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沒想過幹完之後懷先生直接把他留沙發上了有什麽不對……畢竟他從前連片都沒看過兩部,哪知道男人事後要幹什麽。什麽夠不夠貼心,他一點概念也沒有。“咕”。潘尹川餓了。想想上一頓還是昨天下午臨出門前吃的……但今天這裏沒有傭人貼心地進來伺候了。潘尹川隻好拿起電話聽筒,一邊洗腦自己早日習慣羞恥心什麽的暫時丟丟好了,一邊撥通了服務部:“喂,您好,我想問一下……”那邊更快地開了口:“是801房間嗎?懷先生昨天已經走了。我給您把早餐送上來?”“好。”原來是早上啊。潘尹川吐了口氣,掛斷電話,心說這日子都給過糊塗了。潘尹川擱下聽筒,但卻沒有立即走開。他盯著聽筒看了看,重新拿起來,撥了家裏的號碼。“抱歉,無法完成此次撥號,請您聯係運營商處理。”那頭傳出冷冰冰的機械音。潘尹川很失望。懷先生家裏的電話也是這樣,似乎隻能打某幾個固定的號段。是經過什麽特殊處理嗎?懷先生身上的保密級別這麽高?潘尹川猜來猜去也猜不透,幹脆癱在那裏等飯吃。懷先生貼不貼心他不知道,酒店的侍應生確實很“貼心”。大概是考慮到他可能下不了床的問題,對方直接拿卡刷開了門,隨即兩個人推著餐車進來,一個收拾房間,一個為潘尹川布菜。就是這個間隙,張助理風風火火地帶著人來了。“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張助理頓了下問:“嚴雪知道嗎?”潘尹川能不知道嗎?之前借過人家的名頭。於是他點了下頭。張助理笑了下:“知道就好,嚴雪帶人去聖安州了,隻要他在那裏坐鎮,九河市就不會有風波。這下放心了吧?”太快了,辦事效率太快了。潘尹川一時間都沒能迴過神,看起來仿佛被艸傻了。“還有你說的那個困在南塔市的朋友。”張助理挑了下眉,“是個omega?”潘尹川點了下頭:“對。他現在怎麽樣了?”張助理看著他的目光起了變化。潘尹川終於發覺到了這一點,馬上解釋:“我和他沒什麽關係,我……我隻是個beta。”“是嗎?”潘尹川隻好坦誠交代,表明他和那個omega其實隻是萍水相逢,但倒黴孩子成年分化剛好給關監牢裏了,這也就是碰了個巧。張助理笑著說:“潘小先生為人很善良啊,路見淒慘悲苦,都要拔刀相助一下。”潘尹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陰陽怪氣自己。就當誇吧。“唔,人救出來了,安置在了南塔市隔壁的醫院。看看,是他嗎?”張助理辦事滴水不漏,該說的話說完了,這就把照片拿了出來。潘尹川低頭一看。照片裏的少年躺在病床上,麵色恢複了正常,神情放鬆。是他。潘尹川至今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也沒有要問的打算。他把照片還給張助理,說:“謝謝,辛苦了。”張助理一笑:“辛苦什麽?這不你自己換的嗎?”潘尹川有點尷尬。但轉念一想,打工還得有工資呢。他這可不自己換的嗎?沒什麽好尷尬的……對吧?他們都不尷尬。張助理低頭看了一眼腕表,說:“那您慢慢用餐。”“等等。”潘尹川叫住他,“我能問問嗎?懷先生為什麽要帶我出席這樣的場合?”他想著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就別來了吧。萬一給懷先生丟了臉,那不得迴來生啃他的肉。“嗯,沒什麽不能說的。懷先生的地位注定了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地往他身邊送人。先生厭煩了。”懂了。他現在就是擋箭牌,告訴所有人有伴兒了,別再不知好歹往前送了。“沒事了,謝謝張助理。”潘尹川坐下來拿起筷子,準備開吃。張助理已經站了起來,他垂下目光不自覺地掃過潘尹川。他的領子被撕爛了點兒,完全露出了鎖骨,還有後頸間一點痕跡,像是太用力掐上去留下的。張助理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心想他好像明白一點懷先生的喜好了。“早點換衣服。”張助理提醒他。這樣的風景還是不要給別人看了吧。潘尹川完全不知道張助理在想什麽,埋著頭剛咬了口蝦餃,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應了聲:“哦,好。”潘尹川吃了早餐,換了衣服,自然有司機送他迴去。離開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花瓶裏插的花。唉,以後都隻能送給一個alpha了。關鍵這個alpha他還根本不喜歡花。前一天懷聿幫著他躲開了修良父子。今天一迴家,卻是正撞上這兩父子登門拜訪。修良坐在客廳裏,正和傭人說話:“沒關係,我等他迴來。我們也好久沒喝酒敘舊了,昨天不湊巧沒趕上。”修苓則站在一邊,轉動著眼珠子四下打量。等發現這座別墅並沒有留下另一個的痕跡的時候,修苓的神色好看多了。但他的好心情也就隻維持到這裏了。“潘小先生。”傭人打了聲招唿。修良的目光一下不冷不熱地落到了潘尹川身上,他問:“是他嗎?”修苓扯動嘴角,陰沉沉地說:“是啊。”“一個beta……”“是啊,一個beta。”修苓咬牙。傭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引著潘尹川就要迴他自己的房間。但修良出聲了:“來,一起坐著說話。”語氣像個慈和長輩。傭人隻好說:“那潘小先生去陪一下客人吧。”修苓的麵色更難看了。他們是客人,那這個低賤的beta算什麽?難不成還算主人了?還要拿起主人姿態來招待他們?憑什麽?“父親……”修良不看自己兒子的表情,指著緊挨修苓的位置說:“坐啊,我聽說你之前是在給修苓做護理。”潘尹川知道這是算賬的來了。不過以他這幾天對懷先生身份地位的觀察,他們應該不會在這裏做出太過分的事。比如說……掏出昨天修苓沒能順利掏出來的槍,一槍打死他。“修苓的護理,怎麽陰差陽錯倒成了懷先生的人?”修良像是好奇,一邊點了支煙,一邊問。潘尹川聞不了煙味兒,一下就不受控地嗆咳起來。修良馬上說了句:“不好意思。”還顯得有點教養的樣子。修苓則陰惻惻地盯住他,嗤笑道:“抽不了煙?”潘尹川微微別過臉:“嗯。”他想到了懷先生。懷先生似乎也不抽煙,但喝酒也喝得不怎麽多。潘尹川目光一動,馬上有了絕佳的借口,他說:“懷先生不喜歡煙味兒。”修良一聽,掐滅了煙:“是……他是不喜歡。”修苓隻覺得這話像是在點他為什麽不得懷聿的喜歡,臉色一下又青了。潘尹川悄悄看了他一眼,心說能跟變色龍一樣不停變臉也是一種能力。修良歎了口氣:“怎麽不坐呢?” 他麵帶笑容地斜眼看潘尹川:“我說話好像是不太管用了。”潘尹川本來就腰酸腿軟,這會兒已經有點站不住了。行,坐就坐吧。他拉開了和修苓之間的距離,在另一組沙發上落座。傭人覺得局勢不對勁兒,立馬扭頭悄悄打電話去了。“年紀不大吧?”修良跟拉家常一樣問。潘尹川說:“二十一了。”“唔,很年輕,在我這裏都得叫小孩兒。”修良頓了下,又說:“修苓說你護理得挺好,他還想把你聘迴去。”潘尹川:“……”說這話也不虧心嗎?“嗯,一個月給你開100萬怎麽樣?隻需要護理兩個月。兩個月後你可以自由選擇其它工作。”修良非常和善地說。修苓臉色微變:“父親。”修良不輕不重地瞪視了他一眼。修良很清楚,懷聿是個非常大方的人。對待情人,他出手肯定不菲,如果不把價格提高,怎麽能把人帶走?所以當然要盡量開得高一些。其實也許隻用開一個月的工資。因為以他對親兒子的了解,這個人一月不到就能被折磨死。所以其實很省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