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是你爺爺。”


    朱畢治看著剛進門的九希,立馬熱情的迎上去,想要去接九希手裏的東西。


    九希飛快閃到一邊,毫不留情的問他:“你誰?我爺爺早就死了,你確定是我爺爺?”


    “你踏馬狗叫什麽?他是你親爺爺!怎麽說話的?是不是有些人故意教壞?”一個三十出頭的精神老夥甩著一頭火焰鳥衝九希嘰嘰喳喳。


    九希眼皮子微抬,用鼻孔懟火焰鳥:“這位火焰鳥,你叫什麽?我問你話了?讓你說話了嗎?”


    “希希,你怎麽就迴來了?”袁老爺子擠開擋路的朱畢治,接過九希手裏的袋子,然後不著痕跡的將九希護在身後,不悅道:“朱畢治,有什麽事你就說吧,這裏不歡迎你。”


    火焰鳥繼續甩著他的紅色殺馬特創天高頭發,咋咋唿唿:“老頭子你什麽態度?說話客氣點!你以為我們稀罕到你這嗎?”


    “好了,小宇你先別說話。”朱畢治示意火焰鳥閉嘴,然後歉意的看向九希:“希希,我是你爺爺啊,如假包換的爺爺,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哦?沒有影響,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們家要吃飯了,你們待這不合適。”


    “怎麽就不合適了?死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我爺爺是你長輩!你就是這態度??”火焰鳥沒忍住嗆道。


    九希忍無可忍。


    從口袋裏抓出一個西紅柿砸在火焰鳥的麻雀臉上。


    “閉嘴!”


    “嗷嗷!!!”


    “死丫頭,老子要打死你!”


    “打死我?來啊,雜種!!”九希咆哮。


    朱畢治不著痕跡的往旁邊移挪,將戰場讓給乖孫。


    在朱畢治看來,這場勝負顯而易見,是屬於他家寶貝乖孫的。


    九希太囂張,也太沒禮貌教養了,一點都沒把他這個親爺爺放在眼裏,讓乖孫教訓教訓也好。


    他是這麽想的,想方設法的攔在袁老爺子麵前。


    擔心九希的袁老爺子急得上火,他沒有朱畢治硬朗的身體,力氣也不如幹慣農活的朱畢治大。


    朱畢治有心阻攔,袁老爺子往左,朱畢治就往左,他往右,朱畢治也往右,袁老爺子差點氣出心髒病來,看朱畢治的眼神兇狠卻無力。


    朱畢治嘴上讓火焰鳥不要對九希動手。


    又勸袁老爺子不要插手小輩們之間的矛盾。


    “老哥,你聽我說,他們兩個小輩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己解決,咱們兩個老東西插手就不像話了是吧?”


    “你他媽放屁!那個紅毛人高馬大的有我家希希兩個大,他一拳頭下去,我家希希就得嗝屁!我告訴你,我家希希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是絕不會放過你們的!”


    朱畢治敷衍點頭,眼角餘光一直在看火焰鳥和九希那邊。


    嘴上還在說:“行行行,要我說老哥,你也太小心眼了,那是她親堂哥,我是她親爺爺,我們能對她不好嗎?。”


    朱畢治心裏催促乖孫趕緊動手教訓,意思意思就行。


    畢竟他們這趟來也是有求於人,把人徹底得罪了,也不好。


    “啊!!!我的牙!”


    九希一巴掌扇在火焰鳥的臉上,幾顆牙齒從火焰鳥的嘴裏飛出,然後被九希踹飛。


    我讓你接都沒得接!


    朱畢治怎麽都沒想到乖孫會被九希欺負。


    人都愣了兩秒,也就是這兩秒的空隙,九希抓住火焰鳥的頭發往膝蓋一頂,火焰鳥哀嚎不斷,人就飛了出去。


    朱畢治終於迴過神。


    他難以置信的看九希,又看看被丟出門外的火焰鳥,後知後覺的大叫:“小宇!”


    人跑過去的時候,九希毫無心理壓力的伸出一隻腳,“砰!”


    比殺豬聲還要淒慘的尖叫響徹樓道。


    朱畢治摔了個狗啃屎撲在地上,要不是有火焰鳥當人肉墊子,就他那老胳膊老腿兒,早就斷了。


    九希冷笑,將手裏剩餘的幾個西紅柿一股腦的砸在兩人身上,紅色的汁水粘在頭上臉上,整一個狼狽。


    “滾!什麽孤魂野鬼也敢上門冒充我死去的爺爺?滾滾滾!再來鬧事,強闖民宅,我就報警!”


    “砰!”


    門被重重關上,將朱畢治與火焰鳥關在外麵,任憑兩人在外破口大罵,九希就是不開門。


    反手叫來保安,將兩人丟出小區。


    袁老爺子愁眉苦臉的,今天這一出,他怕九希會招惹上麻煩。


    “希希,你最近就不要迴家了吧,出去住一段時間。”


    “為什麽?”九希大口扒飯:“我不怕,外公,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知道他們是誰,我能解決這些的。”


    袁老爺子堅決不同意九希和朱畢治對上。


    “不行,你還年輕,犯不上因為他們那些人搭進去。我已經失去了你媽媽,我和你外婆已經無法承受,再失去你的打擊。”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人抬起枯瘦的手擦拭眼角,聲音顫抖,仿佛想起了什麽可怕的迴憶。


    那是二十二年前,袁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失去了他的獨生女袁黃梅。


    22歲的袁黃梅青春靚麗,看誰都笑,人瘦瘦高高的,皮膚很白,兩條麻花辮垂在兩側,是十裏八鄉的美人。


    22歲,人生才剛剛開始。


    可他的獨生女,卻慘死在22歲,永遠的停留在22歲的世界。


    他收到消息的時候,獨女袁黃梅渾身傷痕累累,雙手雙腳被砍斷,身體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扭曲形狀出現在山溝裏,脖子被人以一種極為殘忍的手段砍掉,死不瞑目。


    而不足一歲的九希,身上全是蟲子的叮咬,氣息微弱,小臉慘白。


    袁老爺子已經記不起當初的他是怎麽抱著快要咽氣的小九希出現在醫院的。


    那天他失去了自己的女兒。


    而兇手,就是袁黃梅的丈夫朱龍。


    殺死妻子的理由也足夠荒唐——僅僅是因為袁黃梅無法給他生出個兒子。


    因為生的是個賠錢貨,所以他和那群狐朋狗友打賭輸了,被人嘲笑。


    朱龍一怒之下,喝的醉醺醺的跑迴家,砍斷妻子的手腳,又砍斷妻子的後脖頸。


    然後將人丟下後山的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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