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姒瑤麵容冷若冰霜,做事卻極為周到細致,盡顯主人家的熱忱。


    她將我們引領到一處別致的院子裏,四周被各種各樣的花朵簇擁著,院子中央坐落著一座涼亭,涼亭的建築風格獨具韻味,飛簷翹角,雕梁畫棟,處處都彰顯著花苗族獨特的風情與韻味。


    待我們走進宅子,巫姒瑤輕聲吩咐族人著什麽,不多時,族人們魚貫而入,手中端著一盤盤鮮美的水果和一道道豐富的吃食,有序地擺放在桌上。


    巫姒瑤站在一旁,微微欠身,語氣雖依舊清冷,卻帶著誠摯的邀請之意說道:“苗王大人,一路勞頓,還請在此稍作歇息,嚐嚐我們花苗族的這些食物,若有什麽不足之處,還望海涵。”


    我趕忙笑著迴應,表達著對她這番周到安排的感謝,隨後便與金子、胖子入座,準備好好享受難得的愜意時光。


    再看巫珈琳和她的族眾,收了芭蕉葉後,各自吞食一粒丹藥,盤坐在院內,寧心靜氣吸收著自然界的生氣。一縷縷淺水色、暖紅色、淡綠色、土黃色的氣體,從四麵八方匯聚到她們身上,鑽入體內。


    金子隨意吃著東西,歪頭看向她們,小聲喃喃:“能從大自然吸收多少靈氣呀,如今,境界高也是一種負擔。”


    我見過巫青柔吸收過陽光暖氣,足足吸收了半個小時才恢複所謂的巫力,不知道巫珈琳得需要多少時間。


    最先恢複好的是幾位白苗小巫,被胖子叫到桌前一起吃東西,大概是一個小時後,巫珈琳和大巫才站起來,算是恢複好體力和氣力。


    簡單了解,大巫駕馭芭蕉葉全速飛行,一個小時便會耗盡巫力,想要不借用藥物恢複的話,要需要整整一天才行。


    吃完花苗提供的午飯,我們一行人告別巫姒瑤繼續向北飛行,也是一刻鍾時間,到達白族族地上空。巫珈琳問我要不要把我們送到春城,我的迴答是送我們到葉榆城的蒼山山頂,我需要去見聖姑老奶奶一麵。


    巫珈琳下令讓跟隨的大小巫先迴白族山寨,帶飛金子和胖子的兩名大巫一起去一趟蒼山。


    “你認識我們的聖姑?”巫珈琳發覺越發看不透我這個年輕人了。


    “六年前偶然遇到的,老奶奶對我很是照顧,幫助過我好幾次脫離險境。”我雙手扶著她的腰,生怕從芭蕉葉上掉下去。


    “你的機緣如此深厚。” 巫珈琳微微側頭,眼中滿是好奇,“我在族中這麽多年,能見聖姑一麵都實屬難得,更別說像你這般得了她好幾次相助了。”


    是呀,非親非故的一位老奶奶,能這樣幫助我,我一直未曾迴報過什麽,這次我在萬毒窟得到一顆可以百毒不侵的五毒珠,送給老奶奶也許能還上一次人情。


    芭蕉葉的飛行速度堪比汽車,從上空直飛,短短十幾分鍾就飛到了蒼山山頂上空。巫珈琳和兩名大巫不敢直接飛到聖姑的木屋院落裏,而是隔著一段距離落到地麵,徒步走上去。這應該是對族中長輩的一種尊重吧。


    蒼山山頂依舊是霧氣彌漫,林子裏偶爾傳來幾聲“吱吱嘎嘎”碰撞樹枝的聲音,我和巫珈琳坦然走在前麵,對霧氣裏藏著的五毒獸並不在意。金子和兩名大巫也是麵色從容步步輕鬆,隻有胖子緊貼著金子的後背,左右環顧,生怕有什麽猛獸突然襲擊。


    五分鍾路程到達聖姑老奶奶的小院門前,此時正是夏日,小院裏馥鬱的花香便撲鼻而來,混合著靈植散發的淡淡靈氣,讓人頓覺神清氣爽。熟透的果子沉甸甸地掛在枝頭,有紅彤彤的好似瑪瑙般的靈果,也有黃澄澄泛著微光的,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各種花兒爭奇鬥豔,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瓣上蝴蝶輕盈地舞動著身姿,它們或兩兩嬉戲,翅膀輕輕觸碰,似在親昵低語;或獨自在花蕊間流連,沉醉於花兒的芬芳,斑斕的色彩與嬌豔的花朵相映成趣,更為這小院增添了幾分靈動的美。


    聖姑老奶奶拄著木杖,一臉慈祥,靜靜地站在木屋門口,像是早就知道有客要來的樣子,因為院子裏的石桌上,茶水已然沏好,杯盞也擺放得整整齊齊


    巫珈琳和她的兩名大巫見到聖姑老奶奶後,趕忙上前,恭恭敬敬地彎腰施抱胸禮,齊聲說道:“聖姑,安康。” 聲音清脆而齊整,滿含著敬重之意。


    我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深深地鞠躬行禮,以表內心的尊重。再看胖子,他站在院子門口那兒,臉上堆滿了笑容,腦袋跟搗蒜似的不停地點著頭。金子則是一臉無所謂,咬著一根樹葉子懶散著看著遠方。


    聖姑老奶奶見狀,笑著擺擺手,聲音和藹可親:“都去坐吧。”


    巫珈琳很是懂事,趕忙上前攙扶住聖姑老奶奶的胳膊,兩人一同緩緩走到石桌前坐下。


    聖姑先是看了看巫珈琳的氣色,而後微微點頭,滿是欣慰地說道:“小琳琳,好久不見了吧,巫力有所長進,不錯不錯。”


    巫珈琳拿起茶壺給聖姑老奶奶倒滿一杯茶,笑著迴複:“勞您掛念,都是托聖主的庇佑。”接著又幫我倒滿一杯茶。


    聖姑再轉頭看看我,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嘴角噙著笑意:“你這孩子也挺不錯,又拿到了一隻傀儡蟲。” 正說著,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我腰間掛著的苗王令牌,不禁微微一怔,“咦,你接了苗王之位?”


    我馬上站起身,微微低頭,恭敬地迴道:“聖姑,是古苗族人硬把我推上這個位置的,其中的緣由聽我慢慢給您講來。” 說起來,出古苗山寨的時候,我把苗王的衣服、首飾、頭冠、法杖全都放在了囡汐屋裏,隻留下苗王令戴著,想著日後行走在滇南,或許能方便些,沒成想,還是被聖姑老奶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我把在安樂山古苗山寨的事情快速講述一遍,巫珈琳在一旁,時不時幫我補充上一些遺漏掉的關鍵節點,如此這般,總算是把我當上苗王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講清楚了。


    聖姑聽完我們的講述,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悠悠地說道:“上天責罰,聖姑顯靈,你日後的成就恐怕會捅破天噶!”


    天雷滾滾,波浪滔滔,我隻想湊齊十隻傀儡蟲救活如雪,從何說起我會捅破天一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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