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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怪，等接連除掉兩撥抬人的小鬼之後，我發現整棟樓似乎又變得有了些生氣，別的不說，就光隔壁有人起夜弄出的動靜就聽得見了，漸漸地，酣聲，夢話聲，磨牙放屁都多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關掉的聲音突然被打開，仿佛一下子迴到了現實……
我和大牙對視一眼，一起跑到窗戶前往下望。
不多時，隻見一個影影焯焯的身影拿著幾個小旗子模樣的東西溜出了醫院。
我朝大牙點頭。
大牙二話不說就從窗口跳了下去，跟著那人影鑽進了黑暗。
大約一個小時，大牙又從窗戶爬了上來，在我耳邊低語幾句，就趴在病床下睡了起來。
快天亮時，大牙順著窗戶迴去了。
而我，就在姚叔身邊守了一夜，總算再沒異常發生。
等到醫生都來上班，我就給姚叔辦理了出院手續，畢竟這醫院住著不踏實，隻能先搬到我的冥店再說。
上午，冥店。
“皮大仙，過來把老爺子背樓上去。”我一進門就嚎了一嗓子，“老貓，給你家老爺子騰地方。”
皮大仙過來背人，老貓則揉著眼睛從樓梯上下來，口齒不清地喊著“睡，睡。”
把姚叔安頓好，日常的照顧還得雇人，於是我就給葛二紅打去電話。問她還願不願意接著幹。當然，如果不願意工資今天就給她結算。
電話裏葛二紅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答應。
最後隻能我和皮大仙先輪換著來照顧姚叔，另一邊聯係家政，尋找合適的人。
可是幾天下來，都沒人應聘。
今天天剛黑。
一個披著大風衣的女子走進了冥店。
大牙警覺地坐了起來，皮大仙放下手裏的書。
我正從樓上下來。
而老貓，望著門口的女子似乎變得更癡傻了。
“是你？”我沒好氣地哼出聲。因為我已經認出這進店的不是別人，正是長脖嶺上要跟老貓結冥婚的女鬼小靜。
“你來幹啥？”我問出第二句的時候，距離老貓隻剩三五步遠。
女鬼朝老貓這邊望了又望，說道：“當然是來找我丈夫的。”
“放屁，誰他娘的是你丈夫？”
“嘿嘿，嘿嘿。”
沒等女鬼說話，老貓反倒望著女鬼傻乎乎地樂起來。氣得我使勁兒白了老貓一眼，都這樣了還能記住女的？不過瞪也是白瞪，老貓根本不明白。
“你瞧，我丈夫都承認了。”
“他那叫傻笑，趁我現在不想動手，趕緊滾蛋。”我再次朝老貓挪了一步。
女鬼突然麵色一冷，一股陰風無端卷起，擦，又把我店裏的小物件吹得哪都是。
皮大仙早有先見之明，提前按住了要翻飛的書頁，繼續悠哉地讀書。
大牙則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盯著女鬼不放，喉嚨裏漸漸發出低吼。
“大牙，沉住氣。”說話的是皮大仙。
“你不害怕？”女鬼忽然對皮大仙的淡定好奇。
皮大仙頭也不抬，用手指輕搓了一下書角，翻過一頁接著看，似乎快到女鬼不耐煩的時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身上戾氣不重，想必今天過來也是想好好聊一聊的，難道不是嗎？”
女鬼聞言，咯咯淺笑幾聲，隨即收了陰風，又仿佛成了一個溫婉的女子。
“你很厲害。”女鬼算是誇了一句皮大仙。皮大仙沒說話，依舊看他的書。這一次我注意到，這小子看得是增刪卜易。
靠，啥時候這小子開始學習六爻這一套了，弄得神叨叨的。想到這，就自然聯想起那個能掐會算的狐仙小妞。倆人咋越來越像？
女鬼見皮大仙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似乎皮大仙這樣的人就該有這種脾氣。
“說吧，既然不是來打架的，又是來幹啥？”說完，我瞟了一眼身邊的老貓，意思很明顯，我信不過女鬼。
女鬼蹙眉，白皙的臉蛋又陰沉一些，深深看了一眼老貓說道：“我是來看看他的。”
“現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大牙，送客！”
大牙早早就收了脖頸後乍起的毫毛，走過去準備攆人。
“慢著，我還有話說……”
大牙停住腳步扭頭看我。見我點頭，便不再催。
女鬼指了指樓上：“我爸就在上麵吧？”
這一聲爸叫得真是自然，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吭聲。心道真他娘的會順杆爬。
見我懶得說話，那女鬼便接著說：“我知道你們在找人照顧我爸，有我這當兒媳婦的，還用得著雇人？”
我擦，你是鬼！
女鬼見我擺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哼了一聲，忍住怒氣說道：“鬼怎麽了？鬼也不是天生就害人的，我生前就照顧我爹和哥哥。死後一樣能照顧老貓的爹。”
“爹，爹。”老貓拍著手跟著學。
“對老貓，是你的爹，也是我的爹。”女鬼一見老貓笑，也咯咯笑出聲。
“爹，爹……”老貓不斷重複。
我皺起眉頭，暗忖這女鬼留不得。於是又要攆人。
女鬼似乎看出我的心思，連忙說：“如果你叫我留下來照顧人，能跟老貓在一起，我就告訴你那天是誰偷襲了我們……”
“你說啥？”我突然瞪大眼睛大喊一聲，似乎震得整個冥店都抖了一下，同樣發抖的還有我自己。
我是太想知道這王八蛋是誰了。
女鬼見我上道，幽幽一笑：“我說，我記住了偷襲我們的人的相貌……”女鬼說完，笑眯眯地望著老貓，我知道，它在等我的答複。
擦，要是我不答應，想找到那暗害我們的人怕是要費上一番工夫，如今還要分出心思照顧姚叔和老貓，時間沒準兒還得無限延長。
再有，這王八蛋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安心。畢竟幾天前醫院鬼抬人的事情已經給我提了醒，那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隻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再來殺人。再來殺的，就不一定隻是姚叔一個人了，沒準兒還有老貓，還有我。
這女鬼雖然一心惦記老貓，可眼下也算跟我們是一條壕溝的戰友。不如，先答應套出信息，自己多留意觀察，要是安安穩穩就不管它，要是想誆走老貓，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你，可以留下！”思忖之後，我開口留鬼。
說來也怪，等接連除掉兩撥抬人的小鬼之後，我發現整棟樓似乎又變得有了些生氣，別的不說，就光隔壁有人起夜弄出的動靜就聽得見了，漸漸地，酣聲，夢話聲，磨牙放屁都多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關掉的聲音突然被打開，仿佛一下子迴到了現實……
我和大牙對視一眼，一起跑到窗戶前往下望。
不多時，隻見一個影影焯焯的身影拿著幾個小旗子模樣的東西溜出了醫院。
我朝大牙點頭。
大牙二話不說就從窗口跳了下去，跟著那人影鑽進了黑暗。
大約一個小時，大牙又從窗戶爬了上來，在我耳邊低語幾句，就趴在病床下睡了起來。
快天亮時，大牙順著窗戶迴去了。
而我，就在姚叔身邊守了一夜，總算再沒異常發生。
等到醫生都來上班，我就給姚叔辦理了出院手續，畢竟這醫院住著不踏實，隻能先搬到我的冥店再說。
上午，冥店。
“皮大仙，過來把老爺子背樓上去。”我一進門就嚎了一嗓子，“老貓，給你家老爺子騰地方。”
皮大仙過來背人，老貓則揉著眼睛從樓梯上下來，口齒不清地喊著“睡，睡。”
把姚叔安頓好，日常的照顧還得雇人，於是我就給葛二紅打去電話。問她還願不願意接著幹。當然，如果不願意工資今天就給她結算。
電話裏葛二紅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答應。
最後隻能我和皮大仙先輪換著來照顧姚叔，另一邊聯係家政，尋找合適的人。
可是幾天下來，都沒人應聘。
今天天剛黑。
一個披著大風衣的女子走進了冥店。
大牙警覺地坐了起來，皮大仙放下手裏的書。
我正從樓上下來。
而老貓，望著門口的女子似乎變得更癡傻了。
“是你？”我沒好氣地哼出聲。因為我已經認出這進店的不是別人，正是長脖嶺上要跟老貓結冥婚的女鬼小靜。
“你來幹啥？”我問出第二句的時候，距離老貓隻剩三五步遠。
女鬼朝老貓這邊望了又望，說道：“當然是來找我丈夫的。”
“放屁，誰他娘的是你丈夫？”
“嘿嘿，嘿嘿。”
沒等女鬼說話，老貓反倒望著女鬼傻乎乎地樂起來。氣得我使勁兒白了老貓一眼，都這樣了還能記住女的？不過瞪也是白瞪，老貓根本不明白。
“你瞧，我丈夫都承認了。”
“他那叫傻笑，趁我現在不想動手，趕緊滾蛋。”我再次朝老貓挪了一步。
女鬼突然麵色一冷，一股陰風無端卷起，擦，又把我店裏的小物件吹得哪都是。
皮大仙早有先見之明，提前按住了要翻飛的書頁，繼續悠哉地讀書。
大牙則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盯著女鬼不放，喉嚨裏漸漸發出低吼。
“大牙，沉住氣。”說話的是皮大仙。
“你不害怕？”女鬼忽然對皮大仙的淡定好奇。
皮大仙頭也不抬，用手指輕搓了一下書角，翻過一頁接著看，似乎快到女鬼不耐煩的時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身上戾氣不重，想必今天過來也是想好好聊一聊的，難道不是嗎？”
女鬼聞言，咯咯淺笑幾聲，隨即收了陰風，又仿佛成了一個溫婉的女子。
“你很厲害。”女鬼算是誇了一句皮大仙。皮大仙沒說話，依舊看他的書。這一次我注意到，這小子看得是增刪卜易。
靠，啥時候這小子開始學習六爻這一套了，弄得神叨叨的。想到這，就自然聯想起那個能掐會算的狐仙小妞。倆人咋越來越像？
女鬼見皮大仙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似乎皮大仙這樣的人就該有這種脾氣。
“說吧，既然不是來打架的，又是來幹啥？”說完，我瞟了一眼身邊的老貓，意思很明顯，我信不過女鬼。
女鬼蹙眉，白皙的臉蛋又陰沉一些，深深看了一眼老貓說道：“我是來看看他的。”
“現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大牙，送客！”
大牙早早就收了脖頸後乍起的毫毛，走過去準備攆人。
“慢著，我還有話說……”
大牙停住腳步扭頭看我。見我點頭，便不再催。
女鬼指了指樓上：“我爸就在上麵吧？”
這一聲爸叫得真是自然，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吭聲。心道真他娘的會順杆爬。
見我懶得說話，那女鬼便接著說：“我知道你們在找人照顧我爸，有我這當兒媳婦的，還用得著雇人？”
我擦，你是鬼！
女鬼見我擺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哼了一聲，忍住怒氣說道：“鬼怎麽了？鬼也不是天生就害人的，我生前就照顧我爹和哥哥。死後一樣能照顧老貓的爹。”
“爹，爹。”老貓拍著手跟著學。
“對老貓，是你的爹，也是我的爹。”女鬼一見老貓笑，也咯咯笑出聲。
“爹，爹……”老貓不斷重複。
我皺起眉頭，暗忖這女鬼留不得。於是又要攆人。
女鬼似乎看出我的心思，連忙說：“如果你叫我留下來照顧人，能跟老貓在一起，我就告訴你那天是誰偷襲了我們……”
“你說啥？”我突然瞪大眼睛大喊一聲，似乎震得整個冥店都抖了一下，同樣發抖的還有我自己。
我是太想知道這王八蛋是誰了。
女鬼見我上道，幽幽一笑：“我說，我記住了偷襲我們的人的相貌……”女鬼說完，笑眯眯地望著老貓，我知道，它在等我的答複。
擦，要是我不答應，想找到那暗害我們的人怕是要費上一番工夫，如今還要分出心思照顧姚叔和老貓，時間沒準兒還得無限延長。
再有，這王八蛋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安心。畢竟幾天前醫院鬼抬人的事情已經給我提了醒，那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隻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再來殺人。再來殺的，就不一定隻是姚叔一個人了，沒準兒還有老貓，還有我。
這女鬼雖然一心惦記老貓，可眼下也算跟我們是一條壕溝的戰友。不如，先答應套出信息，自己多留意觀察，要是安安穩穩就不管它，要是想誆走老貓，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你，可以留下！”思忖之後，我開口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