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之法,李純罡,白袍道士,所修煉的都是此法,孔昊曾斷言,如果修煉到一定地步,必定成為傀儡,行屍走肉一般。


    而眼前這龍虎山的當代掌教,顯然是走了老路,可惜沒有入門,反而是偏近走火入魔,導致身體久病纏身。


    “怎麽弄成這樣的。”江塵問了一句。


    “天地枯竭,靈氣入不敷出,我強行窺探天人之法,才有今日之禍。”白發老者搖頭。


    江塵沉默,心中已然明了。


    天地封禁之初,枯竭之地顯然是還有著靈氣的,就如同靈氣枯竭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就像一條河,依靠大海,因此河水無窮。


    可如果修建一條水壩,堵塞河水入海,那麽,一旦河水用盡,則原先的河也不複存在。


    也因此,進入末法時代。


    眼前的龍虎山當代掌教,顯然是不湊巧碰上了最壞的時代,卻同時又碰上了最好的時代。


    在破滅與新生的交際,他顯然成了時代之下的悲哀者。


    “可惜了,你原本可有一番成就的。”江塵不會安慰人,隻能是實話實說道。


    末法時代,強行窺探天人之法傷了根基,眼前的白發老者還是達到了八階進化者的層次,其資不俗。


    之所以可惜,是因為傷了根基,江塵也沒什麽可以補充根基的寶藥,那種東西...與神物無異。


    “沒甚可惜的,自作自受罷了。”白發老者自嘲的笑了笑,旋即問起了江塵來意。


    “聽聞江道友受我祖師所托,前往人皇秘境,不知今時為何拜訪我觀。”


    “查閱典籍,人皇秘境,有變故,短時間不可施為。”江塵道。


    “竟是如此。”白發老者多少是有些震動。


    人皇秘境出了變故,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無需憂慮,人皇秘境之事,我自會處理。”江塵波瀾不驚。


    人皇秘境現在的處境很尷尬,屬於是進退維穀,不過也隻是短期,而且秘境入口掌握在江塵手中,不算甚大事。


    白發老者點了點頭,江塵既然如此說了,他自然沒什麽擔心的。


    “江道友,我龍虎山的典籍都在藏經閣,您可以隨意查閱。”


    白發老者顯然是知道江塵被白發天師和李純罡都寄予了信任,所以他自然也是如此。


    “小海,領客人前去。”


    ...


    “客人,這便是藏經閣,掌教有吩咐,您可以隨意查閱。”


    小海,也就是最開始的小道士,帶著江塵進入藏經閣。


    藏經閣古典,裏麵多數都是木質櫃子,風格布局,也都是由古向今傳承,帶著濃厚的時代感。


    如果是不知淵源之人到了這裏,恐怕會以為迴到了古時。


    書架之上,很多書籍都已經落了灰塵,顯然是許久都沒有人翻閱過了。


    “客人,這些書籍記載的大多都是一些無趣往事,您如果想要查閱功法,傳承之類,可前往二層,三層。”小海解釋道。


    “不必了,我隻查閱這裏的書。”江塵反而拒絕。


    小海不禁詫異,往常也不是沒有客人來到龍虎山,請求借閱書籍,可他們都是為了功法而來,比如唿吸法,又比如說一些武技。


    沒想到堂堂神龍,居然對龍虎山的底蘊不屑一顧,反而是對這些泛黃的舊書感興趣。


    “慶曆八年春...”


    隨便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古書,江塵開始閱讀起來。


    小海顯然是得了吩咐,在江塵閱讀的時候,在旁邊侍候著,隨時解答疑問。


    “神龍大人,看起來還挺隨和的嘛。”


    小海一邊等待著,一邊打量著這傳說中的神龍。


    他還以為神龍會非常霸道,動輒殺人百萬裏,沒想到卻是如此隨和,這讓他心中的敬畏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好奇。


    “這裏為什麽缺了一頁。”


    江塵查閱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就看了將近五十多本古書。


    在拿到一本略顯單薄的黑皮古書後,速度猛然下降,翻看翻看著,眉頭一點點皺起。


    這本黑皮古書裏缺少了極為關鍵的一頁。


    他想的沒錯,龍虎山的確記載的有往事,但更多的都是圍繞著龍虎山的記載。


    來自各個朝代,龍虎山所發生的事情,比如祭天大典,又比如天師更替。


    但這本黑皮古書,卻有些不同,它講的並非是龍虎山,而是山川演變之道。


    “這本...”小海愣了一下。


    他對於這本書有些眼熟,隨即想起什麽。


    “這本書...是一位祖師所寫,那一頁,是被祖師所撕。”


    小海雖然作為龍虎山道士,但同時熟悉藏經閣典籍,否則也不會被白發老者指明要求來陪江塵。


    知曉這些書籍往事,也不是什麽難事。


    江塵皺眉:“哪一位祖師?”


    小海思索了一下:“好像是第六代...”


    線索又斷了。


    江塵察覺到寫出這本書的人,絕對知道些什麽,可這第六代龍虎山天師,怎麽可能還存活於世?恐怕連灰都沒了!


    “偏偏少了這一頁...”


    江塵又翻閱了一遍,果然發現這一頁是此書之中最為重要之頁,缺少這一頁,整本書也不過隻是普通的地誌書。


    不過,結尾處卻有兩句話值得注意。


    因果輪迴,循環不歸。


    莫名其妙的一句,在這一本書中,顯得極為突兀。


    “算了,再看看其他。”


    江塵轉完頭又翻看起剩下的書籍。


    但卻再也沒有找到一本與這黑皮書一樣有用的。


    關於龍虎山的瑣事,對他而言,有何作用?


    還是要從這本黑皮書下手。


    江塵篤定了主意。


    “六代祖師...”


    重新來到白發掌教這裏,他正拿著那本黑皮書端詳著。


    見到這本書,白發掌教也是詫異,沒想到普通的一本山川誌書,可能蘊藏著玄機。


    “可惜,六代祖師早已羽化,我們也不知這一頁到底記錄了什麽。”


    白發掌教搖頭,他是真的不知曉,六代祖師,那都是什麽時代的事了?


    不過卻也並非是什麽有用的提議都沒提出。


    隻見他沉吟片刻道:


    “江道友應該知曉,我龍虎山後山埋藏著曆代天師,不妨前去一試,或許能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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