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息的時間，薑離靠著唿吸迴氣迴血的本事，已是基本恢複了過來。
以太始之軀顯化盤古之形，容納太陽為左眼，發揮神通的法子雖然消耗巨大，但對於薑離來說，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種消耗，可比青萍劍的代價小多了。
就先前的極樂世界一戰，讓薑離折損的壽元都夠大周換六十個天子了。
“他們退了。”
一道黑影閃掠而現，業如來之身軀從虛化實，手中念珠一揮，周邊自行生出結界來，“宙光之道不愧是世間少有之妙道，能進能退，這兩位精通此道，可說是難纏至極啊。”
大尊能夠扭轉光陰，分出化身，便是斬其首，也未必能夠收其命。
西王母更是以鏡投影天河，將浩瀚星辰元氣牽引至此。要不是薑離強行打破了星河投影，此時說不定對方還能夠占據上風。
西王母的實力恢複大半之後，她的道行優勢就開始擴大化，現在赫然是能夠以此對抗薑離之力量。
這些二品的大能根本不需要演繹道果，他們的道果就是自己的，本身就是圓滿的。
而在另一方麵，恢複實力遠遠要比精進要簡單。
薑離就是在拿自己的進步去拚敵方的恢複。
不過······
“若是朕動用青萍劍或是盤古幡，破開天河投影，也不算太過困難的事情，”薑離看著出現的結界，道，“居士想說的，是此事吧？”
業如來可是親眼見過青萍劍之威的，他雖不知此道器能發揮到多大威能，但至少不會被天河投影攔下。
並且，業如來本身也已是有了一品道器，雖然不完整，隻有三品，並且還沒有多加祭練，可用來輔助還是沒問題的。
結果，見到薑離不惜揭露一張底牌也不願動用青萍劍，業如來幹脆也就暫時隱下三品蓮台。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業如來知曉薑離絕對不是吝惜代價的人，他要是真起了殺心，定然第一時刻就動用青萍劍，甚至將盤古幡送來。
當然，大尊和西王母也不是沒有底牌。
就比如媧皇道器，雖然煉妖壺已現，但單憑煉妖壺，可不足以代表完整的媧皇道果啊。
大尊之前還取出了造人鞭，誰知道他手裏還藏著什麽。
盡管以薑離的經驗來看，一品道器的使用都需要巨大的代價，大尊這個從人屬·風後轉到妖神之屬·燭九陰，並且還是個男性的風氏族人，十有八九難以動用媧皇道器，但凡事都有萬一。
總而言之，就是想斬殺敵人並不容易。
‘雖然我有信心獲勝就是了······’
薑離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接著說道：“前往虛空之前，朕確實抱著雷霆掃穴，以最快速度覆滅一切敵人的想法。可惜，在這段時間裏，朕知道了一個巨大的變數。”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薑離才會和業如來一同閃擊萬裏荒漠，如果沒有在半途中知道伏羲道果晉升儀式的話，他現在還是在進行閃電戰，務必要在如來迴歸之前，斬殺強敵。
至少，也要進行重創。
憑借越來越強的實力以及一品道器，此舉並非不可能。
可惜啊······
“以自身為始，開創文明或是勢力，占據天地主流，”
薑離緩緩說道：“就像是人族擊敗萬物，成為天地主角一樣，想要晉升伏羲道果，便要讓自身的傳承成為天地之主流。這便是伏羲道果的晉升儀式。”
“以自身為始？”業如來麵色微動，“難怪了······”
成為天地主流其實相當簡單，因為人族現在就是天地主流，所有的修行者都是人族。
難的是以自身為始。
人族之始是伏羲，是女媧，除此之外，便是炎帝和黃帝都差了那麽些意思。
人族已經成為主角，想要完成晉升儀式，就需要有另一個主角。
這個主角不一定是種族，也可以是其他的形式，比如說——王朝。
——由大天尊轉世親手建立的大周王朝。
人族是天地主流，那麽就讓大周王朝成為人族的主流，以統一人族，統禦天地的形式，成為唯一的主角。
“迷者還道那位大天尊為何要建立大周，並且立下共天下的祖律，原來是為此。”業如來帶著恍然，說道。
當大周太祖是大天尊轉世的身份揭露之後，姬與薑共天下的規矩就顯得有些和現實矛盾了。
以大天尊的手段，難不成還壓不下一個薑氏？
他完全可以讓姬氏獨尊，卻偏偏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了巨大隱患。
究其原因，是因為大天尊不在乎誰坐江山，他隻在乎大周是否存在，是否依舊統治九州。
甚至，還要讓大周不斷壯大，保持在巔峰時期。
留下這個規矩，能夠讓姬氏和薑氏不斷地競爭，不陷入死於安樂的境地。同時，還有蒼天作為後手，曆代天子都要接受蒼天之意，以天心換人心，如此才能讓大周不斷前進。
直到合適的時機到來，直到大天尊控製了蒼天，再現人世。
屆時，憑借他玉皇大天尊的通天實力和手段，還怕不能讓大周再度偉大，統禦天地？
“這是一場從八百年前就開始的晉升儀式，”薑離抬手望天，似是要從巍巍天穹中捕捉到蒼天的存在，“大天尊隻要重新複活，取迴自身的道果，便是二品圓滿，隻要按部就班，恢複全盛實力，完成晉升儀式即可。他不像我們，還需要演繹道果。”
“大天尊確實深謀遠慮，”業如來頷首，然後突然笑道，“可惜他的計劃還是出現了變數。”
晉升一品的儀式，當然很難，難到要統治天地，打平所有不服。不求把所有敵人消滅，但至少要將天地納入掌中。
可在如今的五濁惡世之中，在大天尊的計劃之下，卻變得相對簡單。
八百年前他就已經定好了一切，隻等時期一到，便是龍王太祖歸來。
然而在八百年後，出現了薑離這個異數。
以薑氏代姬氏就不說了，竟然還一路突飛猛進，搞得連轉世之後的大天尊都打不過他，甚至還讓玉皇道果一度落入了薑離之手。
再度歸來的大天尊沒有橫掃寰宇，反倒讓自己差點被橫掃了。
這還不止，如果隻是這樣，大天尊的晉升儀式依舊可行。薑離統治下的大周越是壯大，就越有助於大天尊的晉升儀式。
在誰帶領下成為主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周成為天地的主流。
薑離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在給大天尊打工。
然而——
業如來心思敏銳，本身也是老六中的戰鬥機，哪還不明白大天尊現在麵臨的窘境。
‘薑檀越的進步，太快了。’他看著薑離，心中感慨莫名。
大周的壯大同樣也能給薑離帶來實力上的飛漲，並且薑離本身的道行也在長進，還獲得了兩件一品道器，甚至助業如來奪得了阿彌陀佛道果。
即便晉升儀式的進度噌噌噌地漲，隻要沒承載伏羲道果，大天尊就不算成功。
別等到後來，大天尊晉升儀式要完成了，結果被薑離給逮到了，斬殺在晉升之前。
這是有可能發生的。
一旦讓薑離統禦了天地，他的實力也將膨脹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而【帝出乎震】和【盤古左眼】，就是大力出奇跡的神通。並且薑離還擁有【人文初祖】，能夠讓所有的神通升華至二品。
這堪稱匪夷所思的精進速度，就是大天尊計劃的最大隱患。
“大天尊本可以出其不意地暗算朕的敵人，讓朕獲得最終勝利，但朕如今的實力卻是讓他產生了顧慮。”
薑離輕笑道：“於是，他打通虛空，要接引如來佛祖提前歸來，與朕為敵。最終的結果便是朕和敵人兩敗俱傷，如此便是一舉兩得。”
拖後腿是老六的傳統美德，一旦發現大天尊要晉升一品，別說薑離這邊，西王母和大尊，還有佛門那兩位如來，也是絕對容不得大天尊的。
他們會聯手，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
而要晉升並且即將成功的大天尊，便會成為新的共同敵人。
這曆史就像是一個輪迴，先前是三品要共擊晉升二品的強者，現在又變成了二品共擊試圖晉升一品的存在。
當然，最主要的關鍵，還是薑離進步太快，很有可能成為大天尊最大的絆腳石。
然而隻是這樣，還不足以解釋薑離的行動。
因為大天尊會發現薑離進步太快，不是他足夠敏銳，而是薑離主動暴露。
因果關係得搞清楚，有薑離暴露在前，才有大天尊改變主意在後。
若是薑離不顯露盤古之形，那麽等待敵方的就是大天尊的背刺，然後薑離收拾大天尊。
如今的難關，是薑離主動造成的。
“羲皇。”
薑離凝聲吐出兩個字，道：“大天尊的隕落不是結束，他試圖以伏羲道果晉升一品，自然也得承擔被伏羲道果反噬的風險。大天尊若是隕落，則羲皇定然歸來。”
若問薑離為何如此肯定，那自然是因為伏羲道果的晉升儀式，是炎帝老祖宗告知於薑離的。
在那種微妙的時機，讓薑離得知了晉升儀式，洞悉了大天尊的計劃，這讓薑離很難不多想啊。
別等到最後，毫不猶豫敗了大天尊，一轉眼，羲皇複活了。
三皇是值得尊敬的存在，但薑離不會將安危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上，哪怕是三皇也不行。
隻是無論如何，大天尊都必須擊敗，大天尊晉升一品可比羲皇歸來要嚴重多了。羲皇再如何給警惕，也是羲皇，而大天尊則是純粹的陰謀家。
二者之間的信譽差距，可比薑離和天君的信譽差距還要大。
因為薑天子本身就不是什麽好人，單純論人品，可是遠遠比不上羲皇的。而大天尊和天君，二者可說是一脈相承了。
於是就變成了要麽讓大天尊晉升一品，要麽讓羲皇歸來，要麽······
‘就是延遲這兩個結果的出現，直到我晉升一品，或是能夠實力境界精進到提前鎖定大天尊，斬了他。’
薑離心神幽幽，左眼近乎化作了真實的太陽。
羲皇可以歸來，但是要在薑離能夠掌握局勢的情況下歸來。
······
······
東海之戰塵埃落定的同時，十日光輝失去了製擘，更增添了遍照十方之能，開始向著諸方擴散。
黃海島嶼之上，大尊化身毫不猶豫就是一收光陰洪流，扭轉宙光，拉扯著仙後、天魅、玄武等人，還有一幹部屬退走。
“退！”
他的聲音遙遙傳入一眾三品耳中，讓他們接受光陰洪流的吸攝牽引。
就在一瞬間，原先還是一片混亂的海域就有了恢複正常的趨勢。公孫青玥和長公主等人都來不及阻擋，便見到對方已是被無形的光陰洪流裹挾著退出了數千裏。
甚至就連三千裏之外的大尊化身也一同消失在洪流之中。
比起先前的進擊，此刻的退走更顯迅速，連三品都難以追擊。
數息之間，洪流就過了近萬裏之距，已是遠遠離開了海岸。
也就在這時，一股高遠的氣機就像是巨石般，砸入洪流之中，化作一隻無形大手抓攝。
洪流之內的天魅雙眼瞳孔都拉成了一條線，感應到足可滅頂的危機臨頭，毫不猶豫尖聲厲嘯，一隻隻白皙的手掌如孔雀開屏般斬開，掌心中的眼瞳向著四麵八方看去。
然而她的應對幾乎是毫無作用，那隻無形大手當空一壓，就讓居中的巨大血瞳現形，瞳孔之中出現了古老的青銅壺。
冥冥大力便落將在青銅壺上，迫得此壺晃動，一道浩然之氣便趁機從中飛出，落入無形大手之中。
隨即，風波平定，那隻大手帶著浩然之氣憑空消失。
“墨夷陵！”
天魅驚魂未定，便叫道：“太學祭酒被帶走了。”
她轉身看向大尊化身。
“無妨。”
大尊化身卻是一派平靜，始終不見動手之意，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隻是輕輕揮袖，讓洪流隱入了海麵之下。
以太始之軀顯化盤古之形，容納太陽為左眼，發揮神通的法子雖然消耗巨大，但對於薑離來說，卻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種消耗，可比青萍劍的代價小多了。
就先前的極樂世界一戰，讓薑離折損的壽元都夠大周換六十個天子了。
“他們退了。”
一道黑影閃掠而現，業如來之身軀從虛化實，手中念珠一揮，周邊自行生出結界來，“宙光之道不愧是世間少有之妙道，能進能退，這兩位精通此道，可說是難纏至極啊。”
大尊能夠扭轉光陰，分出化身，便是斬其首，也未必能夠收其命。
西王母更是以鏡投影天河，將浩瀚星辰元氣牽引至此。要不是薑離強行打破了星河投影，此時說不定對方還能夠占據上風。
西王母的實力恢複大半之後，她的道行優勢就開始擴大化，現在赫然是能夠以此對抗薑離之力量。
這些二品的大能根本不需要演繹道果，他們的道果就是自己的，本身就是圓滿的。
而在另一方麵，恢複實力遠遠要比精進要簡單。
薑離就是在拿自己的進步去拚敵方的恢複。
不過······
“若是朕動用青萍劍或是盤古幡，破開天河投影，也不算太過困難的事情，”薑離看著出現的結界，道，“居士想說的，是此事吧？”
業如來可是親眼見過青萍劍之威的，他雖不知此道器能發揮到多大威能，但至少不會被天河投影攔下。
並且，業如來本身也已是有了一品道器，雖然不完整，隻有三品，並且還沒有多加祭練，可用來輔助還是沒問題的。
結果，見到薑離不惜揭露一張底牌也不願動用青萍劍，業如來幹脆也就暫時隱下三品蓮台。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業如來知曉薑離絕對不是吝惜代價的人，他要是真起了殺心，定然第一時刻就動用青萍劍，甚至將盤古幡送來。
當然，大尊和西王母也不是沒有底牌。
就比如媧皇道器，雖然煉妖壺已現，但單憑煉妖壺，可不足以代表完整的媧皇道果啊。
大尊之前還取出了造人鞭，誰知道他手裏還藏著什麽。
盡管以薑離的經驗來看，一品道器的使用都需要巨大的代價，大尊這個從人屬·風後轉到妖神之屬·燭九陰，並且還是個男性的風氏族人，十有八九難以動用媧皇道器，但凡事都有萬一。
總而言之，就是想斬殺敵人並不容易。
‘雖然我有信心獲勝就是了······’
薑離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接著說道：“前往虛空之前，朕確實抱著雷霆掃穴，以最快速度覆滅一切敵人的想法。可惜，在這段時間裏，朕知道了一個巨大的變數。”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薑離才會和業如來一同閃擊萬裏荒漠，如果沒有在半途中知道伏羲道果晉升儀式的話，他現在還是在進行閃電戰，務必要在如來迴歸之前，斬殺強敵。
至少，也要進行重創。
憑借越來越強的實力以及一品道器，此舉並非不可能。
可惜啊······
“以自身為始，開創文明或是勢力，占據天地主流，”
薑離緩緩說道：“就像是人族擊敗萬物，成為天地主角一樣，想要晉升伏羲道果，便要讓自身的傳承成為天地之主流。這便是伏羲道果的晉升儀式。”
“以自身為始？”業如來麵色微動，“難怪了······”
成為天地主流其實相當簡單，因為人族現在就是天地主流，所有的修行者都是人族。
難的是以自身為始。
人族之始是伏羲，是女媧，除此之外，便是炎帝和黃帝都差了那麽些意思。
人族已經成為主角，想要完成晉升儀式，就需要有另一個主角。
這個主角不一定是種族，也可以是其他的形式，比如說——王朝。
——由大天尊轉世親手建立的大周王朝。
人族是天地主流，那麽就讓大周王朝成為人族的主流，以統一人族，統禦天地的形式，成為唯一的主角。
“迷者還道那位大天尊為何要建立大周，並且立下共天下的祖律，原來是為此。”業如來帶著恍然，說道。
當大周太祖是大天尊轉世的身份揭露之後，姬與薑共天下的規矩就顯得有些和現實矛盾了。
以大天尊的手段，難不成還壓不下一個薑氏？
他完全可以讓姬氏獨尊，卻偏偏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了巨大隱患。
究其原因，是因為大天尊不在乎誰坐江山，他隻在乎大周是否存在，是否依舊統治九州。
甚至，還要讓大周不斷壯大，保持在巔峰時期。
留下這個規矩，能夠讓姬氏和薑氏不斷地競爭，不陷入死於安樂的境地。同時，還有蒼天作為後手，曆代天子都要接受蒼天之意，以天心換人心，如此才能讓大周不斷前進。
直到合適的時機到來，直到大天尊控製了蒼天，再現人世。
屆時，憑借他玉皇大天尊的通天實力和手段，還怕不能讓大周再度偉大，統禦天地？
“這是一場從八百年前就開始的晉升儀式，”薑離抬手望天，似是要從巍巍天穹中捕捉到蒼天的存在，“大天尊隻要重新複活，取迴自身的道果，便是二品圓滿，隻要按部就班，恢複全盛實力，完成晉升儀式即可。他不像我們，還需要演繹道果。”
“大天尊確實深謀遠慮，”業如來頷首，然後突然笑道，“可惜他的計劃還是出現了變數。”
晉升一品的儀式，當然很難，難到要統治天地，打平所有不服。不求把所有敵人消滅，但至少要將天地納入掌中。
可在如今的五濁惡世之中，在大天尊的計劃之下，卻變得相對簡單。
八百年前他就已經定好了一切，隻等時期一到，便是龍王太祖歸來。
然而在八百年後，出現了薑離這個異數。
以薑氏代姬氏就不說了，竟然還一路突飛猛進，搞得連轉世之後的大天尊都打不過他，甚至還讓玉皇道果一度落入了薑離之手。
再度歸來的大天尊沒有橫掃寰宇，反倒讓自己差點被橫掃了。
這還不止，如果隻是這樣，大天尊的晉升儀式依舊可行。薑離統治下的大周越是壯大，就越有助於大天尊的晉升儀式。
在誰帶領下成為主流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周成為天地的主流。
薑離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在給大天尊打工。
然而——
業如來心思敏銳，本身也是老六中的戰鬥機，哪還不明白大天尊現在麵臨的窘境。
‘薑檀越的進步，太快了。’他看著薑離，心中感慨莫名。
大周的壯大同樣也能給薑離帶來實力上的飛漲，並且薑離本身的道行也在長進，還獲得了兩件一品道器，甚至助業如來奪得了阿彌陀佛道果。
即便晉升儀式的進度噌噌噌地漲，隻要沒承載伏羲道果，大天尊就不算成功。
別等到後來，大天尊晉升儀式要完成了，結果被薑離給逮到了，斬殺在晉升之前。
這是有可能發生的。
一旦讓薑離統禦了天地，他的實力也將膨脹到前所未有的境界，而【帝出乎震】和【盤古左眼】，就是大力出奇跡的神通。並且薑離還擁有【人文初祖】，能夠讓所有的神通升華至二品。
這堪稱匪夷所思的精進速度，就是大天尊計劃的最大隱患。
“大天尊本可以出其不意地暗算朕的敵人，讓朕獲得最終勝利，但朕如今的實力卻是讓他產生了顧慮。”
薑離輕笑道：“於是，他打通虛空，要接引如來佛祖提前歸來，與朕為敵。最終的結果便是朕和敵人兩敗俱傷，如此便是一舉兩得。”
拖後腿是老六的傳統美德，一旦發現大天尊要晉升一品，別說薑離這邊，西王母和大尊，還有佛門那兩位如來，也是絕對容不得大天尊的。
他們會聯手，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
而要晉升並且即將成功的大天尊，便會成為新的共同敵人。
這曆史就像是一個輪迴，先前是三品要共擊晉升二品的強者，現在又變成了二品共擊試圖晉升一品的存在。
當然，最主要的關鍵，還是薑離進步太快，很有可能成為大天尊最大的絆腳石。
然而隻是這樣，還不足以解釋薑離的行動。
因為大天尊會發現薑離進步太快，不是他足夠敏銳，而是薑離主動暴露。
因果關係得搞清楚，有薑離暴露在前，才有大天尊改變主意在後。
若是薑離不顯露盤古之形，那麽等待敵方的就是大天尊的背刺，然後薑離收拾大天尊。
如今的難關，是薑離主動造成的。
“羲皇。”
薑離凝聲吐出兩個字，道：“大天尊的隕落不是結束，他試圖以伏羲道果晉升一品，自然也得承擔被伏羲道果反噬的風險。大天尊若是隕落，則羲皇定然歸來。”
若問薑離為何如此肯定，那自然是因為伏羲道果的晉升儀式，是炎帝老祖宗告知於薑離的。
在那種微妙的時機，讓薑離得知了晉升儀式，洞悉了大天尊的計劃，這讓薑離很難不多想啊。
別等到最後，毫不猶豫敗了大天尊，一轉眼，羲皇複活了。
三皇是值得尊敬的存在，但薑離不會將安危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上，哪怕是三皇也不行。
隻是無論如何，大天尊都必須擊敗，大天尊晉升一品可比羲皇歸來要嚴重多了。羲皇再如何給警惕，也是羲皇，而大天尊則是純粹的陰謀家。
二者之間的信譽差距，可比薑離和天君的信譽差距還要大。
因為薑天子本身就不是什麽好人，單純論人品，可是遠遠比不上羲皇的。而大天尊和天君，二者可說是一脈相承了。
於是就變成了要麽讓大天尊晉升一品，要麽讓羲皇歸來，要麽······
‘就是延遲這兩個結果的出現，直到我晉升一品，或是能夠實力境界精進到提前鎖定大天尊，斬了他。’
薑離心神幽幽，左眼近乎化作了真實的太陽。
羲皇可以歸來，但是要在薑離能夠掌握局勢的情況下歸來。
······
······
東海之戰塵埃落定的同時，十日光輝失去了製擘，更增添了遍照十方之能，開始向著諸方擴散。
黃海島嶼之上，大尊化身毫不猶豫就是一收光陰洪流，扭轉宙光，拉扯著仙後、天魅、玄武等人，還有一幹部屬退走。
“退！”
他的聲音遙遙傳入一眾三品耳中，讓他們接受光陰洪流的吸攝牽引。
就在一瞬間，原先還是一片混亂的海域就有了恢複正常的趨勢。公孫青玥和長公主等人都來不及阻擋，便見到對方已是被無形的光陰洪流裹挾著退出了數千裏。
甚至就連三千裏之外的大尊化身也一同消失在洪流之中。
比起先前的進擊，此刻的退走更顯迅速，連三品都難以追擊。
數息之間，洪流就過了近萬裏之距，已是遠遠離開了海岸。
也就在這時，一股高遠的氣機就像是巨石般，砸入洪流之中，化作一隻無形大手抓攝。
洪流之內的天魅雙眼瞳孔都拉成了一條線，感應到足可滅頂的危機臨頭，毫不猶豫尖聲厲嘯，一隻隻白皙的手掌如孔雀開屏般斬開，掌心中的眼瞳向著四麵八方看去。
然而她的應對幾乎是毫無作用，那隻無形大手當空一壓，就讓居中的巨大血瞳現形，瞳孔之中出現了古老的青銅壺。
冥冥大力便落將在青銅壺上，迫得此壺晃動，一道浩然之氣便趁機從中飛出，落入無形大手之中。
隨即，風波平定，那隻大手帶著浩然之氣憑空消失。
“墨夷陵！”
天魅驚魂未定，便叫道：“太學祭酒被帶走了。”
她轉身看向大尊化身。
“無妨。”
大尊化身卻是一派平靜，始終不見動手之意，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對方的身份。
他隻是輕輕揮袖，讓洪流隱入了海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