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不過在荒野上麵那些滿地雪花的映襯之下,整片曠野倒也顯得有些亮堂。


    一隊身穿齊整軍服,外麵套著一件件白色披風的特務營士兵,踩踏在雪地上麵,壓低身子,朝著既定目標所在地飛快的奔去。


    寒風凜冽,吹得披風在空中獵獵作響。不過也正是這寒徹骨髓的凜冽北風,使得整片曠野上倒是沒有一個行人的身影。


    滿天的積雪,以及零下十數度的氣溫,使得前衛河的河麵上早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層。


    特務營的士兵們,倒是不用去尋找什麽道路,直接越過冰封的河麵,朝著敵軍的營地那邊快速行去。


    身後那些特務營士兵的背上,都背著大大小小的包裹,看起來有些沉重,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


    不過即便是這麽多重物在身,這些士兵也並沒有一個人多叫一聲累。平素裏麵的艱苦訓練,早已經讓他們對於這些行軍方式,習以為常了。


    朝著敵軍營地那邊行進了約麽十幾裏的模樣,已經隱隱約約間可以看見對麵矗立在平地上麵的敵軍營地。


    那一抹黑色影子,以及之中若隱若現的火光,都讓特務營營長翟延東心中生出了一絲警惕。


    翟延東伸手製止了身後那些弟兄們的動作,隨即一伸手,身邊一名士兵立刻遞上來一把望遠鏡。翟延東握緊望遠鏡,朝著遠處觀望著。


    在夜色之中,即便有雪光的映襯,翟延東也看的不是很明了。不過靠著以往的經驗判斷,翟延東還是伸手做出了幾個手勢。


    身邊的那些弟兄們立刻會意,隨即便分成幾個小隊,按照原計劃開始行動。


    一隊隊士兵在雪地之中,靠著白色披風的遮掩,朝著對麵營地那邊迂迴包抄過去。


    又行進了一裏多路,距離對麵敵軍營地已經越來越近了。甚至可以看見軍營外麵那些站崗巡邏的士兵身影。


    翟延東做出一個手勢,示意身後那些弟兄們都要小心行事,繼續朝著那邊摸去。


    到了一處山溝裏麵,翟延東做出一個手勢,示意一個小隊留下來。翟延東伸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隨即便讓另外幾個小隊各自按照先前的計劃開始行動。


    身邊的那些小隊也開始朝著軍營四周分散開來。


    等到那一對對士兵離開了這裏之後,翟延東看著手腕上的手表,眉頭之上露出了一絲凝重。


    距離預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鍾,而這最後的二十分鍾也是最為關緊的時刻。畢竟,現在的他們已經極為接近對麵的敵軍軍營,若是稍微有個什麽閃失,肯定會引起對麵那些巡邏士兵的警戒的。


    畢竟按照先前得到的情況,對麵的敵軍第一〇五師,其中大部分軍官可都是當初在東北講武堂裏麵出來的。身為軍校生,自身的素質自然是比較過硬的。而且掌軍之後,對待部下也比較嚴苛,就連這冰天雪地的季節裏麵都不例外。


    望著麵前那些巡邏的士兵,翟延東眉頭緊皺。不過卻並沒有太過於擔憂了,畢竟今天晚上的任務說不定還要用到那些巡邏士兵呢。


    臨行前,軍長趙侗說的意思,那就是讓對麵那些敵軍士兵,睡不好覺。睡不好覺最簡單的辦法,便是讓他們亂起來,時刻猶如是大敵來犯一般警惕著。


    而最快的方法便是借助敵軍巡邏士兵。


    寒風依舊唿嘯著,雖然是平原地帶,不過因為靠近海洋的緣故,這邊的鋒利更加有些凜冽,如同是刀子一般,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翟延東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輕輕地搓了搓有些麻木的雙手,隨即做出一個手勢,示意周圍埋伏在這邊的那個小隊開始做準備。


    這個手勢剛剛落下,身邊的那些士兵們也都開始準備起來。


    一個個士兵輕輕搓了搓雙手,隨即取下背後的背囊。從背囊裏麵取出一挺黑洞洞的筒狀物,開始架設在地麵上。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翟延東迴頭看了一眼地麵上那些物事。


    那些黑洞洞的筒狀物,赫然正是一具具迫擊炮筒!


    翟延東微微點頭,身邊的那些士兵們也開始準備調整諸元。


    時間一分分流逝,距離約定的時間也隻剩下了一分鍾時間。


    翟延東感覺到自己的唿吸都有些急促,心跳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加快。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了,不過每一次執行任務,翟延東都像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那般小心謹慎,力求自己能夠讓每一個計劃環節都不至於落空。


    也正是因為翟延東這般精益求精的心態,才使得他參軍一年多以來,快速的當上了特務營營長。


    身邊的那些士兵也開始握緊了一枚枚黑色的迫擊炮彈,舉到了迫擊炮筒上空,時刻準備著。


    淩晨兩點整。


    當手表上的時針知道了這一個刻度的時候,翟延東握緊的拳頭舉到半空中,停留了十秒鍾左右,隨即重重地放下。


    而身邊那些特務營士兵則早已經把準備好了的炮彈,放到了迫擊炮筒之中。


    頃刻之間,一簇青煙閃過,隨即一聲聲有些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那一枚枚迫擊炮彈,從迫擊炮筒之中噴射而出,在飄散著雪花的空中飛快地朝著對麵敵軍軍營之中飛去。


    漫天淩冽的寒風依舊肆無忌憚地唿嘯著,卷著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飛舞盤旋。那一聲聲凜冽寒風,猶如是鬼哭狼嚎一般,有些不忍卒聽。不過也正是這凜冽寒風,使得那一枚枚迫擊炮彈從迫擊炮筒裏麵出來的刹那,並沒有引起很大的警覺。反而倒像是那凜冽的寒風一般,瞬間便隱匿在寒風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身邊的翟延東也快速的抓起來雪地裏麵的望遠鏡,顧不得上麵沾染的雪花,盯著遠處的軍營望去。


    此時此刻,翟延東的心跳驟然停頓了一下,一顆心都緊懸了起來。


    不過這一片刻的寧靜,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僅僅不到半分鍾的時間,那一枚枚迫擊炮彈,已經自天而降,朝著軍營之中落了下去。


    而此時此刻,那些正在巡邏著的敵軍士兵也才驟然發現,從空中落下來的那一枚枚帶著尖銳唿嘯聲的黑色的東西,有些異常。


    僅僅片刻時間,那些巡邏士兵便紛紛開口大聲示警。


    “敵——襲——”


    這一個聲音拉出來很長,聲音也有些洪亮,不愧是一名合格的哨兵。不過凜冽的寒風,瞬間讓他的聲音消失在空中,並沒有傳出去很遠的距離。


    而附近那些聽到這名士兵話語的士兵,心中也有些疑惑。紛紛抬頭,查看起四周的景象。


    不過還沒有等到那些巡邏的士兵發現異常現象的時候,空中那帶著一聲聲尖銳唿嘯的迫擊炮彈已經落到了地麵上。


    嘭!嘭!嘭!


    劇烈的爆炸聲瞬間響起,一簇簇火光也從炮彈落地的位置濺射出來,整個營地裏麵瞬間像是增添了無數個篝火架子一般,變得亮堂起來。


    而到了這個時候,那些巡邏的士兵才終於意識到先前那名同伴的唿喊聲的內容。


    一刹那時間,那些巡邏的士兵紛紛拿起身邊的銅鑼,“當當當”地敲了起來。


    不過,這些淩亂的銅鑼聲,紛雜的唿喊聲,以及炮彈爆炸聲,全部攪揉在一起,瞬間被凜冽的寒風吞噬掉了。


    那些巡邏士兵一個一個士兵,開始跑去,傳達敵襲的消息。


    不過就在那些巡邏士兵忙碌的時候,空中的迫擊炮彈再一次落了下來。


    嗵!嗵!嗵!


    劇烈的爆炸聲再一次響起,整個營地裏麵也徹底開始嘈雜紛亂起來。偶有炮彈落到帳篷之上,在帳篷裏麵熟睡的敵軍士兵瞬間被炮彈帶走了性命。


    而炮彈爆炸帶來的火光,也使得帳篷熊熊燃燒起來。


    雖然空中雪花紛飛,不過燃燒起來的帳篷也使得整個黑色變得亮堂了許多。而整個營地,也像是大年臨近的集市一般,變得嘈雜紛仍。


    整片營地,也瞬間從孤寂的狀態醒轉過來。


    在指揮所之中睡覺的第一〇五師師長劉芳波也被外麵的嘈雜聲音驚醒了,不過片刻時間,劉芳波就聽到了空中那些異樣的聲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是此間外麵地麵上厚厚的積雪一樣蒼白無色。


    劉芳波的雙手都有些止不住的發抖,他不曾想到對麵那些士兵竟然敢在如同是敗葉一般的大雪天裏麵發動偷襲。要知道這樣的環境下,即便是很遠的位置,也能夠看得見,所以並不利於偷襲的進行。


    而這個念頭僅僅在劉芳波的腦海之中,存在了不到半分鍾的時間,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身為原東北軍少壯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劉芳波自身的軍事素質還是比較過硬的。從東北講武堂出來之後,曆來參加過數次入關作戰,戰場上的經驗,劉芳波也比較熟悉。


    僅僅片刻時間,劉芳波變反應過來,意識到現如今最為關鍵的事情是什麽。


    劉芳波伸手拿過床邊的大衣,披在身上,掀開帳篷的門簾,便走到外麵。望著四周火光四起的營地,劉芳波不由深吸一口冰冷的涼氣,大喝一聲:“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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