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和薑離知根究底,動不動就雙修個三天三夜的人,天璿這一次也是獲得了不少裨益的。


    哪怕因為自身以太陰為根基,沒法直接得到明顯的精進,也可以在之後通過雙修來享受功力大進的美事。


    陰陽相合這種事情,早就經曆過不知多少次了,熟得很。


    另外,作為眾星之母,鬥姆元君道果也因為薑離的晉升而得到了一定的演繹。


    總而言之,收獲雖然不及公孫青玥和長公主,但還是不差的。


    天璿也不是心胸狹小的女人,對於長公主突然得到如此之裨益,有追趕自己之勢,她一點都沒感覺······絕對沒在意!


    她在意的是,現在長公主那邊獲得的至陽之氣是否有些太多了,某個逆徒暗地裏和長公主私會了多少次。


    雖然薑離已經通過強而有力的說服,讓天璿放下了他和長公主的那事情,但要說不在乎,那隻能說是騙人的。所以這一年多時間裏,天璿把薑離看得死死的,不給薑離和長公主私會的機會。


    然而,現在長公主同樣是力量暴漲,最好還是讓薑離過去一下,否則的話就怕是會出意外。


    入宮的曦貴妃和長公主碰過不隻一麵,自然是知曉長公主心境有缺,心火過盛,如今突逢陽火之氣暴漲,怕是會有走火入魔之厄。


    也就是說······


    天璿銀牙暗咬,道:“你過去,別讓那隻浪蹄子死了。”


    實際上說死那是完全不至於,頂多也就是遭受重創,境界倒退。天璿到底是珍惜和長公主的情誼的,沒有真的坐視她走火入魔。


    “是。”


    剛剛晉升二品,自覺又無敵了的薑天子很老實地應道,充分體現出對師傅的遵從。


    然後,他直接挪移空間過去,拖拖拉拉反倒更讓天璿氣急。


    雖然無論如何,天璿都得氣。


    明明知道這兩人勾勾搭搭,結果還得讓自己開口,允許薑離過去。


    因為如果她不開口,薑離是真的有可能不過去的。這個男人有時候很是冷血,心中有著明顯的高低判斷,若是天璿不肯,他也不會違了天璿的意思。


    可就是因為知曉薑離會這麽做,天璿反倒不想讓薑離為難。


    很難說,這是誰拿捏住了誰。


    另外,和長公主之間也是多年交情,哪怕是打起來的,也是值得珍惜的。


    “唉。”天璿幽幽一聲輕歎。


    等到公孫青玥將陽火完全收斂之時,就見到臉含幽怨之色的天璿,正在遙遙看著南離宮的方向。


    她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天璿冷然迴眸。


    “我笑師弟果真是口含天憲,神通廣大,竟是把毀壞之景完全複原了,”公孫青玥一臉正色地道,“師傅你看,連草木的枝葉都恢複了,鬱鬱蔥蔥的,當真是綠意盎然。”


    說著,她目光就落在了天璿那烏黑秀發上,像是要看出綠色生機來。


    公孫青玥雖是在重煉陽火,將其納為己用,但對外的感知卻是未知,自然是知曉天璿為何一臉幽怨。


    對此,她表示:“習慣就好了,師傅,哦,不對,是曦貴妃妹妹。當初本宮也是這麽過來的,尤其是本宮那個騷蹄子長輩啊,每次見本宮的時候,她眼裏的本宮都像是帶著綠色的。”


    公孫青玥說得倒是沒錯,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感覺自己頭上綠意盎然,都綠習慣了。


    現在是風水輪流轉,該到天璿習慣的時候了。


    “你莫不是以為自己實力大進,能夠忤逆為師了?”天璿幽幽看著這個紙老虎徒弟。


    這是天晴了,雨停了,孽徒又覺得自己行了啊。


    “絕無此意。”


    公孫青玥負手,挺胸,一襲鳳袍襯托出美好的身段,傲然道:“本宮隻是覺得啊,曦貴妃該對本宮這個皇後懷著一些該有的尊敬。”


    太陽法相在公孫青玥身後徐徐升起,倏然一轉,竟是又化出了兩個太陽來。


    三陽同現,輝耀煌煌。


    這一次得到了薑離的支持,日禦·羲和向著日母更近了一步,公孫青玥不隻是能夠完全駕馭太陽法相,甚至能夠效法全盛時期的日母,向著十日法相接近。


    “好。”


    天璿看著這小尾巴翹上天的孽徒,也是笑了,“就讓為師來看看,你長進了多少。”


    眾星法界無聲展開,明月徐徐升起。


    “不需要擔心破壞了皇城,我們師徒倆在眾星法界裏,好好聊——聊——”


    ······


    ······


    那邊師徒二人忙著以拳交心,這邊薑離已是來到了南離宮。


    南離宮中四處都布著火焰,偌大的宮庭中草木皆已是化為了灰燼,倒是建築還好好的。哪怕是被南明離火籠罩,也不見焚燒的跡象。


    ‘失控得不算嚴重。’薑離心中暗道。


    隻是焚毀了草木,不損建築,說明長公主依舊能夠掌控南明離火,走火入魔的概率並不算大。


    宮中也不見女侍的屍體,想來是在爆發之前,長公主提前驅走了她們。


    薑離身影閃爍,直接進入南離宮,並直往南明閣去。


    對於南離宮的布置,他可說是熟門熟路了,也知道長公主這一年多來基本上都是住在南明閣。


    左眼之中依舊渲染著燦金色的光輝,南明離火在薑離身前自動分開,任由他一路到了南明閣,上了頂樓。


    當熊熊真火如同一簾幽幕般在眼前分開,薑離終是見到了長公主的身影。


    她就斜倚在赤紅的玉榻上,身著一襲赤紅的宮裝,火焰在裙袍上搖曳,散發著極端的高溫。


    “又在折磨自己了。”薑離輕歎道。


    看起來是火焰覆著裙袍,實際上卻是整件宮裝都是南明離火擬化而成,那時刻散發的高溫正是宮裝本身的溫度。


    長公主以南明離火為衣,既是要以離火淬煉身軀,不斷完善朱雀真身,同時順帶演繹道果,也是在享受真火灼燒帶來的痛感。


    她的肉身距離朱雀真身還有距離,在淬身的同時,也會帶來極大的痛感。


    那種灼燒肉身,乃至燃燒元神的感覺,可不是什麽容易承受的痛苦。


    “反正也沒人心疼。”


    長公主用手臂支著腦袋,漫不經心般道:“你會心疼嗎?”


    “我自然是會的。”


    薑離踏著離火走到玉榻邊上,坐下,淡淡道。


    “撒謊,”長公主嗤笑道,“你都有半年多沒來了。”


    她笑著笑著,又突然笑意盡斂,帶著一絲怨色,“你不是也想把本宮撇開?”


    搖曳的火苗顏色變深,仿佛化作了岩漿,在宮裝上流淌,帶著危險的氣息。


    “你的心境有破綻,又突逢實力暴漲,讓心境進一步失衡,現在最好是先將陽火壓下,以先天一炁煉化,免得陽火影響心境。”


    薑離看著長公主那變幻的臉色,淡淡說著,左眼的瞳孔帶著天體的宏大,目光下的南明離火開始自動轉淡。


    【盤古左眼】不是單純的指待太陽,此刻薑離的左眼也在向著真正的盤古左眼接近。


    他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太陽真火湧入眼眸,天上的太陽正在和眼瞳共鳴,帶來太陽的熾熱。


    這感覺,就像是將太陽塞到了左眼,取代了眼球一般。太陽真火時刻燃燒著眼球,帶來和極端高溫相適配的痛楚,隻是這些都被薑離給壓下了而已。


    就是不知到最後,薑離的左眼是否會真的成了一顆太陽。


    南明離火轉淡,長公主體內肆虐的陽火也開始平複,她所承受的痛楚隨之降低,反倒是讓她產生了一種類似不適的感覺,臉上悄然出了一層細汗,又被火焰給蒸發,給麵孔覆上一層虛幻感。


    長公主微微蹙眉,似是不喜歡痛楚的淡去,卻又突然失神地看著薑離的左眼,忍不住撐起身子,伸手,觸摸薑離的眼眶。


    手掌帶著高溫,摩挲上臉龐,手指拂過眼簾,觸及了薑離的眼球。


    南明離火在手掌上繚繞,在指尖閃動,也同樣觸及薑離的臉龐甚至是眼球。不過,和長公主比起來,現在的薑離已經是完全不懼這種程度的真火了。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長公主,任憑南明離火灼燒。


    “好燙。”


    金色的火焰出現在指尖,燒灼著血肉,比起南明離火還要恐怖的真火直接讓指尖近乎被焚毀。


    但長公主卻是帶著一絲滿足之色,輕聲喃念著,“好痛。”


    手指在被燒灼之後又恢複,然後又被燒灼,周而複始。朱雀對火焰的適應,讓長公主始終在破壞與恢複之間循環。


    “你越來越吸引人了。”她聲音飄忽地道。


    “應該是你的心境越來越空虛了,我隻是你的填補物罷了。”


    薑離依舊神色平靜,哪怕他的眼球正在被手指觸摸。


    長公主雖然有點瘋狂跡象,但現在就算是她拿殺招來轟薑離,也無損其身,幹脆就任由她宣泄負麵情緒吧。


    “沒什麽區別。”


    長公主笑了笑,好似摸夠了一般,將手放下。然後,所有的恍惚和失神都如同幻影般不見,她又斜倚下來,道:“本宮最近察閱南天司的記錄,發現風滿樓在過去二十年間通過南天司取了幾個道果,皆是太歲神的道果。”


    適才還一副心境失衡的模樣,現在卻是又說起了正事,並且還直接提起了風滿樓。


    且這消息一出口,就讓薑離起了興趣。


    “與光陰有關的道果?”薑離揚眉。


    太歲神總數有十二,乃是罕見的時間神噎鳴之子。


    稀有罕見,代表著這種道果的珍貴程度,大尊容納的又是掌控宙光的燭龍,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其中存在蹊蹺。


    “本宮那個胞弟還是天子的時候,風滿樓還拜托本宮打掩護,讓他查閱了龍淵閣裏的藏書,”長公主接著說道,“本宮後來問了,他想看風氏有關的曆史。”


    天子還是天子的時候······說的自然是先帝還沒恢複人性的時候。


    那時候的先帝當得上至強者之名,且在皇城之中,可謂立於不敗之地。即便是大尊親自過來,也沒法在那時候的先帝眼皮下隨意行事。


    就算是施展了宙光神通,也可能會被察覺到蹤跡。


    所以,他選擇了讓長公主打掩護。


    隻是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何呢?


    薑離看著長公主。


    長公主既然這麽說了,想來她對於風滿樓的目的有所猜測,要不然不會提起這些事情。


    長公主迎著薑離的目光,卻是不答反問,道:“你覺得人能夠逆轉光陰,迴到過去嗎?”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薑離迴道,“哪怕是傳說中的三清天尊,也做不到這種事情。雖有宙光神通能夠逆轉光陰,但迴到過去,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因為光陰的重量,勝過任何存在。”


    時間是一條始終向前的長河,若是結合剛剛得到的列子之理論,過去為實,現在為虛,那麽這條長河便是處於不斷結冰的狀態。


    每一秒過去的時間,都被凍結在長河之中,化為了實質,想要逆轉這條長河,就需要將結下的冰都給融化。


    然而想要逆轉光陰的存在本身就在長河之中,他又如何能做到將能夠凍結長河的“冰”給融化呢?


    就像是宙光神通對強於自身的存在作用難以影響一樣,麵對那強於自身的時間長河,再精妙的神通也無法逆轉。


    頂多,也就是將某個物體或者人的光陰逆轉,但那種情況實際上,更該說是讓其狀態修改成過去的模樣,說是逆轉了光陰,但和迴到過去沒有半毛錢關係。


    逆轉光陰,迴到過去的難點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因為力量不夠,並且是永遠不夠。


    無論多強,隻要還處於這條長河當中,那麽長河的力量就永遠處於更高的狀態,想要迴到過去,先要逆轉整個天地的光陰,包括自己。


    再如何高絕的道行,如何精妙的神通,也沒法解決這個看起來簡單到極點的問題。


    這就是薑離為何說三清也做不到的原因。


    然而現在,聽長公主的意思,大尊似乎想要迴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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