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還路過了一家餐廳,據希兒說這是鎮上最好的餐廳,那時候娜塔莎總是會帶著表現好的小孩來改善夥食。


    “那她帶你來過嗎?”


    “我像那種乖小孩嗎?當然沒有。”


    看著希兒一副驕傲的表情,布洛妮婭和星同時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集市的怪物裏的怪物不多,三人很快將這些怪物消滅。


    希兒看著空空如也的箱子,一拳將木箱砸出個大洞:“該死!怎麽是空的?怪物還會翻箱子嗎?”


    看著整齊的箱子,布洛妮婭捏著下巴,若有所思:“裂界怪物不需要人類的物資,它們搶東西也不會這麽……有禮貌。”


    “嘶,該不會是雅姐帶人把這裏搜刮過吧?可是這裏也沒有什麽大規模戰鬥的痕跡,不像是自動機兵大軍行進過的樣子呀。”


    “也許是有人搶先了我們一步。”


    布洛妮婭蹲下來,指著一旁的痕跡:“瞧,這邊的地上還有踩踏的痕跡。”


    希兒抓起一把土,“泥土的味道還很新鮮,對方應該沒離開太久。沒事,就算把這片市集翻個底朝天,也得把東西找出來。”


    三人找了一頓,突然星拽出來一個孩子,希兒看到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埃裏克?喂,小鬼,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不知道這地方有多危險嗎?”


    “希……希兒?”


    埃裏克嚇了一跳,但還是對這個很兇的姐姐怒目而視,“你管得著我嗎?我……我想去哪就去哪,跟你們沒關係!”


    希兒看著他身後的東西,雙手抱胸,“你把物資都藏到這了?挺能幹啊。不過要是我們沒解決遊蕩的怪物,你打算怎麽辦啊?一直躲在這個角落裏發抖嗎?”


    “誰……誰讓你們多管閑事啊,我本來馬上就能逃走了,根本用不著大人幫忙!”


    “嘴硬,那你倒是說說,你打算怎麽當著怪物的麵帶走幾大捆鋼板啊?”


    看著氣氛不是很和睦的兩人,星拍拍希兒,示意她冷靜,然後看向埃裏克:“能分我們些物資嗎?救人用。”


    希兒瞪了埃裏克一眼,對星說:“你不用跟他客氣,這小鬼是出了名的毛賊,沒記錯的話,你這衣服也是從其他孩子那偷來的吧?”


    看著啞口無言的埃裏克,希兒也有些無奈:“說真的,你要鋼板跟紗布有什麽用?我們可是要拿它救人的。”


    “兩百……”


    希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啊?”


    “兩百冬城盾……”


    希兒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我沒聽錯吧?你居然還想談條件?”


    星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把賬單寄給北國銀行?”


    “什麽北國銀行?”


    “咳咳……”星有點尷尬,“我的意思是兩百冬城盾是多少錢?”


    布洛妮婭搖搖頭,“不多,但我身上沒帶著錢包。”


    希兒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還真打算給他錢啊,都跟你說了,這是他的慣用伎倆……”


    “才……才不是!”埃裏克氣憤的反駁,“這迴不一樣,我需要錢,因為老爹他……”


    “又把你老爹搬出來當擋箭牌?要是他知道你總這麽幹,準沒你好果子吃。”


    看著氣勢洶洶的希兒,埃裏克眼眶有些發紅。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錯的,可是……可是老爹他已經……


    大人都是壞蛋!明明,他也沒想著要偷東西的。


    當初,明明是那幾個大人誣陷自己。可是沒有人願意聽他解釋,他們說:大人不會冤枉孩子。


    老爹信任他,老爹說,埃裏克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是別人不相信,又能怎麽辦呢?老爹隻能帶著他一家家的賠禮道歉。


    在這之後,埃裏克幹脆就走上了小偷小摸的道路,既然你們都冤枉我,那我幹脆就做了,那又如何?


    可老爹他……


    看著低聲抽泣的埃裏克,布洛妮婭打斷了希兒:“希兒,夠了,別再說了。”


    布洛妮婭無視了希兒那小眼神,她蹲下身子,輕輕拍打著埃裏克的背,給他遞出一枚徽章:


    “埃裏克,對吧?這個給你,拿著。”


    “這……這是?”


    布洛妮婭的聲音很溫柔,“這是一枚獎章,築城者授予我的。看見中間這塊藍色的石頭了嗎?那是純度最高的地髓結晶。”


    希兒聽著,小嘴微張,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是因為家人的原因才需要錢,對吧?拿著它,稍微有點見識的買家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價值。”


    埃裏克接過徽章,手都有些顫抖,這幾年來,除了老爹,隻有這個姐姐對他展露了溫暖。


    埃裏克的聲音有些顫抖:“謝謝……謝謝姐姐!我……”


    布洛妮婭聲音溫柔,注視著他的眼睛,“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以後再也不準偷別人的東西了,能做到嗎?”


    埃裏克握緊了那枚徽章,“我……我知道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偷東西了!”


    布洛妮婭露出一個微笑,“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如果食言的話,我會親自帶鐵衛來抓你哦。


    好啦,獎狀收好,趕緊迴鎮上去吧,路上的障礙我已經清理幹淨了。”


    看著再三道謝的埃裏克離去,希兒單手叉腰,有些意外:


    “沒想到你還有這麽溫柔的一麵……那玩意,對你來說挺貴重的吧?


    我聽奧列格大叔說過,鐵衛的獎章有很多種……你給出的那個,是需要立下很大戰功才能獲得的吧?奧列格大叔都隻有兩枚……


    過去地火剛剛建立的時候,為了維持地火運作,他還賣掉了一個,價值可不止兩百冬城盾吧?”


    她有些擔憂,“就這麽送給埃裏克,沒關係嗎?”


    “……如果能讓他徹底改過,付出這點代價算不了什麽。勳章可以再獲得,但更重要的是當下。


    那位奧列格大叔……他把徽章賣掉,不也是為了能讓人們更好的生活嗎?”


    “哼……萬一他還是沒有悔改呢?”


    布洛妮婭搖搖頭,“從小到大,母親一直教我寬容,教我存護人們內心的善意……哪怕自身隻是一縷微光,也要努力照亮他人。”


    布洛妮婭看向埃裏克離開的方向,她覺得埃裏克並非是自己天生就走上偷竊的路的,“我得給他這個機會,希兒。因為別人給不了他。”


    希兒沉默了一瞬間,似乎是被觸動了,但她還是把頭一偏、眼一閉,“你說話可真難懂,咱們接著趕路吧。”


    …………


    “總感覺這裏的環境我有些熟悉……”布洛妮婭走上台階,“這些階梯……感覺變窄了不少。”


    希兒瞥了眼她,“就快到了……其實現在想想,要是當時鐵衛撤離時候,大家能團結起來,像現在一樣對抗裂界,說不定我們不用這麽快就拋棄家園。”


    布洛妮婭沉默下去,沒有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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