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趁著李子冀等人剛剛經曆過一場艱難戰鬥之後的虛弱期動手,這不僅僅是讓李子冀想不通,也讓陳鐵想不通。


    陳鐵原本是慶蒼國修道者,後來因為殺了普通人,從而被慶蒼朝廷通緝,對於無緣無故殺了普通人的修道者,這片天空下任何地方都是容不下的。


    除了無盡平原。


    自然而然的,陳鐵就加入了異教,雖然現在隻是外眾,但他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夠成為異教真正的教眾。


    當然,對於異教所有人來說,他們更喜歡稱唿自己為...聖門。


    傳說中能夠救世,為世界灑下光明的神聖之門。


    在這幾年的接觸下,陳鐵對於聖門的教義無比尊崇和迷戀,無數個日夜裏都在幻想著自己能夠成為真正的教眾。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可聖官卻一點都沒有發動攻擊的打算,這讓他想不明白。


    眼看著李子冀等人的實力在一點點的恢複,他心裏愈發焦急。


    “大人,再不動手的話,他們就恢複了。”


    急迫的心讓他忘記了自己現在隻是外眾的地位,直接開口與奇殿的聖官說道。


    其餘人玩味的看著他,帶著諷刺。


    陳鐵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低頭表示尊敬。


    聖官在異教當中算不上什麽,類似於奇殿這樣的地方有成百上千個聖官,其中三境修士占多數,少部分是四境修道者。


    但對於外眾來說,聖官已經是他們能夠接觸到的最高級別。


    對於陳鐵的冒昧,這位四境聖官並不介意,隻是轉頭看著他,反問道:“你認為我們能夠殺死他們?”


    陳鐵一怔,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他覺得這些人的確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在場有二十幾位異教修士,就連聖官這種四境強者都有兩位,如何會輸?


    瞧著他的模樣,聖官搖了搖頭:“有顧春秋在,我們無論如何也是殺不掉他們的。”


    陳鐵不解:“按照聖皇製定的規矩,四境隨護不是不能插手割草行動嗎?”


    此話一出,其他人臉上的嘲弄更濃,但這位聖官還是再認真為他解惑:“規矩隻是規矩,如果李子冀真的要死了,顧春秋難道真的隻會站在一旁看著?”


    “四境隨護出手幫忙,某種程度上就相當於捏碎了淩梅,打退我們,他們就會就此退去結束此次割草之行,到那時候我們就是異教的罪人。”


    陳鐵明白了,但他還有一個疑問:“可如果顧春秋出手幫忙,除了五境大物之外,我們哪還有人能夠殺的了他?”


    五境不出,便無人是顧春秋的對手,這是天下所有人的共識。


    聖官目光望著李子冀等人休息的方向,似乎能夠隔著無數野草看個真切:“有人為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我們隻需要靜靜看著即可。”


    ......


    ......


    能夠感受到李子冀等人所在何處的除了一直盯著他們的異教之外,還有其他人。


    無盡平原上空的雲層裏,負責巡視的聖朝一方五境大物正在各自負責的範圍內來迴巡查,同為大修行者,他們能夠感受到異教五境大物的模糊方位。


    “這些人倒是安靜。”


    趙亭皺著眉,從踏入無盡平原那一刻開始,他臉上的陰沉就幾乎沒有消失過。


    腳下是巨大的無盡平原,哪怕是大修行者也無法在其中具體感受某一個人的氣息,無數雜亂的荒獸遍布,這些荒獸釋放的氣息能夠完全將參與割草的各方勢力子弟遮掩。


    趙長生目光掃視腳下:“李子冀已經走過了一千四百裏,進度倒是極快。”


    趙亭聞言仔細感應起了李子冀的所在位置,然後道:“畢竟是李子冀,進展自然不會太慢。”


    說著話,他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幾分。


    似乎承擔著某種巨大的壓力。


    趙長生歎了口氣:“我們別無選擇。”


    趙亭也深深知道趙家現在所麵臨的情況,表麵上看起來得到了後黨的全力支持,風光無限,但實際上簡直就是如履薄冰。


    他們的確沒有選擇。


    “既然如此,那就做的幹淨些。”


    趙亭目光冰冷,感受著李子冀的位置:“現在,就等那邊的動靜了。”


    ......


    ......


    無盡平原某處,這裏早已經超過了三千裏範圍,甚至更深。


    神子走在野草之間,他並沒有割草,也沒有任何要警惕隨時可能會突然出現的荒獸,就這麽飛快的行走著。


    他沒有參與這次的割草行動,神教派出了一位三境的神官,也是神教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最出色的幾人之一。


    但神子的去向沒人知道,很多人都很好奇,包括各大勢力全都想知道在這種時刻,神子又去了哪裏?


    沒人想的到,神子已經朝著無盡平原極深處走去。


    沿途碰見過數不清的荒獸,甚至還有山屬的五境荒獸,可神子卻仿佛沒看見一般徑直走過,所有的荒獸也仿佛沒看見他一樣,對他的路過沒有任何反應。


    的確,神子本就是凝聚全天下光明所誕生的人,他就像是太陽散發出來的光。


    又有誰會去在乎陽光呢?


    荒獸更加不會,神子的路過就像是陽光拂過他們的身軀。


    野草搖晃著,神子還在往深處走。


    ......


    ......


    幾人恢複的速度比想象中的快一些,沒有用上兩天的時間,在第二天下午傷勢就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


    “我們現在已經走了大概一千四百裏的距離,剩下的路不長,但一定會更加難走。”


    李子冀從小河旁抓了幾條大魚迴來烤熟,在這些天裏他們很少會吃東西,基本上是隔四五天才會吃一次。


    李子冀不知道其他參與者的情況,但想必一定殺了不少異教的人,或者被異教殺了不少的人,可他這裏除了一開始那場襲擊之外再也沒有過。


    這種詭異的平靜讓人不安。


    他知道,異教一定還有更危險的手段等在後麵,這之後的一千五百裏需要麵對的敵人不再是荒獸,而是異教。


    陽光灑落讓人感到一些溫暖,李子冀吐出了一塊骨頭。


    那現在就看看,到底誰會吃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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