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窖從柴房走進主屋的杜德聞言麵色就是一喜,驚訝的看向張揚,思索一瞬就走到許淵麵前躬身行禮道:“多謝許淵道長傳授張揚妙法!”


    許淵微微頷首,道:“他自己就有這個命,我也不過是好風借力,順手而為,具體以後是個什麽麵貌還是得看張揚自己怎麽走。”


    “道長放心,張揚必定不負所望!”


    張揚拱手一禮,麵色更是莊重不少,事關他自身生死,再怎麽注重都不為過。


    許淵看著張揚,思索一瞬從袖中拿出從王六身上所得的妖骨法器,這法器人階中等,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並沒有太多的作用,既然投資,多投一些也沒什麽,左右也沒什麽損失。


    張揚等人見許淵突然拿出一件鏤空吊墜也是好奇不已,隨後就聽許淵開口道:“這吊墜乃是妖骨打造的一件法器,品階不高,對於我並沒有什麽用,既然已經給了你一些助力,再搭上一件法器也無足輕重。”


    說著就將手上的妖骨法器遞過去。


    張揚神色凝重,躬身雙手接過妖骨法器之後再次躬身一拜,告謝道:“道長傳法授寶之恩張揚永生難忘!”


    “將來隻要我能活著,願為道長鞍前馬後!”


    許淵麵上浮現一絲笑容,擺手輕聲道:“你先努力活著再說吧!”


    張揚重重點頭,杜德走過來輕輕拍打張揚的肩膀莊重道:“張揚,道長既然贈予你仙機,一定要抓住!”


    “這機會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而不能得的!”


    “放心吧杜伯!”


    “道長說我命中與鬼神交,如今又贈予我萬象鎮鬼靈經,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既然我於鬼神交,那便將這些鬼神統統一刀砍了!”


    張揚左手捏緊妖骨法器,右手緊握刀柄,心中一往無前的氣勢達到頂峰!


    他本就是鏢師,從小習武練刀,多年跟隨押鏢也經曆一些浴血奮戰,見過一些生死離別,隻要一步跨過凡人畏懼鬼怪的這個心理線,哪怕鬼怪也不能讓他減慢揮刀的速度。


    許淵看著張揚微微點頭,看一眼地上的王六輕聲道:“事了,該趕路了!”


    “索性沒耽擱太多的時間!”


    杜德跟在許淵後邊微微笑道:“得了有道長改道前來,不然這小患若是慢慢養大,說不得就是一顆毒瘤。”


    杜老的話術果然如他的年紀一般老道。


    許淵心中想著,麵上一笑迴道:“也得了杜老心中有意才是!”


    “道長,那失蹤的屍體不找了嗎?”


    張揚還不知道地窖中的事情,此刻見許淵轉身離開頓時好奇發問。


    “已經找到了!就在柴房的地窖裏,許淵道長使用法術已經將其屍身就地埋葬。”


    杜德開口迴應,迴想起老黑狗最後的安詳,心中還是微微一酸,這般靈慧忠犬可不多見,已經近乎於妖!


    “杜伯,那條老黑狗呢?怎麽不見了!”


    張揚左右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那老狗可給他帶來了很深的印象。


    “走了!”


    張揚微微點頭,沒再說什麽,也不知道有沒有領會這走了的含義。


    許淵臨近出院之際目光一瞥看向那顆垂壓在院牆的的梨樹,樹葉枯黃,生機已經壓縮不顯,邁動的腳步緩緩停留。


    “怎麽了道長?”


    跟在身後的張揚好奇的看向許淵。


    許淵手持布幡看著院中的梨樹輕聲道:“好好的梨樹被這片土地給抹了生機著實可惜,梨子這般汁多肉嫩的解渴果子得之不易,對這村裏來說也是好東西了。”


    張揚看著梨樹道:“再好的東西這也是王六家裏的,村裏百姓不一定能吃得上。”


    許淵微微搖頭,雖然這王六信了鬼教,但是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尺度,還有著底線,如今消除了近來的記憶說不得是什麽樣呢!


    “總歸是死了可惜。”


    許淵輕聲呢喃一句,思索幾息工夫之後持幡緩緩走近梨樹,手中布幡微微抬手又落下,那幡杆之上閃動法光,梨樹周遭的土壤緩緩流逝更換,不出三十息,一片肥沃的黃黑之土替換了老土。


    隨後許淵鬆開布幡,布幡沒人扶持也不會倒,就這般站定如鬆的矗立在許淵身邊。


    許淵右手無名指上亮起清光緩緩在梨樹之上書畫一道法印。


    法印蓋在樹幹之上熠熠生輝,周遭逐漸起了微風,聚攏著方圓千米的天地靈氣。


    梨樹之上枯黃漸去,翠青點生,猶是新天換舊天。


    許淵抬頭看向肉眼可見漸漸青翠的葉子麵上也露出笑容,左袖一垂,一粒青色丹丸咕嚕嚕的從袖迴滑到許淵手掌心。


    張揚看著這一幕隻覺的驚奇,許淵道長這袖子也不寬敞,怎得就藏了這麽多東西?


    許淵握著手中青色丹丸想了想拔掉腰間飲水葫蘆的嘴塞,手上一引,一注清泉水流從葫中飛出將那丹丸包裹,丹丸須臾之間化入水中。


    許淵將葫蘆嘴堵上,手上結印輕聲道:“去!”


    那一注清泉飛上樹頭,淅瀝瀝的細雨開了小灶單單淋在梨樹上頭。


    許淵雙手一合,拍個掌咧嘴笑道:“妥了!”


    說罷,拿起旁邊的方正布幡向外走去,張揚三人看的心花怒放,跟在許淵身後,出了門,張揚順手走將大門關上,抬頭看一眼梨樹小雨更是興奮。


    四人轉了街,走到村口,盤臥在村口那歪脖子樹陰涼影下的黃牛見許淵出來頓時開心的低吼一聲。


    不是牛哞卻是虎嘯。


    許淵聞聲微微搖頭,形體可擬,但這聲音卻沒擬的餘地,太平要術之中雖有變化之術,可那般術法不是他現在可以修行的。


    黃虎擬形變化的黃牛快步走來,俯下身子請許淵乘坐,許淵撫著黃牛腦袋盤坐在其背上。


    黃牛掉頭,張揚快步跑到樹下解開馬繩先幫杜德調轉馬車。


    趙芸兒進了車廂,杜德揮舞馬鞭,張揚翻上了駿馬,許淵橫著布幡,黃牛緩行剛踏兩步,身後村口傳來喊聲。


    “道長!等等!這幾個饅頭你們拿著路上吃!”


    婦人懷裏抱著一個布包快步追過來。


    許淵拍拍座下黃牛,黃牛迴頭,婦人急匆匆的跑過來,喘著粗氣將布包遞給許淵道:“道長!饅頭拿著路上吃!”


    “我婆婆還想親自給道長道謝的,隻是現在得幸道長一碗符水醫腿,如今效果未去不能前來,容我替她道謝!”


    說罷,婦人躬身重重一禮。


    許淵連忙將婦人扶起來笑著道:“也多謝老夫人的饅頭,既是長者賜,我便不推辭了。”


    婦人笑著點頭,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水道:“道長,我婆婆那裏還需要我看著,就不多留了,您下次如果還從這裏經過,歡迎道長來家中做客!”


    許淵點頭,婦人也揮揮手單手叉著腰又快步走迴去。


    許淵看著婦人背影,掂量著自己手中這一布包的饅頭,這該是家中所有的了!


    麵上微微一笑,將饅頭放在布幡上,座下黃牛轉身繼續前行。


    一牛二馬速度很快,轉眼便走出一段距離。


    婦人迴了村裏,走進家門順手去收碗,剛將桌上那倒扣的碗掀起動作頓時就是一滯。


    看著桌上多出來的銀錢目中頓時生了霧氣。


    “道長走了嗎?”房裏老嫗聽到動靜唿喊道。


    “走了!”


    婦人吆喝一聲,拿著銀錢走進房間,不出十息,老嫗就著急道:“小道長已是大恩,咱們不能要這錢,更何況這麽多!快還迴去!”


    “婆婆!道長他們已經走遠了,我這兩條腿要是能跑過四條腿咱們也不會過的清貧。”


    “道長的心意,留著吧!”


    老嫗目中含淚,得了她之前還以為小道長是坑蒙拐騙的假道。


    “婆婆,外麵有動靜,我出去看看。”


    婦人耳朵微動,將銀錢放到櫃子裏的小箱子後立馬走出家門,聽著動靜來到後街,就見五六個人站在街頭興奮驚奇的看著小六家的梨樹評頭論足。


    婦人抬頭看去,隻見小六家那顆今年無花的梨樹已無枯黃,反是翠綠長青,樹端有細雨微淋,葉間點點光蕊輕掛滿懷,微風吹卷,乍起青漪,滿樹枝頭如垂星漢。


    時至六月,梨花忽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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