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到底是頭腦清醒的明君,一聽楊芸這麽說,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於是,沈睿第一時間命令內衛去徹查有關罌粟花在民間的情況,並詢問各地禦史相互印證。


    果然,不到一天的時間,關於罌粟花在民間的情況的調查報告就送到了沈睿的桌案之上。


    當沈睿看到那一個個因為吸食了罌粟花而形容枯槁、無精打采乃至於家破人亡的案例時,他終於坐不住了。


    “來人,把倪厲那個狗奴才,給朕抓過來!”


    用不了十分鍾,倪厲就被五花大綁送到了沈睿麵前。


    沈睿大怒啊:“倪厲,你這狗奴才,朕待你天高地厚之恩,你不思迴報,反而進獻毒物,欲對朕不利,這究竟是為何?”


    此時的倪厲臉色並無半點畏懼,一改往日那副唯唯諾諾的奴才相,反而是滿臉的興奮和激動。


    “沈睿,你真的,記不得我了嗎?”


    沈睿聞言也有點奇怪:“你在說什麽?”


    倪厲:“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其實,十年前,我不叫倪厲,我叫李泥。”


    沈睿驚訝的站起身來:“什麽?你是當年那個李泥?不可能,你和他長得完全不一樣!”


    倪厲:“哈哈哈,當年,我被轟出皇宮以後就去了高麗,在那裏做了皮膚切除整形手術,改變了自己的樣貌。”


    沈睿:“那聲音呢?你的聲音也和他不一樣!”


    倪厲:“那還不簡單,我吃下了數不清的毒莓果,將自己的聲帶活生生毒啞,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嘶啞,再容易不過了。”


    沈睿:“那你是怎麽混進皇宮來的?”


    倪厲:“我自醃其身,又花了全部家產更改了自己的戶籍進了東宮,蠱惑當時的太子沈瑛耽於享樂,一步一步引他墮落。最後再讓你廢太子。”


    沈睿的手指狠狠地摳著桌子上的破洞:“所以,那幾隻鷂鷹,真的是你下的毒,在東宮後花園裏埋著的布偶,也是你的手筆?”


    倪厲:“一點沒錯。也是我,趁著你讓我去看望廢太子的機會,哄騙廢太子說你要將他淩遲處死,才致使他在恐懼之下撞牆自盡。現如今,你已經沾上了毒品,很快你就會成為一個癮君子,我的計劃就徹底成功了!”


    沈睿感到陣陣心痛:“瑛兒,是父皇錯怪你了。”


    但他強裝鎮定,大笑道:“那又如何?就算瑛兒死了,朕染上了毒品,朕還有那麽多孩子,照樣後繼有人!而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倪厲卻是放肆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後繼有人?你確定嗎?”


    這話讓沈睿徹底慌了:“你什麽意思?”


    倪厲:“實話告訴你,自從廢太子沈瑛死後,我被提拔為總管太監,每個月你例行賞賜給各個皇子皇女的食物和果酒,都經了我的手,我每次都會在這些食物裏,偷偷放入極少量的罌粟果實榨成的汁液,算算時間,現如今,你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已經染上毒癮了!要知道,那是你禦賜的飲食,你的孩子們誰會不吃不喝?誰敢驗裏麵有沒有毒?退一萬步講,就算驗毒,罌粟汁又不是劇毒,根本驗不出來!”


    這下,沈睿真的慌了,他一下子將桌子掀翻在地,桌子上的瓜果書籍散落了一地。


    “混蛋,你就不怕死嗎?”沈睿大喝一聲。


    倪厲淒涼的冷笑著:“哈哈哈哈哈哈,從得知柔兒死訊的那一天起,我早已生不如死,忍辱偷生,就是為了給柔兒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報仇。可我知道,如果憑外力想要殺死你們整個乾國皇室,那是不可能的,比我強大的多的人都失敗了。但是,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瓦解的。我潛伏在你們身邊整整十年,就是為了這一天。現如今,看到你們一個個沾染上毒癮生不如死,我就大仇得報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睿惱怒的大喊大叫:“來人,把他給朕拉出去,俱五刑後剁成肉醬,誅滅九族,不,誅滅十族。不,把他和那個賤婢柔兒,全部誅滅十族!”


    倪厲在被神策軍推出去時大喊大叫道:“昏君,我在陰曹地府等著你!我陰曹地府等著你!哈哈哈哈哈哈。”


    沈睿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喚來狐影。


    “狐影,你趕緊去查一查,朕的孩子裏,有誰還沒有染上毒癮,快去!”


    狐影:“遵旨。”


    狐影走後,沈睿衝著麵前的一切大喊大叫:“啊!啊!啊!啊!啊!”


    沈睿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戰勝了那麽多強大的敵人,沈兀、沈倫、朱子炳、米斯特……


    到頭來,居然被這樣一個小人物給算計,起因僅僅是因為他無意中殺了一個通奸的宮女。


    老天簡直就是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幾天後,狐影迴來複旨。


    “陛下,很遺憾……”


    沈睿:“朕明白了,朕的孩子們無一幸免,對嗎?”


    狐影好心寬慰沈睿:“三皇子和六公主如今不在國內,臣暫時無法核實,或許……他二人……”


    沈睿卻是搖了搖頭:“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為好。據說毒癮這玩意還能遺傳,所以即使朕現在重新生下新的皇子皇女,恐怕也不能幸免於難。可笑我沈睿英明一世,到頭來,居然落得一個身染毒癮,後繼無人的下場。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哈哈哈哈哈。”


    沈睿此時的心情如同一汪死水,再無半點漣漪。


    那麽,沈華和沈靈有沒有染上毒癮呢?答案是……兩人都沒有!


    那麽這是怎麽迴事呢?


    說來也巧,沈靈為了自己愛護平民的人設,每次都把沈睿每個月獎賞的飲食無償送給她建的孤兒院的孩子們和敬老院的孤寡老人們,每次她自己都是一點都沒剩下。所以她壓根就沒吃到過每個月禦賜的食物和酒水。


    而沈華則是在十年前就不吃沈睿送來的禦賜食物了。因為他要維持自己不好美食,戒奢以儉的人設。


    不過,這些禦賜的飲食,他倒沒有分給其他人,而是每次發下來以後,都封存好供起來。每個月都去拜上一拜,表示自己對沈睿的忠心與孝心。


    結果,就是因為這倆人在打造人設,陰差陽錯的躲過了一劫。


    可以說,倪厲的所作所為,算是無意中間接的幫助沈華和沈靈掃除了其他的競爭對手,把他倆直接送進了皇位爭奪戰的決賽圈。


    畢竟,沈睿不可能再選擇身染毒癮的皇子和皇女繼承大統了。那麽,沒有染上毒癮的沈華和沈靈兩人就成了沈睿唯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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