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聽了小德子對太子反應的匯報。


    沈空對太子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沈空氣得破口大罵:“這個逆子是想孤注一擲啊,傳朕口諭,立刻命杜山帶領一萬神策軍,捉拿太子和盛侯。”


    等一旁的侍衛統領得令出去後。


    沈空繼續問道:“對了,靖王,他是個什麽反應?可是欣喜若狂?”


    小德子:“啟稟陛下,當時靖王妃剛要打賞奴才,當下就被靖王殿下狠狠抽了一巴掌。靖王殿下說【太子乃本王親二哥,太子被廢,本王心痛萬分,喜從何來啊?】,靖王殿下一怒之下,還命人將奴才打將了出來。”


    沈空聽完,在禦書房來迴踱步:“光兒啊,光兒啊,難道之前,真的是朕,錯看了他嗎?”


    所有人都不知道,沈空之所以不喜歡沈光,是因為在沈光出生那天,他的發妻皇後,太子的生母,剛好薨逝。


    沈空對皇後是真愛,所以他始終覺得,是這個孩子,克死了他最愛的女人。


    所以這二十四年來,無論沈光表現的如何優秀,看上去如何孝順仁厚,沈空始終對他心存芥蒂,覺得這隻不過是他為了太子之位的偽裝。


    人心中的偏見就像一座大山,任你怎麽努力都無法撼動分毫。


    但是,現如今太子的所作所為徹底讓他失望,沈垣必須要被廢黜,沈空對先皇後的戀愛濾鏡自然就破滅了,他開始重新認真審視這個兒子。


    能力出眾,敢於承擔責任,從不結黨營私,一直都孝順父親,敬重兄長,關愛弟弟,雖然有時候會和自己發生爭執,但這不也恰恰說明他這個人對自己這個父親坦誠,不會對自己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嗎?


    這,真的是靠偽裝就能偽裝的出來的嗎?


    (沈光:“事實上,除了能力出眾和敢於承擔責任以外,其他這幾條,還真是我裝出來的。”)


    沈空也下定了決心。


    太子沈垣和六皇子沈雲很快就在東宮被杜山率領的神策軍緝捕。


    看著烏泱泱的神策軍,沈垣知道,自己徹底完了,他並沒有束手就擒,而是提劍指著杜山:“本太子絕不能坐等忍受被廢的屈辱,從此以後過著生不如死的圈禁生活,我到死也是太子!”


    說罷,便刎頸而死。


    而六皇子則是被活捉,等待被處置。


    就這樣,太子沈垣一黨在這場皇位爭奪戰中,率先被淘汰出局。


    得知沈垣的死訊後,沈空一時沒站穩,跌倒在床上,差點昏死過去。


    沈垣就算再不爭氣,那也是他最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啊。


    第二天早朝。


    沈空形容枯槁,精神渙散的坐上龍椅,整個人看上去死氣沉沉。


    沈光站出來開口:“父皇,今日您看上去龍體欠安,需不需要暫時罷朝,等龍體康複後再……”


    沈空卻開口打斷:“光兒啊,你有心了,不過今日有件大事要宣布,朕必須要上朝說明。”


    “太子沈垣,無才無德,昨夜,昨夜,咳咳咳。”沈空開始劇烈咳嗽。


    許久才停下來,繼續說。


    “昨夜欲與六皇子沈雲圖謀不軌,現如今,沈垣已畏罪自盡,沈雲也已被拿下,昨夜,就被廢為了庶人,圈禁於府中。”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朝堂上大部分大臣都被震驚了。


    緊接著,沈空繼續說道:“不僅如此,經朕查證,三皇子沈卓,在此次出使突勒的過程中,暗買刺客,企圖謀害四皇子沈光,實在是罪大惡極,現朕決定也將其廢為庶人,圈禁府中。”


    這時,三皇子黨的領頭人馬雲站不住了。


    走出來表示:“陛下,說虢國公買通刺客行刺靖王殿下,可有證據?否則,如此輕易處置一名皇子,臣恐怕朝野上下不服,天下百姓不服。”


    一大堆三皇子買通的官員從馬雲身後齊齊站出來聲援:“丞相,所言極是,臣等附議。”


    沈光心裏都快樂死了:“有你們這群豬隊友,這迴三哥想不死都難啊。”


    果然,龍椅上的沈空大怒,但還沒等他開口,就又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等他咳完,才語氣憤怒的表示:“爾等是想逼宮嗎?看起來,老三非但派人刺殺老四,而且至今還在結黨營私,毫無悔改之意,朕改主意了,三皇子沈卓,不用圈禁了,特,賜死!”


    這下,剛剛給沈卓求情的官員全部啞火了,畢竟皇帝震怒了,誰還敢冒頭啊。


    沈光:“爽,太爽了,這下我的競爭對手隻剩下那個傻不拉幾的十八弟了。”


    但他為了保持自己的人設,還是站出來求情:“父皇,三哥畢竟是父皇的親生骨肉,還請父皇寬大為懷。”


    沈空:“光兒,朕意已決,你不用再勸了。”


    沈光知道,自己絕不能隻裝這一下,畢竟父皇現在隻是在氣頭上,要是日後平靜下來後悔,他對自己的印象分要減不少。


    於是他繼續開口:“父皇,兒臣,想念一首詩。”


    沈空有些疑惑:“什麽詩?”


    沈光緩緩開口。


    “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


    沈空聽完,神色有些動容,怒氣也消去了大半。


    沈光繼續開口:“父皇,二哥剛剛過世,兒臣已經失去了一個兄長,不想再失去另一個兄長,也不想父皇再承受一次喪子之痛。還請父皇寬大為懷。”


    說完沈光跪下磕了一個頭。


    沈空點了點頭:“光兒啊,你寬厚體仁,為善為存。朕很欣慰啊。好吧,朕準了,那就按之前說的,把沈卓廢為庶人,終身圈禁府中。”


    沈光:“兒臣叩謝父皇隆恩。”


    沈空抬了抬手:“劉公公,宣旨吧。”


    劉貴拿出準備好的聖旨。


    “廢太子沈垣,陰謀叛亂,現已伏誅。然國不可一日無儲君,朕為大乾江山社稷計,決意另立皇儲。皇四子沈光,仁愛寬厚,德行出眾,深肖朕躬,有古之堯舜之風範。現立皇四子沈光為太子,即日入主東宮,欽此。”


    沈光強按住心裏的激動,再次跪在地上:“兒臣叩謝父皇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空:“光兒啊,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沈光:“父皇將這千鈞重擔交付兒臣,兒臣保證,日後一定會更加勤奮刻苦,以報父皇隆恩,協助父皇將我大乾江山發揚光大。”


    沈空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果然謙和寬厚,希望你日後不要讓朕失望。”


    而沈光的內心正在狂笑:“太子之位,終於是我的了,終於是我的了!這老頭這些年沉迷女色,估計也活不過五年了,也就是說,隻要我穩住,不出五年我就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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