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的這五座劍碑對於洗劍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當看見李子冀已經盤膝坐在第二座劍碑之前的時候,不少洗劍宗的弟子以及執事都是嚇得亡魂皆冒。


    已經毀了一座劍碑,這李子冀竟然還打算繼續?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但洗劍宗肯定不會再容忍他繼續,若隻是簡單參悟也就罷了,就算是將五座劍碑本源全都完美參悟,那頂多也就是讓洗劍宗丟個大臉。


    但你吃完飯連碗都給一塊砸了,這是萬萬不能忍受的。


    隻是短短幾個唿吸,廣場上近千名洗劍宗弟子以及數十位執事就已經圍了過來,將李子冀圍在最中央。


    “李縣伯,劍碑已毀,接下來我們洗劍宗還要想辦法重鑄劍碑,隻怕沒時間讓你繼續參悟下去了。”


    一位四境執事走上前來,沉聲說道。


    這名執事名叫馬庭,年歲很大,修為已經在第四境浸淫百餘年,始終都沒有踏入第五境,在洗劍宗的地位也是不低。


    李子冀坐在第二座劍碑麵前,並沒有迴頭,隻是說道:“等我參悟完剩下的劍碑不遲,放心,這次不會耽誤你們太長時間的。”


    馬庭臉色已經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但畢竟對方是三千院,是聖皇親封的縣伯爵位,何況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他還是控製著情緒,再度開口:“這件事還請停下,若是李縣伯有什麽要求,洗劍宗都可以答應。”


    無論如何,劍碑是絕對不能再出問題的,否則就幾乎等於是斷了洗劍宗的半數根基。


    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放軟了,這也就是三千院,如果弄塌劍碑的是其他勢力的人,現在早就被拿下了。


    李子冀淡淡道:“我的要求隻有一個,讓我把劍碑參悟完。”


    風雨似乎更大了一些,廣場上隱隱有著飄搖之勢。


    馬庭的手已經放到了劍柄上,語氣也帶上了一絲威脅:“李公子,見好就收,如果繼續下去,撕破臉對雙方都沒好處。”


    四周圍繞的洗劍宗弟子也全都衝著李子冀怒目而視,有情緒激動的甚至已經拔劍出鞘,劍碑對於洗劍宗來說,除了能夠增強實力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名氣。


    可以說,廣場上的五座劍碑就相當於是洗劍宗的門麵,任誰提起洗劍宗,最先想到的都是這五座劍碑,可想而知其標誌性有多強。


    洗劍宗弟子也是與有榮焉,但現在,李子冀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麵前摧毀了一座劍碑,並且還要繼續。


    這哪裏是打臉,簡直就是在割肉!


    士可忍孰不可忍。


    “老東西,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李子冀還沒說話,顧春秋已經眯起了眼睛,體內氣息鼓蕩,掀起身上錦衣,清空了方圓數十米的雨水。


    馬庭道:“顧公子可以這麽認為。”


    顧春秋冷笑道:“看來你的膽子還不小,是不是以為自己人多,吃定我們師兄弟了?”


    此時此刻,圍在四周的四境修士,最少都有五十位,其他二境三境的修道者更是不用提,這股力量放在聖朝之內已經算是極為強大。


    尤其還有澹台竹的存在。


    這位在北海曆練數年的洗劍宗上一代最優秀弟子,其實力,已經淩駕於一眾執事之上,完全可以說洗劍宗五境之下第一人。


    澹台竹俏臉冰冷,眉目含霜,她看著顧春秋,警告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讓他停下,要麽把路讓開,我去讓他停下。”


    她必須承認,自己的確是小看了這個李子冀,但對方如果還想要繼續撒野,那她必定會讓李子冀付出代價,哪怕是顧春秋攔在這裏也不行。


    顧春秋微嘲道:“我實在是好奇,去了一趟北海,你的自信心竟然膨脹到了這種程度,要不是我知道北海那群廢物都是什麽貨色,說不定還真被你嚇到了。”


    澹台竹麵色漠然,一把柳葉細劍出現在了她的手裏:“我承認你的天賦的確在我之上,我也未必是你的對手,但倘若隻是攔住你,想必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而隻要澹台竹將顧春秋攔住,那麽誰還能阻攔馬庭等人?


    李子冀還是沒辦法參悟劍碑。


    馬庭也是冷聲道:“顧公子,現在事情還沒鬧大,就此罷手對大家都有好處,如果繼續鬧下去,隻怕就要臉上無光了。”


    息紅衣的確很強,但自有洗劍宗五境大修行者阻攔,而顧春秋難道還能一個人將他們在場的五十位四境修士全都攔下不成?


    何況還有近千名的二三境弟子在。


    真鬧大了,三千院絕對會吃虧。


    “嗯,這的確是個好出路。”顧春秋將青紙傘扔下,雙臂環抱:“但我想看看,你們到底能不能過我這一關。”


    他的長發隨風揚起,衣袂飛揚,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就席卷四周,讓不少離得近洗劍宗之人麵色微微一變,這種壓迫感,甚至讓他們有了一種在麵對五境大修行者的錯覺。


    馬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實話,和三千院撕破臉是最後的一條路,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做到這一步,但劍碑乃是重中之重,更是不容出現差錯。


    想到這裏,他對著澹台竹微微點頭。


    澹台竹邁步上前,手裏提著劍,就這麽一步一步地朝著顧春秋走了過去,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劍勢都隨之提升,那隱隱透出來的鋒芒,讓人聞之色變。


    “我這幾年在北海經曆的事情是你根本想不到的,或許,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我究竟強到了什麽地步。”


    澹台竹一步邁出,身形忽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便出現在了顧春秋的麵前,一道劍光在他的眼中迅速放大。


    漫天風雨倒退,這一劍,甚至在半空中劃破了一道類似於虛空般的口子。


    讓四周觀看的人瞳孔猛縮,他們知道澹台竹現在很強,但是萬萬沒想到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


    強大的劍勢幾乎達到了四境修士的極限,封鎖著顧春秋的身體。


    這一劍,比當初的鄧九齡強大十倍。


    “道,玄,崩。”


    顧春秋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麵對著迎麵而來的劍光不閃不避。


    劍光如同鏡麵破碎,劍勢隨之崩潰,一道藍裙身影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出去,筆直砸入了廢墟裏。


    風雨落下。


    顧春秋錦衣飄然,目光漠然:“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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