵上,連著兩個不同的區域。懷聿到的時候,州長連忙迎了出來。隻不過看見秦蔚文的時候,州長頓了頓,這下是徹底摸不準懷聿的喜好了。宴會流程枯燥,無非是這個那個前來獻殷勤。懷聿倚坐窗邊,一邊眺望河景,一邊不自覺地摩挲著手指上的傷口。傷口好像已經在生長了,骨頭癢癢,讓人腦子裏總是不自覺地隨時隨地地蹦出個念頭把潘尹川抓在手裏,狠狠搓弄,仿佛才能將那股癢意深深壓製迴去。秦蔚文僵坐在旁邊,總覺得懷先生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他忍不住動了動唇,正要主動搭話。“懷先生。”一個中年男人大步走在前,正是歡迎會那天第一個給懷聿敬酒的,什麽東薩商社的社長,名叫魏有豐。而緊跟著在他身後的是一個壯漢alpha,身上的西裝似乎隨時要被肌肉撐裂。“這個就是青龍會的會長。”魏有豐指著壯漢介紹道。壯漢微微躬腰,衝懷聿擠出個笑容:“懷先生,魏總能帶著我來見您,實在是三生有幸。”懷聿直接問他:“你在九河市放高利貸?”壯漢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一般來說,上頭的人問這個問題時,就是在暗示他要學會“上供”,那麽接下來再開口要談的就是分成問題了。但懷先生不是九河市的官員,他是從中心城來的。這句話究竟是暗示?還是質問?“玩的還是九出十三歸啊。”懷聿輕聲感歎了一句。壯漢聽出來這口氣不大對了,他後退半步,壓低了聲音說:“懷先生,沒有的事,我們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做這生意的也不止我們一家。”“你是想說法不責眾?”“……”壯漢不敢說話。他知道在懷聿這樣的人麵前,什麽心思都是被看得透透的。“你啊!做了不該做的事啊!”魏有豐在旁邊感歎了一聲。“什麽意思?”壯漢的臉色發青,本能地覺得不好。魏有豐拍拍他的肩說:“放高利貸都放到懷先生的小情人家裏去了,膽子真不是一般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