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站在高處,看著底下烏壓壓的大軍,清了清嗓子,開始振奮軍心的演講。


    “弟兄們,你們應該知道,我們這次的目標是什麽吧?”


    “滅突勒!滅突勒!”


    下方傳來了漫天卷地的叫喊聲,聲勢之浩大,簡直震天動地。


    等下方的喊聲停止後。


    沈光繼續開口:“我們為什麽要滅突勒,因為突勒人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至正二年,突勒侵犯我北邊的九原郡,殺大乾我百姓三千四百人,將九原郡的財產洗劫一空。至正五年,突勒人進犯幽州,掠走我大乾一萬多百姓。至正十六年,至正二十二年,兩次攻打北邊的洛州,讓我七千大乾將士命喪疆場。無數母親失去了她們的孩子,無數妻子失去了她們的丈夫,無數孩子失去了他們的父親。現在,滅亡突勒的機會就在我們眼前,你們說,我們該怎麽做?”


    將士們繼續齊聲高喊:“滅了它!滅了它!”


    “將士們,此戰,請舉起你們手中的武器,不要憐憫,不要寬恕,用最殘酷的手段,給那些突勒人最致命的一擊!”


    “此戰,朕亦將和皇後身先士卒,你們將看到你們的皇帝和皇後像一個普通士卒那樣衝殺在前,不為別的,隻為我們大乾的子子孫孫,不再受異族的荼毒和侵略。”


    沈光話音剛落,無數士卒齊聲高唿:“殺!殺!殺!”


    三個月後……


    乾國軍隊此次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城內的突勒百姓秋毫無犯,而是大肆屠城和劫掠。


    本來按道理來說,這應該會激起城內突勒百姓大規模的反抗,但是……


    這一年多的暴雪下下來,大多數突勒百姓早已是凍的連力氣都使不上了,哪還有多餘的體力反抗啊。


    所以乾軍這一次依舊像往常一樣勢如破竹,很快就攻占了突勒大部分城池。


    阿什米爾的軍事水平雖然也不差,突勒軍隊的戰鬥力同樣也不弱,但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雪災的影響極大的降低了突勒軍隊的戰鬥力,連騎兵的戰馬都凍死了相當一部分,這還怎麽打。


    很快阿什米爾就隻能下令堅壁清野,堅守不戰,這才勉強減緩了乾軍的攻勢。


    突勒宮殿內……


    阿什米爾神情凝重:“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西邊那些領地裏的那些白皮人也開始響應乾軍造反了。堅守不戰固然能拖延一時,但長此以往,我們恐怕也頂不了多久了。”


    虛部:“可汗,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阿什米爾:“除了求和,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塔克:“乾軍正處於絕對的優勢,他們能答應嗎?”


    阿什米爾:“能!我突勒西征之後,地盤擴張了一倍有餘,乾軍深入我境作戰,加上今年的雪災,他們的後勤補給將很成問題。我想,他們的輜重應該不足以支撐他們攻占我突勒全境。”


    虛部卻是反對意見:“可是,乾軍對已攻占的城池進行大規模的掠奪和屠殺,他們完全可以以戰養戰啊!”


    阿什米爾搖了搖頭:“那是之前!現在我軍堅守不戰,乾軍攻城掠地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我想,隻要我們繼續堅壁清野,能等到他們糧草耗盡的那一天。所以,及早和談說不定還能降低雙方的損失,我相信,沈光會答應的。”


    塔克:“可汗言之有理,那不知道何時派人去乾軍大營和談啊?”


    阿什米爾:“乾軍現在士氣正盛,此時派人前去和談為時過早,再等等吧,等到這寒冷的鬼天氣開始消耗乾軍的意誌力,乾軍士兵心存退意的那一天。”


    與此同時,乾軍大營。


    沈光看著地圖皺起了眉頭。


    “該死,阿什米爾學精了,從上個月開始,所有突勒的城池都堅守不戰。我軍前進的腳步慢了很多。”


    葉茂也擔憂道:“這對我軍而言非常不利,雖然目前我軍糧草充足,但是如果阿什米爾繼續堅壁清野,我們拿下一座城池至少需要好幾個月。這裏是突勒的地盤,他們突勒人可以直接就地獲得輜重,而我軍的糧草輜重還需要從乾國境內千裏轉運。天氣越來越寒冷,這樣下去,士兵們的意誌力和戰鬥力都會受到影響。”


    沈光沉思著說道:“看起來,我們要等一個機會。”


    陳百祥詢問道:“什麽機會?”


    沈光:“如果朕所料不錯,阿什米爾很快就會派人來和朕和談了。”


    葉茂:“這是為什麽?”


    沈光:“道理很簡單,他已經吃準了我們即將遇到的困境。而他一定會覺得,現在和談,對雙方都是有利的。”


    陳百祥:“那陛下,要答應他嗎?”


    沈光:“就算糧草耗盡,朕也要帶頭齧雪而追之,這是百年來,能滅亡突勒最近的一次,朕絕不會放棄。”


    葉茂:“那陛下是要拒絕他的和談嗎?”


    沈光:“不。”


    聽到沈光說“不”,陳百祥和葉茂頓時明白了沈光的意思。


    葉茂:“陛下的意思是,佯裝答應,繼續進攻?”


    陳百祥卻是不太讚同:“陛下,阿什米爾恐怕不那麽容易上當。”


    沈光卻是眼神深邃,沉默不語。


    又過了半個月……


    阿什米爾果然派使者來乾軍提出和談請求。


    沈光的迴複倒也是幹淨利落。


    “朕同意了,不過具體的和談條件要等朕和阿什米爾可汗親自商議。”


    突勒使者麵露難色:“那不知道陛下是想阿什米爾可汗來陛下這裏,還是陛下屈尊前往我突勒和談?”


    沈光滿臉微笑的扶起坐在地上的使者。


    “尊使請起,既然這是突勒的地界,自然是客隨主便了。朕帶一些人去見阿什米爾可汗就是了。”


    沈光的這個迴答,簡直讓使者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沒聽錯吧,乾國皇帝在占優勢的情況下居然想親自動身去突勒和談?”


    良久,他才從震驚中緩過勁來,支支吾吾的表示:“下使這就迴去稟報可汗。”


    沈光卻是叫住了他:“慢著。”


    使者心裏一驚,顫顫巍巍的開口道:“陛下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沈光卻依舊是麵帶微笑:“不,朕是想說,既然是和談,雙方都應該拿出誠意。既然朕已經打算親自前往你們突勒境內,那是不是你們可汗也要有所誠意才是?”


    使者這才鬆了口氣:“不知陛下想要什麽誠意?”


    沈光緩緩開口:“朕想把和談地點,定在突勒都城的皇宮。”


    使者迴應道:“您的要求下使明白了,迴去後會如實稟報阿什米爾可汗,我想可汗陛下會答應的。”


    沈光這才放使者迴去。


    使者走後,沈光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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