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森的目光忽明忽暗,隔了好一會兒,連聲音都開始艱澀起來。


    “我知道,但你全黨是給我開了門,不是嗎?”


    她給他開門,是因為心中仍然對他有情,仍然不忍,不忍看他喝醉了酒在外麵這樣發瘋。


    “是,你雖然是‘別人’,但到底不是陌生人,你不要,不要想太多。”


    段行森卻突然笑了起來,那冷笑聲讓沈小洛有些聽不下去。


    “是我想太多了,洛洛,我再帶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看星星?”沈小洛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已經看不到星星了。”


    他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褥子,“過來,躺過來。”


    沈小洛沒有動,抿了抿嘴,問他:“你有什麽話要說,就這麽說吧。”


    “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年,我們在這裏,我是第一次抱著你睡的。”


    再提起這話,沈小洛還是不由得臉頰泛紅,“都是以前的事了,還想它做什麽?”


    “想想,心裏就好受一些,可想太多了,又覺得難受。”段行森揉了揉額頭,又問道:“你躺在這裏時候,會想這些嗎?”


    她怎麽可能不想?


    見她沉默不語,段行森又問她:“你會想嗎?”


    “不會。”


    終於,還是撒了謊。


    段行森眉心蹙了蹙,神情難掩痛苦之色,隻是出口的話,卻淡然又讓人心驚。


    “是嗎?那你為什麽還要再來這裏呢?隻是為了散心嗎?”


    這個問題,從在這裏遇見他開始,她就知道,是不可避免的了,就連女明星都問過她這樣的問題,段行森怎麽可能不問?


    “是,隻是為了散心,這裏景色不錯,過來散散心。”說完,沈小洛停了一下,然後又說道:“你不也是帶了女朋友過來嘛。”


    段行森撐著炕麵坐了起來,就這麽看著她,“好吧,又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對我……你對我真的是一點情義都沒有了。”


    沈小洛突然笑了,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歪著腦袋看著他,“你都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還在我這裏談什麽情義?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愛的還是你呢?”


    沈小洛的笑容漸漸斂了下去,一瞬間,仿佛連唿吸都凝滯了一般。


    “你,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就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不想聽。當然,就算你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麽的,我們早就該斷的幹幹淨淨的了。”


    段行森下了炕,走到她麵前,微微傾身,雙後扶在椅子扶手上,將她困在了椅子裏。


    “你說要和我斷的幹幹淨淨,那你為什麽還要來這裏,為什麽還要住這間屋子?你以為你說的話我會信嗎?”


    沈小洛的後背緊緊貼著靠背,被迫仰著頭看他,“你信如何,不信又如何?好,你想聽實話是吧?那我告訴你,我來這裏的確就是懷念過去了,你還想聽什麽?”


    段行森的唿吸突然急促起來,眼眶漸漸的泛紅,“你……你讓我找女朋友,我找了,你滿意了嗎?”


    “你,你是因為我才找的女朋友嗎?你對她……”


    段行森大聲吼道:“我不愛她!現在你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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