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就輪到衛淺苦笑了,她知道,就算他現在這麽說,但以後見麵的機會也隻能是越來越少了,他們之間可能也因此而越來越疏遠,最後變成了完全的陌生人。


    想到從此以後和他會越走越遠,衛淺的心裏就說不上來的難受。


    可她在小事上可以磨人,可以鬧他,但在這種大事上卻是不能這樣,這關乎著以後的生活,關乎著他的命運他的未來,她不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難受,那就隻能自己忍著。淚水,也隻能強迫自己咽下去。


    “那你什麽時候搬?我想幫你搬家。”她說道。


    “不用,我會找人來幫忙的,我的東西也不多,差不多一趟就能搬好了。”


    “不是,我想去看看你那裏什麽樣子,我想要送你過去,就像當初我開學,你來送我是一樣的,好不好?”


    季少陽心頭微動,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那好,我這兩天就會安排,可能是要在周末。”


    “這兩天……不能過一段時間再走嗎?”她看著他,“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在一起過個年吧,過完年你再搬。”


    是啊,沒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之前他在美國上學工作,所以已經好幾年沒有在家裏過年了,現在好不容易迴來了,可是還沒有年就又要走。


    想起這些,季少陽的心也是空的,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衛家讓他體會到了什麽叫親情,如果不是杜家人的突然出現,他想他會在衛家一輩子。


    “好吧,聽你的。”


    衛淺笑了,眼裏的笑意越是明媚,心中的滋味就越是苦澀。


    ***


    兩個人迴去的時候也不算太晚,但衛淺直接就上了樓了,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


    蘇籬自然也是從衛乘風那裏知道了這件事,扭頭問季少陽,“你跟她說了?”


    “嗯,說了,她……也沒說什麽。”


    雖然她沒有說什麽,也沒有鬧,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心裏是有多不好受。


    蘇籬點頭,“我上去看看她,你心裏也不要有負擔。”


    上了樓,蘇籬輕叩了兩下門,沒有得到迴應,便也還是推門進去了。


    她衣服還沒有換,就靠床頭那裏發著愣,神情有些恍惚。


    蘇籬在床邊坐了下來,拉住她的手,道:“舍不得了?”


    衛淺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以前我一直盼著他能調迴國的,現在終於調迴來了,可又要走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使命,我們不好去評論他選擇的對與錯,但我們必須去尊重他們的選擇,是不是?”


    “這些我都知道,媽,你不用擔心我,我隻是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而已,過幾天就會好了。”


    蘇籬也知道孩子大了,很多事情她多說無益,便拍了拍她的手,“你能想的開就好,凡事不要鑽牛角尖,你還年輕,這些滋味也都是你人生之中所以應該經曆的,好好品味,學會享受每一種感覺,生活才會有滋有味。”


    衛淺卻突然笑了,雖然眼裏還含著淚光,但也確確實實是笑了,“謝謝媽,我是你的女兒,不會鑽牛角尖的,我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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