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光帶領的乾軍攻到武關城下的同時,李孝帶領的梁軍同樣已經平推到壽春城下了。


    白凝嫣對此隻有一個命令:“死守,死守,再死守。”


    一支支利箭和不要錢似的向正在攻城的梁軍傾瀉而下,梁軍的屍體堆積成了一座座的小丘,就連主將李孝的臉上也掛了彩。


    李孝在軍陣中高聲喊道:“弟兄們,這座城池就是楚國的都城壽春,隻要攻下這裏,我們大梁就能滅亡楚國,統一中原南方,到時候,你們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


    是的,不要看李孝說的這話好像很低俗,但古代當兵打仗就是為了錢和女人,不然大家冒著生命危險打仗圖啥?圖刺激?圖找死?古代很少有軍隊能做到攻下敵軍城池後不屠城也不劫掠的。


    果然,聽了李孝的鼓舞,梁國的士兵開始更加賣力的攻城,天空中都下起了血雨。


    溫熱的鮮血滴落在城牆上,土地上,屍體上,活人身上。


    梁軍三十萬大軍不間斷的攻打了壽春五天五夜,戰死一萬餘人。


    而壽春守城的五萬楚軍也折損三千餘人。


    第四天,女帝白凝嫣身披鎧甲親自上城樓督戰,還親自為楚軍擂鼓助威。


    她不能給將士們其他獎賞,壽春的錢糧早就發完了,現在她能做的就是以另一種方式鼓舞軍心和士氣。


    楚梁兩軍如果能繼續以這種形式消耗下去,沈光的計劃就成功了。


    無論壽春守不守得住,楚梁兩國的有生力量都將被消耗殆盡,到時候如果乾國揮師南下,幾乎就和白撿兩個人頭一樣。


    但是,沈光能想到的問題,作為一代名將的李孝同樣想到了。


    所以第四天夜裏,他召集軍中的將領開會。


    看到李孝滿臉沉重,副將沙龍表示不解:“大將軍,我們如今已經攻到了壽春城下,你怎麽還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


    李孝:“可是,這裏的楚軍反抗相當激烈,這三天,我軍的損失也很大啊。”


    另一名副將李剛卻不以為意:“那是因為這是他們的首都,他們隻是在做臨死前的困獸之鬥罷了。”


    李孝:“其實,令我真正擔心的倒不是壽春城裏的楚軍。”


    沙龍:“將軍,此話何意?”


    李孝:“前幾天,陛下傳來消息,乾國想圍梁救楚,讓乾國太子派五萬大軍進攻我大梁,連克我大梁四座城池,按這個進度,他們早就應該已經圍困開封了,但昨天陛下又派信使傳來消息,說乾軍被阻擊在了小小的武關城下,這,太反常了。”


    李剛:“將軍的意思是?”


    李孝:“你們說,沈光會不會是,故意拖延在武關城下,其目的,一方麵,讓壽春城裏的楚軍得知消息,看到希望。更加頑強的抵抗,讓我們梁軍的損失變得更大。另一方麵,是為了麻痹陛下,讓他覺得讓我們攻下壽春以後再迴救大梁還來得及,把我們死死拖在壽春繼續消耗楚軍的有生力量。”


    李孝的發言對在座的梁國將領而言,那叫一個振聾發聵。


    沙龍:“好歹毒的計策,這是打算讓我們和楚國兩敗俱傷,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啊!”


    李剛:“而且此計根本無解,就算將軍您能識破,但以陛下的性子,也絕不會同意讓我們立刻班師的。”


    李孝:“這位乾國的新太子,可真是個了不起的狠角色,第一次出手,就讓我大梁和楚國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我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將來當上了乾國的皇帝,我們大梁還能有活路嗎?所以我說,我們目前最可怕的敵人並不是壽春城裏的楚軍,畢竟楚軍都是看得見的敵人。而沈光,他一招殺起人來不見血,他才是大梁日後最可怕的敵人呐。”


    李剛:“將軍,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李孝:“我們不能再強攻下去了,那樣正合沈光的心意。我聽說,楚國令尹何吉和楚國女帝白凝嫣不合,前幾天白凝嫣還被何吉氣暈了。”


    沙龍恍然大悟:“將軍的意思是?反間計?讓何吉放我軍入壽春?”


    李剛:“可是,將軍,何吉在楚國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令尹了。我們能給他開出什麽條件,讓他甘願賣國呢?”


    李孝:“何吉是個聰明人,他應該知道,如果我軍繼續強攻下去,雖然我們的損失會很大,但依舊能破城,他和他家人的性命財產都保不住。隻要我們許諾,城破之後,不傷他和他家人的性命。他的財產、官職、地位,都不變,他十有八九會同意的。這樣吧,我立刻讓壽春城裏的細作動起來,遊說何吉向我們投誠。我想最多不出十日,壽春就是我們的了。”


    另一邊,乾軍在武關城下已經是第十天了。


    沈光:“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傳令下去,今天不休整了,一天之內打下武關,直取開封!”


    收到命令的傳令官立刻下去通報三軍。


    乾軍將士休養了九天,體力和戰鬥力早已全部恢複。


    五萬對一千,毫無懸念,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武關就易主了。


    沈光:“這次,把事情做的絕一點。所有梁國將士的俘虜全部砍殺,屍體築成京觀,讓梁國知道我們的決心,不得不從楚國撤軍迴援。”


    淩夢雪柔聲試探性問道:“那,武關城內的百姓呢?”


    沈光:“你覺得,我像是會屠殺百姓的人嗎?傳令下去,全軍將士,不得騷擾武關城內的普通百姓,違令者,斬!”


    按沈光的吩咐,把所有武關士兵的屍體築成京觀後,乾軍又馬不停蹄的直奔開封而去。


    開封城內的朱彪得知武關不到半個時辰就淪陷了的消息後終於慌了,原來之前武關能守住九天,是因為乾軍在武關城下休整, 壓根沒攻城啊?


    “來人,立刻傳令,讓李孝將軍,務必在十日內趕迴開封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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