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浪高時,他們會很有默契地去取浪板衝浪,而那天第一次兩人做出這舉動時,他們一人拿著一麵浪板,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一天,他嘲笑她的胸部難看,把她給惹哭,明明是一住難過的事,但是他們都忍不住笑了。


    「森哥哥。」


    當她撿了滿滿兩口袋的貝亮,終於心滿意足迴到唐森身邊,他躺在平鋪的大毯子上,修長結實的身軀隻穿著一件休閑短褲,至於原本穿在上身的連帽外套,現在則是由她穿著。


    「森哥哥。」唐結夏在他的身邊坐下來,又喚他一聲,見他一動也不動,無奈地撇了撇嫩唇,知道他聽見了卻故意不迴答她,無賴地不同應她喊他「森哥哥」這三個字。


    以前他老是愛訂正她,要她喚他「森哥哥」,這幾日卻不知哪來不對勁,不喊他「森」,他就會故意不迴她。


    算了,他不醒不理也好,正好讓她趁機瞧個夠。她柔軟的目光,落在他閉眸假寐的臉龐上,無論見他多少次都仍舊會懺然心動,仿佛無論她變得多老,在他的麵前,都仍舊是當年的小女孩,無法遏止對他的喜歡,忍不住要為他一再地心動。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碰觸他的臉頰,卻在中途停止,想到了他不迴應她的壞心眼,讓她忍不住也想要對他使壞。驀地,她靈光一閃,露出來淘氣的笑容,從口袋裏掏出了貝殼,拿起了幾個白色小巧的扇貝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排起了小花的圖樣。


    還不理我?!她在排了第一個小花圖樣之後,轉頭笑脫了他一眼,看見他眉心微微擰起了淺痕,讓她必須很用力才能忍住大笑的衝動,動手開始排起了第二個花樣。


    但就在她又放落一個小白扇貝時,唐森己經睜開眼眸,隻是她沒有注意到,讓他可以肆無忌噪地仰視著她美麗的側顏。


    他一直知道她很美,但是,這一刻,在他眼裏的她,仿佛寶石般閃動看教他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隻想一直看下去,看一輩子。


    終於,第二朵花大功告成,就在她想要排第二朵時,被他伸出的大掌冷不防地擒住了手腕,她抬起美眸,正對上他睜開的雙眸,說不出他看她的眼神裏究竟哪裏不同了,隻是覺得那兩亂眸潭裏深幽無比,帶著一股想要將她給深深吸進去的魔力一般。


    「你在幹什麽?」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被她一雙手在胸前摸來摸去,他必須很克製,才能不讓自己顯現出不該有的反應。


    唐結夏心跳得飛快,顫顫地深吸了口氣,才能笑得出來。


    「你看不出來嗎?被貝亮蓋住的地方就曬不黑。」她朝著他肌理分明的胸膛努了努嫩唇,「我想要是在你的胸口曬出幾朵白色小花,那應該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你會丟臉到沒辦法在另外一個女人麵前脫掉上衣,也好,縱欲過度會傷身,吃素一陣子有益身心健康。」


    說完,她笑著點點頭,很自動自發地替他做出了結論。


    「你這家夥!」他笑斥了聲,猛然一個翻身,將她給按在身下,原本鋪在他胸口的貝亮四散落下,「既然是你讓我沒辦法在別的女人麵前脫衣眼,那你就必須對我負起責任。」


    「所以說,吃素!」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故作輕鬆,唇畔仍溢著笑。


    「你說吃素就吃素?」他嗤笑了聲,笑她說了好天真的話,「你會不會太不了解男人是什麽德性的動物?」


    「什麽德性?隻要想做,就算不愛的女人都可以抱嗎?」


    就比如她。


    她這句話,說得輕柔淺淡,但是那話裏幽幽的埋怨,卻像一根利箭般,狠狠地刺穿他的心坎,讓他為之心痛,那疼痛隨著血液流竄他的四肢百骸,痛得教他難以忍受。


    這瞬間,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麽當年她在他傷得最重時,提出了分手。


    唐結夏沒存心傷害他,隻是她這玩笑開得不成功,但說不定,是因為在她的心裏仍有怨懟,才會無意之間說話傷人吧!


    其實,除了怕他會被長輩逼迫看要她之外,她的心裏還怕著另外一住事,那就是害怕發現在很多年以後,她仍舊是被他關在門外的那個人。


    她不聰明,猜不透他,可是,她希望他可以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憧他的機會,與她分享他的歡棄與悲傷。


    「不。」輕聲說完,他眸裏泛和了淡淡的笑意。


    多年來,他唯有這件事情想不明白,如今終於弄懂,事著就好辦了。


    唐結夏眨了眨美眸,眼裏透出了疑惑,不明白他那聲「不」,究竟是什麽意思,卻來不及細思量,已經被他俯功住唇,他的姿態強勢,力道卻是溫柔的,逗弄般揉碾看她有些千操卻仍舊柔軟的唇。


    她的身體從來是不抗拒他的,卻也沒有主動探出粉舌去迴應,她還在苦惱,還要想弄懂這男人的心思。


    但漸漸地,被他的親吻與碰觸給亂了心神,薄薄的泳裝布料根本就隔絕不了他手掌的溫度,從她纖細的嘎肢,緩漫地下滑到她的臀側,再到她大腿根部,在那裏,他的掌心毫無阻隔地燙上她柔細的磯膚,就隻差幾公分之外,就是她難以啟齒的羞處。


    唐森更深入地纏著她,誘得她再也忍不住以同樣的方式同應,修長的身軀硬是擠進她的雙腿之間,逼得她玉白的腿心必須為他而敞開,大掌猛地將她往自己一按,讓她再無一絲毫後退的餘地,讓她隔著再單薄不過的料子,感受著他逐漸為她起了反應的地方。


    「這次,還推開我嗎?」他抬起頭,咧看笑,看看她嬌顏通紅。


    就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唐結夏感覺到他抵在她腿心之門的欲 - 望又硬實了幾分,她不自覺地扭動了下腰肢,但這一下的蹭動,不隻是撩火了他,更是防火燒了自己。


    最後,她忠於自己的渴望,搖了搖頭,按住他的後瞼勺,給了他一個激情而纏綿的吻,當做是迴答。


    一直到兩人的唇都吻得有些充血,其至於泛出了帶著快 - 感的疼痛,他們才不舍地分開彼此,己經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身體糾纏著誰,究竟是誰的體溫高過了誰,唯一背定的是,當他織熱的一部分終於埋進她濕潤的柔軟時,她泛起一陣輕顫,久久不止。


    不是高潮,不是快 - 感,而是一股幾乎將心都揉痛的狂喜,足以令她忽略掉久未經人事而有的撕扯疼痛,反而因為那疼痛,一切才顯得真實,讓她更加真切地感覺到自已正擁有他。


    她一遍又一遍地喚著他,一直到唿吸越來越急促,終於除了喘息陽吟之外,再也吐不出半個字,在他所掀起的狂風暴雨之中,她隻想看如問與他一起依存,之外的一切,她已經無法思考。


    若說她還勉強能想看什麽,那就是已經烙印在她的心裏,幾乎與她的靈魂井存不能分割的信念—喜歡他。


    在欲 - 望的驚濤駭浪裏,她就如一葉隨他起伏,幾乎要被摧毀殆盡的小舟,他在她身子裏的火熱,一次次都像要穿透她,越來越敏感而且充血的柔嫩,食髓知味似的不斷吸吮著他像頂著火般的硬熱,引發他再掀一輪更加猛烈的攻擊,讓她有和下一刻或許就會被他給折騰壞的錯覺。


    但究竟是不是錯覺,她不在乎,因為就算是她也無所謂,如果,這是他與她的最後一場歡愛,如果弄壞她的人是他,她不會不願,且甘之如殆。


    他們迴到了屋裏,又做愛了兩次,每一次都是放開了身心去享受對方給的快樂,但是在那夜裏,唐結夏臉色滲白地喊看頭痛,在島上雖然有服侍他們的傭人,卻沒有醫生,所以唐森隻能打電話要人送個醫生過來。


    沒過一個小時,有兩名醫生被送到島上,但是,他們經過檢杳和詢問之後,卻找不出唐結夏頭痛的原區,建議將病人詳同國境本土,做詳細的檢查,唐森隻遲疑了片刻,就決定接受這個方案。


    因為,就算他不想那麽快讓她離開這座小島,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結果,但是,見她都痛哭了,還渾身打顫,令他於心不忍,迴到本土之後,因為是太平洋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家,他不放心當地的醫療水平,所以很快就通知在台北的親人,說明了要以專機,帶看她迴台北,要他們聯絡長年為他們唐家人看病的醫療團隊在醫院等候。


    但,當他們迴到台北,醫療團隊才會診不到十分鍾,就陸續走出來,告訴心焦等待的唐家人們。「病人沒事。」


    他們不敢相信,但是,當他們走進病房,看見唐結夏就站在病床旁邊,安靜的臉容上,可見一絲說謊欺騙之後的心虛與愧疚。


    「對不起。」她強逼自已提起勇氣,不許自已低下頭,看看父母以及兩位哥哥,還有大伯和熙恩伯母,以及靜初表姊和嚴家哥哥,最後,是心急的神情漫漫沉澱下來,眼看就要轉為怒色的唐森,「對不起,如果我不騙你,你就不會送我迴來,你放心,我不會讓爹加逼你娶我,而我也怕……」


    她微顫的嗓音停在「怕」字,再也說不下去,轉頭看看父親泛出苦笑的臉龐,仿佛在訝異卻也疼惜她竟然能看穿他的主意,若原本還有半分責怪她勞師動眾,如今也已經氣不起來了。


    「對不起。」最後,她隻有這三個字給唐森,堅定地轉過身,背對著他,就怕再多看他一眼,心思會被動搖。


    她怕。


    她怕再做一次門外人,那一份噬心、蝕進骨子裏的寂冀,她害怕也不敢再嚐一次。


    「這就是你的迴答?「在一室的病靜之中,唐森幽沉的嗓音就像是從地獄裏飄揚而出,他恕得想要將她撕成碎片,而阻上他這麽做的是心裏對她的不忍與疼惜,」不想讓我被逼娶你,就使出這種手段?你好樣的,把你的頭轉過來!看看我迴答,唐結夏,迴答我,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她死死地咬看唇,咬得都快出血了,一聲不出,隻是一直搖頭。


    」說話!「唐森想要上前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麵對自已,但才一提步,就被自已的父親給一把拉住,輕緩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


    這一瞬間,唐森的心下有些怔愣,他想過誰都可能阻止自己,卻沒想到伸手的人會是父親,最後,他深吸了口氣,額了下首,才終於讓父親寬心放手,再迴過頭,看著她不停輕顫的背影,半晌,恢複了平素的冷靜口吻。


    「好,既然是你選擇的,那我也不千涉,就如你說的,寶寶歸我,要走你自己走。」他一字一句,都說得極輕,「但是,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如果你今天真的從我麵前離開了,我一定不會再去找你,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從今以後,在我心裏,會當成你這個人很本就不存在,好了,現在,你迴答我,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天啊!這……這像話嗎?


    所有唐家人,包括唐森自己的親生父母,在聽完這番話之後,都覺得他這兒子所說的話,簡直是惡劣到了極點,在這種情況下,沒哄個幾句就算了,竟然還撇下這種狠話?


    雖然,他們都知道在唐森與唐結夏的相外之中,一向都是唐森比較強勢霸道,卻從未親眼見識過,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


    但是,他們很有默契,誰也沒有開口插嘴,隻是與他一起注視著唐結夏纖瘦的背影,等待她的迴答。


    「……好。」


    幾不可聞的微弱聲音從唐結夏的唇間逸出,她知道唐森說到做到,隻要想到以後在這人心裏再沒有自己,她的心就痛得像要碎成粉末,比和做「門外人」,她更怕做一個與他不相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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