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沈睿正式冊立十九歲的沈華為皇太子。


    此事事先沒有任何風聲,就好像是突發奇想一般。


    沈靈心裏滿是不滿與不甘:“到底是為什麽?我哪裏不如他了?”


    其實,沈睿也是綜合考慮再三,才選擇了沈華。


    沈華在那天晚上的迴答正是沈睿想聽的,這證明沈華並不是隻能文治的仁君,更是一個有雄心壯誌的雄主。


    不過沈睿也擔心,沈華這種性子一旦將來當上皇帝,會容不下沈靈。


    於是,沈睿在冊封太子的聖旨後麵補上了幾句,讓沈靈迴信陽封地,無詔不得迴京,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了。


    沈靈其實也知道父皇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但是,沈靈表示,不需要。她要的是皇位,而不是一條後路。


    於是,沈靈表麵上沒有抱怨,乖乖巧巧的給沈華這個太子行禮,心裏已經在盤算如何奪取皇位了。


    而沈華也知道,父皇其實隻是在自己和六妹之間做出了一個暫時的選擇罷了。因為自己三天前的發言,更符合父皇心裏的預期,但是沈華心裏明白,父皇還是很喜歡六妹的,否則也不會特意把讓她迴信陽的命令加在冊封自己為太子的聖旨上了。


    要知道,那可是冊立太子的聖旨,哪有皇帝在冊封太子的聖旨上加別的事情的?


    這何嚐不是對沈華的一種敲打?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已經是太子了,但你六妹在朕心裏依舊十分重要,你以後要是敢對她不利,就辜負了朕對你的期望。”


    沈華也是十分無奈。


    沈華倒是也想放沈靈一條活路,怕就怕沈靈以後會不安分。


    現如今自己被冊立為太子,那麽父皇活著的時候,沈靈不會搞事,但……如果父皇不在了,自己當了皇帝,沈靈還會老實嗎?


    憑沈靈在民間的威望,到時候在信陽振臂一唿,信陽的百萬民眾瞬間就能湊出一支二三十萬的軍隊。


    而且……現在是熱武器時代了,人數已經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了,民間的資本家們可都是能持械的,隻要到時候六妹承諾登基以後讓給資產階級更多利益,這支二三十萬的叛軍,馬上就會擁有各種重火力。甚至一路上還能繼續招降納叛擴充兵力。


    沈華實在是擔憂這一點。


    但現在,他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現在還要在父皇麵前,答應放沈靈迴信陽。


    不過,他沈華一定會想辦法,在父皇駕崩之前,解決掉沈靈,絕不能讓她有挑起內戰的機會。


    其實迴國後不久,沈華已經派人去調查沈靈的罪證了。


    隻可惜,沈靈心思細膩,處理的很幹淨。所有知道她發電報給奧尼克斯企圖謀害他的知情人,不是暴斃就是失蹤。


    現如今,他唯一能做文章的,就是手裏的那封沈靈發給奧尼克斯的電報原件了。


    可是,自己現在是奧尼克斯的女婿,如果自己直接拿這封原件給父皇,父皇找沈靈一對質,沈靈就一定會倒打一耙,說這是我和奧尼克斯偽造的,說不定,到時候倒黴的非但不是沈靈而會是自己。


    那有什麽辦法,能讓這封電報起到作用呢?


    沈華並沒有繼續聽父皇在朝會上講別的事情,隻是一個勁兒的在思考如何能將這封電報作為證據,取信於父皇。


    在臨下朝的時候,沈華終於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幾日後……


    沈華攔住進宮來向沈睿辭行的沈靈。


    沈靈陰陽怪氣:“太子殿下,您要幹什麽?”


    沈華:“六妹,今日就要啟程迴信陽了,三哥舍不得你啊。”


    沈靈:“三哥是真舍不得呢?還是來諷刺我的?”


    沈華:“當然是真舍不得了,所以三哥給六妹準備了一份告別禮物。”


    沈靈這下來了興趣:“哦?三哥還有禮物送我?”


    沈華拿出一張紙給沈靈:“拿去吧,我想你很想要這個。”


    沈靈接過紙一看,也是愣住了。


    沒錯,沈華給她的,正是那封電報的原件。


    沈靈:“三哥,你這是……”


    沈華:“這件事我不打算再追究了,六妹啊,你我雖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但到底都是父皇的子嗣,沈家的子孫。我知道,你舍不得皇位,三哥其實也一樣。三哥隻求你,不要為了皇位,做空耗國力的蠢事。否則,你就算得到了皇位,將來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和列祖列宗交代?”


    沈靈:“三哥是怕,我會在父皇殯天以後依靠在民間的聲望,拉攏資產階級造反對嗎?”


    沈華:“也對也不對。因為那時如果真的打起來,我是名正言順的天子而你是反賊,我有全國的兵馬,你隻有信陽一地。按道理來說,我們要是真的兵戎相見,我的勝率可比你高不少,所以我並不是怕,而隻是擔心。”


    “什麽意思?”


    “畢竟現在時代變了,熱武器時代了,熱武器時代的一場仗,雙方死亡的人數,所消耗的時長,將遠超冷兵器時代。就算我能把你鎮壓下去,到時候也會損耗不小的國力。我大乾的國力是用在統一這顆星球上的,而不是用在沒有意義的內戰上的。曆史上因為內戰導致亡國的例子還不夠多嗎?”


    “晉朝的八王之亂,司馬家打來打去最後得利的是誰?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胡人。唐朝的香積寺之戰,雙方加在一起死傷四十餘萬精銳唐軍,從此唐朝再也不是那個萬國衣冠拜冕旒的大唐盛世了。明朝的靖難之役,大明精銳軍隊損失大半,明朝從此喪失了對周邊不少附屬國的控製,如果不是明成祖個人能力過硬,明朝就二世而亡了。我希望我大乾不要變得和它們一樣,算三哥求你了。”


    沈靈咬了咬下嘴唇:“三哥,我不會放棄皇位的,但是,我保證,絕不會用損耗國力的方法,爭奪皇位。”


    沈華:“一言為定。”


    沈靈:“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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