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無名竟是真的跪下準備給老乞丐磕頭。


    此番舉動,並非全是忽悠,也有無名發自內心的一份情誼。


    上輩子,他雖與老乞丐有師徒情分,可到死,那個老頭都沒有等來自己的師徒禮。


    所以,這也算是無名,對老頭虧欠的遲到的補償。


    “砰砰砰”


    無名跪在老乞丐麵前,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一片殷紅,很是實誠。


    “哎哎哎,怎麽還真磕上了。”


    老乞丐見無名竟是來真的,急忙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對於這個小家夥,老乞丐喜歡的緊,哪怕沒有這三個響頭,他也決定收他為徒。


    “不過,你怎麽知道貧道有幾分本事?”老乞丐盯著無名,狐疑發問。


    無名笑了笑,沒有迴答。


    隨後,他便在河畔席地而坐,雙手,不斷的變幻印法。


    “熊熊”


    伴隨著印法落定,無名的周身再次燃燒起那黑紅色的詭異火焰。


    下一瞬,無名的意識便來到了一片黑暗之地,那是他的內心世界,又被稱之為內景。


    內景之中,並非完全黑暗,還有血紅的光澤充斥著,那是燃燒的火焰。


    “出來吧,我們談談。”


    無名在內景中幻化出身軀,對著四周詭異的火焰世界開口。


    可良久過後,內景之中沒有任何的迴應。


    “聽不到我在說什麽嗎?我讓你...”


    “滾出來!”


    這句話的語氣,與之前截然不同,無名的眸子中,彌漫著一股蔑視蒼生的霸道,冷漠到了極致。


    聲音並不大,卻蘊含著一股上位者的壓迫,讓人不自覺的便想去服從。


    “嗬,一介黃口小兒,竟敢在此對本座喝罵。”


    話音落下不久,無名身前的紅色空間內,開始有攢動的火焰聚攏,片刻後,幻化出一具與無名一模一樣的身軀。


    但不同的是,他有著一頭血紅色的長發,右邊臉頰上,還有黑紅色的火焰紋路。


    那雙眸子,陰森邪異,充斥著無邊的暴虐、戾氣,與森然殺意。


    看著眼前出現的‘紅蓮業火’,無名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又見麵了,紅蓮業火。”


    紅蓮業火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他沒想到,無名竟一語道出了他的身份。


    “你怎會知曉本座跟腳?”


    這些年,無名一直生活在他編織的謊言中,他所接觸的人、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縱然接觸了修仙宗門,可那種活在底層的螻蟻,又怎會知曉他的存在?


    無名沒有迴答,隻是平靜的笑了笑,“我如何得知,與你無關。”


    “我此番前來,是與你做個交易。”


    紅蓮業火冷笑,眼神中滿是譏諷,“嗬,就憑你?也配跟本座交易?”


    無名也不生氣,語氣不急不緩。


    “我知道,你想要我的聖體本源,而我,同樣想要你的力量。”


    “既然如此,何不各持所需?”


    聞聽此話,紅蓮業火臉上再度掠過驚色。


    此事他隱瞞的極好,無名怎會知曉他身懷荒古聖體?


    “哼,聖體本源便在這副軀體之中,本座大可自行去取,何須與你交易?”


    無名笑了笑,“我才是荒古聖體的主導者。”


    “你寄生在我的軀體之中,的確可以用紅蓮業火的力量去吞噬聖體本源。”


    “可速度,無異於燭火焚海,不用我贅述,你也知曉。”


    “沒有外來的力量幹預,你想要吞噬聖體的本源壯大,無異於精衛填海。”


    “待我將聖體修行到一定地步,便能反過來將你煉化,到那時,你的意誌便會徹底的在這天地之間消散。”


    紅蓮業火眉頭大皺,看向無名的目光帶著滔天的憤怒。


    “哼,聖體斷路,不可修行。”


    “就憑一個廢體,還想煉化本座,簡直癡人說夢!”


    無名聳了聳肩,“既然如此,那就是沒得談了?”


    紅蓮業火冷笑,“想獲得本座的力量,簡直癡人說夢。”


    無名點了點頭,“既然你不配合,那咱倆...就一起去死吧。”


    紅蓮業火瞳孔一縮,“你說什麽?”


    無名嘴角泛起冷笑,“我說,我們...一起去死。”


    “如今,我的姐姐死了,村子裏的人不過是一場幻境泡影。”


    “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活在這世上已沒什麽樂趣。”


    “與其看著你日後為禍人間,倒不如現在與我一道去死,也算為這世間造福了。”


    無名的聲音不重,可臉色卻異常認真,並不像在說笑。


    紅蓮業火愣了一瞬,旋即反應過來,“嗬,就憑你,連與我同歸於盡的資格都沒有。”


    兩者相輔相成,有紅蓮業火加身,無名就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無名點了點頭,“我自然無奈你何,可外麵的那個老乞丐卻有這份能耐。”


    “以你的感知,應該能夠察覺到,那個老乞丐的不凡。”


    “我承認,紅蓮業火很強大,不死不滅,可那老乞丐若是想殺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你我同為一體,我死了,你也會跟著一同朽滅。”


    這話說完,外麵的老乞丐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掐出玄妙符文,指向天穹。


    “刺啦”


    緊接著,他的手指驟然下拉,驀然間,天空黑了下來,滾滾積雲中有璀璨的雷霆閃爍,恍若有滅世之威。


    看到這一幕,紅蓮業火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驚聲尖叫,“這是...一尊聖者?”


    “這怎麽可能!”


    末法時代,天地靈氣枯竭,修道艱難,想要破入聖者,難如登天。


    不僅要有超強的天賦,還要有堅固的道心,以及深厚的修行資源。


    可那老乞丐其貌不揚,活脫脫一個市井流氓,哪裏有半分聖人威儀?


    盡管再難以置信,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那老乞丐身上散發的波動,的確是聖境無疑。


    紅蓮業火的眸光死死地盯著無名,殺意滔天,戾氣橫生,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動手,就如無名所言,倘若他死了,那自身的意誌也要跟著一道在天地間消散。


    多少年他才誕生出靈智,從那裏逃脫,他的命,可比無名這賤皮子值錢的多。


    良久之後,紅蓮業火終於妥協,“好,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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