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牽動了整座城,我想今晚又會有人睡不好了。”


    相府,兩位相爺正在對坐下棋,聽著心腹傳迴來的消息,左相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就連落子的速度似乎都變得快了不少。


    右相淡淡道:“何止是睡不好,我若是李孟嚐,隻怕晚上睡覺都要做噩夢。”


    得到的消息很詳細,李子冀是昨天才剛剛接觸的修行,結果就弄出了這麽大的場麵,就連十年前顧春秋踏足初境的時候也沒有如昨夜那樣天生異象。


    這樣的天賦誰能比?


    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


    若是放到儒山道門這樣的地方,隻怕早已經被掌教大人收為了親傳弟子,悉心栽培。


    可這樣的天縱之才,卻被國公府拋出了家門,主動扔到了外麵,甚至現在還成了敵人,李孟嚐不一定會做噩夢,但睡不好確是一定的。


    “國公府那邊是一定會有動作的,放著這麽一個私生子在外麵出風頭,他們不會願意看見,隻是這兩天要忙桃鍾祭的事情,就算有動作想必也會等到大祭結束。”


    提起桃鍾祭,左相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這次是百年大祭,與以往不同,可偏偏桃鍾祭還有個規矩,那就是參加過一次的就不能再參加第二次,所以梨園那邊這次很難指望。”


    梨園去年參與桃鍾祭的是穆小寧,按照規矩今年穆小寧已經不能再參與了,而且他前段時間破了三境,那就更沒辦法參與進來。


    右相歎了口氣:“崔文若也不錯,可終歸不保險,而且他之前並沒有做這方麵的準備,此番被木南山逼了出來,梨園損失不小。”


    崔文若始終都在梨園蓄勢,本來打算一飛衝天,借著那股勢頭直接突破三境,結果半途被木南山逼了出來,勢散了個幹淨。


    梨園那頭可是肉疼得很。


    想要在二十歲之前入第三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右相盯著棋盤,試圖找到一個翻盤的機會,本來之前都是他占據上風的,結果因為知曉了聖皇放棄召來洛聖都的消息,驚得他一個沒拿穩棋子掉在了棋盤上,這才落了下風。


    “俞眉去了一趟宮裏,陛下就止住了召來洛聖都的心思,實在是讓我想不通,洛聖都不在,那誰能和寧海潮爭第一?”


    崔文若畢竟斷了勢。


    “陛下既然這麽做,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或許,答案就在這場雨上。”


    左相喝了口茶,微笑注視著棋盤上自己越拉越大的優勢,能在棋盤上贏自己這個老朋友,實在是一件讓人十分開心的事情。


    洛聖都是洛神都的弟弟,十八歲第二境,天賦與崔文若差不多,從某些方麵去看,還要比崔文若高出一線。


    寧海潮的年紀要大一些,二十歲已經是二境巔峰,據說隨時都能入第三境,之所以遲遲不破境界,為的就是等待今年這場大祭。


    在聖朝的諸多天之驕子當中,顧春秋獨一檔,接下來就是三公子,洛神都,周誌,小劍仙。


    再往下則是寧海潮,洛聖都,崔文若這種。


    至於聖朝之外,在諸如北海,神教,妖國這種最頂尖的修行勢力與國家,其天資最出色者,也就是三公子一樣的層次。


    算上三公子,整個天下這種天賦的數不出來十個人。


    而寧海潮崔文若這種的數量要略多一些,粗略算算,同代之中幾十位還是有的。


    再往下,便不能再算是天才了,因為再往下的人基本上沒有突破成為五境大物的可能,換句話說,隻有崔文若寧海潮這種層次的天才,未來才有機會望一望五境的境界。


    至於五境之上,隻怕隻有三公子這種層次才有那麽一線機會。


    僅有一線,茫茫渺渺。


    “你的意思是,陛下認為三千院能贏這一次?”右相有些詫異,實在是不太理解這種信心來自哪裏。


    如果說是顧春秋自廢修為迴到第二境,那他肯定二話不說,把所有參與者都算到後黨陣營他也一點不虛,反而會挺直腰板拉著胡子瞪著眼睛,底氣十足。


    可問題是顧春秋當然不可能自廢修為。


    那憑誰?


    李子冀?


    即便他昨夜今早弄出來的動靜的確很大,可畢竟還沒踏足初境,如何能與寧海潮爭?


    左相笑著道:“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可這件事就隻有這麽一個解釋,俞眉親自去了一趟宮裏,這代表了三千院的態度,而李子冀是三千院的弟子,那麽這就足以證明三千院將贏過寧海潮的希望放在了李子冀的身上。”


    “當你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時候,剩下的這個答案無論多麽令人難以置信,它都是真實的。”


    落下最後一枚棋子,左相哈哈一笑,起身走到了窗外,陽光明媚透過窗紙落在了棋盤上:“所以這場百年大祭到底會發生什麽,你我能做的,隻有拭目以待了。”


    右相看著麵前的棋盤,然後目光移開落在了窗戶上。


    “也許李子冀就像是陽光,能夠穿透窗紙也說不定。”


    左相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輕聲說道。


    ......


    ......


    陽光不會隻落在一處,國公府的書房裏同樣也有陽光照進來,隻是區別不同的是相府的陽光落在棋盤上,而國公府的陽光則是照在字帖上。


    “隻有一枝梧葉,不知多少秋聲。”


    李孟嚐看著這幅字,罕見的誇讚了一句:“好字。”


    韓山微低著頭:“二百兩一幅字,憐月公主知道是我們國公府要買,又加了一百兩。”


    錢不重要,寫字的人如今變得很重要。


    “將軍,小公子隻怕不會願意迴來。”


    書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所以韓山說起話來很直接。


    “我本也沒指望他會迴來,十幾年沒打過招唿,想起來便要殺人,徐大的屍體現在應該還在清風雅舍的院子裏,國公府不是神仙地,招招手指就能讓人不計前嫌,我與他之間一定會死一個,這是注定的事情。”


    韓山的目光複雜:“那將軍還讓我去尋小公子見一麵?”


    李孟嚐依舊看著眼前這幅字,陽光似乎微微晃動了一瞬,他沒有說話。


    ......


    ......


    (新書期催更書評追讀等等數據都很重要,低頭,行禮,拜托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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