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用公式來說,捂著嘴的女孩子一般都是跑不遠的,因為她多半會等著你去追,沒辦法就是這樣隨心所欲,用一個二字詞語來形容的話,就是“矯情”。


    這一點,電視劇和現實沒什麽區別。


    果然,秦牧就往前走了幾十米,就在一個拐角處望見了顧沐雪的背影。


    從背後看去,其的雙手還在眼眶的位置抹來抹去,應該是在擦眼淚。其走的也很慢,估計幾秒才往前邁出一小步,也難怪秦牧盡管起步晚了,依舊還能找見她。


    秦牧走上前,直接越過她,轉身,擋住了其的去路,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想了想,還是避開了禁忌話題,反而是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紙來,扯開,從裏麵抽出一張,遞給她,“擦擦。”


    “你來幹什麽?”


    顧沐雪沒有伸出手接過紙,反而一臉幽怨,眼睛有些紅腫,臉上的淚珠還掛著,沒有抹幹淨,殘留著一道道鹹水流過而形成的痕跡。


    那幽怨的語氣,讓秦牧好一陣慚愧和自責,當然還略微有一點心疼。


    秦牧有些訕訕然,“這個……我這不是害怕你這樣出去出什麽事嗎?”


    “哼……”顧沐雪冷哼一聲,一下就頭轉了過去,不去理秦牧,顯然其很不樂意。


    “哄女生這難呀!”秦牧心裏歎息了一句,又擠了個笑臉,厚著臉皮擠了過去,將手裏的紙張揚了揚,“擦擦吧,你都不知道你現在臉上成什麽樣了,眼睛都腫成大熊貓了。”


    “啊……”顧沐雪匆忙的叫了一聲,然後略微有些手忙腳亂,用手趕緊摸了摸,果然腫腫的,又揉了揉,卻不見絲毫消減。


    “還都不是因為你。”顧沐雪惡狠狠地看了秦牧一眼,然後目光轉向其手上的紙巾,正要接過,徒然想起了什麽,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這是你的,還是她的?”片刻之後,顧沐雪徑直地問道。


    秦牧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聽到其的問話,其才恍然大悟,同時心中也有一絲無奈,立馬迴答道,“我的。”


    顧沐雪這才接過,前麵不遠處正好有一個長椅,其走了過去,坐下之後,開始在臉上略微的擦拭了起來。


    秦牧正襟危坐的坐在那裏,心神一陣恍惚,望著眼前的顧沐雪,又時不時想起不遠處的柳媚。


    啞然無語嗎?那倒不至於,隻是有點不知道怎麽辦,或者說是迷茫。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秦牧也不例外,重生而來之時,他無疑對於顧沐雪的感情是複雜的,不過最初的應該是那種青春的情愫與遺憾更多一點,當初也隻是機緣巧合之下二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至於什麽情情愛愛的,秦牧不懂,愛慕也許會有,但其他的什麽自然是要淡一點的。


    柳媚,秦牧可以說是接觸過,盡管前世是當了三年同學,但臨近畢業的時候,二人依舊不是那麽熟絡,就算偶爾在外麵碰見,也會裝作不認識一樣擦身而過。


    對於她,其前世唯一清楚的就是,這女的不能惹,也同樣惹不起。二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當然秦牧對其的思想感情和前者是差不多的,一般就是以一種欣賞的眼光打量的。


    但重生而來,這種情況卻得到了逆轉,顧沐雪和他的關係越來越好,甚至有不少人都以為他和她應該是一對,韓澤洋這樣認為,童淵。牛鼎天這樣認為,雲老也這樣認為,就連作為顧沐雪長輩的林老也沒有說什麽話。


    前世的女孩,似乎是觸手可及。


    然後,秦牧就碰見了柳媚,原本互有敵意,甚至是利用,交易,最後糊裏糊塗的也不知道怎麽發展到這樣的境地之中,但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秦牧知道自己喜歡柳媚,這問題毫無疑問,因為其的性格,有時候搞怪、有時候機智、有時候好爽、有時候矯情,跟她在一起,你永遠都不會感到無聊。


    作為一個愛玩、愛吃的人來說,柳媚無疑和其的相性很高。


    但是今天這事情發生之後,一個讓秦牧不由自主,或者說一直不去想,不去麵對、逃避的問題擺在了其的眼前。


    他不是韋小寶,也不是什麽異想天開、想法無敵的人。


    秦牧的戀愛觀和婚姻觀特別簡單,前世的時候,他是這樣想的。


    七八十平米的小屋,兩個人,一隻狗,一隻貓,一日三餐,閑暇時就躺在客廳曬曬太陽,看看貓狗玩樂。幾個月來一次旅行,一輛國產吉普就夠了,二人一狗一貓,走走停停,拍拍風景,玩玩野營。


    可以在某條不知名的小溪垂釣,可以在某棵無人看管的果樹上采摘,爬一條不知名的小山,上一柱不那麽昂貴的佛香。


    走在路邊的小攤,望著不同的星空。


    猜著帳篷的謎語,篝火從不熄滅。


    這就叫生活。


    即便是到了今世,其這種頗於理想化的想法其也沒有改變過,盡管今世已經和前世不可同日而語,或者說已經是天壤之別。


    這一世,他是雲老的親傳弟子,南山學院武鬥社的社長,有好多朋友、兄弟,武學也是進境不俗。


    不說別的,就算再不行,到時候在南山市混個教練當一當,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盡管今夕不同往日,但秦牧的人生需求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頂多就是將其這生活質量提高了一點,原先的國產吉普升級成了國產高配吉普。


    別說秦牧沒誌向,這就是他的誌向。


    至於武道的實力,其沒什麽大的恆心,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實在打不動了,或者說是當極限了,其就決定要不然就當哪個公司或集團當個顧問,要是名聲響亮點,估計那些代言就夠秦牧生活下去了。


    沒什麽英雄大夢、也沒有什麽留名青史之類的,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活著不就挺好的。


    秦牧並不是什麽大聖人,他路見不平會拔刀相助,這是因為他是一個武者,但並不意味著其要為了別人去死,他隻會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的愛情觀就這樣,心裏也隻能融入一個人,所以他現在很無奈、很迷茫。


    麵對顧沐雪,其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如何說、其心中那優柔寡斷的一麵瞬間就表現了出來。


    擔心選擇一個會傷害另一個,或者準確的來說,其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選擇。


    “喂。”


    顧沐雪半天不見其說話,呆呆地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麽,其當即不滿的叫了一聲。


    “哦。”秦牧恍然清醒過來,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望了其一眼,沒話找話地說道,“你擦完了?”


    顧沐雪白了其一眼,問道:“誒,你跟那個女孩目前到底是什麽關係呀?”


    哭了一遍,就相當於扯開了最後的窗戶紙,此刻顧沐雪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了。


    “嗯……”秦牧沉吟著,糾結是應該怎樣說,是說實話呢,還是故意扯遠呢。


    “你說實話。”顧沐雪眼睛一瞪,語氣兇巴巴地道。


    “朋友,關係特別好的朋友,最起碼目前還是朋友。”秦牧如實地說道,後麵又不忘補充一句。


    “哦!”顧沐雪點了點頭,結果不算好,也不算壞。


    “你一會去幹什麽?”想起柳媚走時候說的話語,秦牧終於能體會到其的聰明之處了,這是在給自己挖坑呀,而且還是那種明知道是坑,還不得不往下跳,因為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吃飯呀,怎麽你要和我一起去嗎?”顧沐雪斜著眼睛看著秦牧。


    “額……我和別人約好了。”秦牧尷尬地笑了笑,爽約這種事情他可不能幹,尤其對象是柳媚,而且其還嚴重警告之後。


    “哼……”顧沐雪不滿的哼了一聲,心裏又有些委屈,以前都是秦牧約自己的,今天自己放下了矜持,竟然還遭到拒絕了。


    “混蛋。”其小聲罵了一句。


    秦牧臉上抽了抽,憑他的聽力,再加上離得並不遠,自然是聽的一清二楚。


    場麵略微有些僵持,外加尷尬,秦牧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什麽。


    徒然,顧沐雪站了起來,說道,“好吧。”


    秦牧終於舒了一口氣,當聽到其的後話之後,臉上的笑容卻是僵住了。


    她的原話是,“好吧,那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


    等到秦牧和顧沐雪一前一後的出現在柳媚的麵前的身後,其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顯然這故事劇情的發展超脫了她的預料,但稍微一想,她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不著痕跡地看了秦牧一眼,最後停留在了顧沐雪的身上,紅腫的眼眶證明其的心情並不愉悅,估計還有些委屈。


    這一次柳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顧沐雪先發製人了,“柳媚,我這不請自來,你這不會不歡迎吧?”


    “歡迎,我又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什麽不歡迎的?”柳媚聽到其這個要求沒有任何驚訝,反而是當仁不讓地反擊道。


    “好,那去吃什麽?”這句話卻是朝秦牧問到。


    秦牧還沒有開口,話茬就被柳媚接了過去,“魯菜,市內新開了一家魯菜館,挺好吃的,不過你要是吃不慣的話,可以換。”


    “魯菜?”顧沐雪聽了也是驚訝了一句,理由自然不必多說,其在南山市的名號著實不太好,不可望著秦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顧沐雪猶豫了一會,說道:“不用了,就吃魯菜吧。”


    “那好吧。”柳媚麵色如常,率先朝外走去,不過越過秦牧的時候,卻狠狠地在其的腳背上踩了一腳,表達出她的不滿來。


    這家夥簡直就太混蛋了,自己隻是叫他去隨便糊弄一下就行了,誰能料想到他竟然還將其領迴來了,竟然還要一起吃飯,這不是得寸進尺嘛。


    柳媚心裏憤憤地說了一句,男人都是一個德行,混蛋。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其在顧沐雪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競爭壓力了,臉蛋、身材她是絲毫不差,望著其那穿衣打扮以及習慣,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最重要的,其還是秦牧的同學,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近水樓台先得月。


    世界上最強大的兩種的東西是什麽?一個是時間、一個是空間,任何事物,無論是宏觀、微觀,還是真實或者虛幻,在這二者的作用之下,就變得蒼白而無力。


    最鮮明的例子就是不知多少海誓山盟都栽倒這兩個東西之上了,它強大嗎?強大的讓人難以想象。


    如果一年、一公裏解決不了的事情,就用十年、十公裏;一百年,一百公裏;一千年,一千公裏甚至一個紀元,陰陽兩隔。


    無論是多麽深厚的感情,在時間和空間麵前都蒼白無力,時間能磨掉你的所有耐心,你的所有記憶、迴憶。


    雖然,柳媚自覺和秦牧隔的並不遠,隻是幾個街道的距離罷了,但不要懷疑,南山學院是密封的,而秦牧距離畢業解脫還有三年。


    尤其對手還是一個條件這樣不錯的女孩子,柳媚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她心裏第一次有些後悔,自己怎麽就一時衝動進了南山市七中,雖然她知道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蘇希卿也曾經勸過她,但卻被其一口否決了。


    而讓其之所以感覺前後不一的事情則是其認識了秦牧,並感覺到了威脅。


    想到這裏,柳媚又悄悄地瞥了後麵的秦牧一眼,慢了幾步,又裝作無意地在其另一隻腳背上踩了下去。


    果然,望著其那想叫又不叫,瞪大眼睛的樣子,柳媚瞬間就感覺心情愉悅了很多。


    三人就這樣沒什麽話的,額外沉默的走到了南山市二中的門口、


    當然,三人這組合不可避免的總會收獲一束一束又一束的目光,有羨慕。有嫉妒的,還有偷的打量的。


    畢竟南山市一中就這麽大,常走的路也就這麽幾條,麵對這樣的場景也在所難免。


    “顧沐雪!?”


    一道驚訝略微些許驚喜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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