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不記得,明明已經開始抗拒排斥,實際上卻隻是沉到海底的謎城,而從未真正消失。


    容量量第二天醒來,已經近午,渾身虛脫一樣,爬不起來。


    “你生病了?”木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他端著水,拿著藥坐到了她的床邊,“是昨天出去散步著涼了嗎?”


    “我不知道……”容量量試圖坐起來,嗓子是啞的,大概她真的受涼了吧……


    吃了藥,又睡了一覺,感覺似乎好了許多。


    再醒來,發現有什麽東西輕輕落在床上,踩著棉花一樣的步子,走到她手臂旁。


    容量量轉頭去看,就看到一隻胖乎乎的長毛貓咪,棕白相間的花紋,端坐在她麵前,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喵?”她是驚喜的。


    貓咪沒有跑,而是很嫻熟的在她手臂旁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圈成一團睡下了。


    容量量有了新夥伴。


    木裏送了她一隻貓,她的心情又變得好了起來,感冒也很快好了起來。


    給貓咪修理指甲,給它洗澡,陪它玩球,做一個合格的鏟屎官,開始占據她一天的大部分時間。


    她臉上笑容變多了,對木裏的態度也變得柔和愉悅了。


    晚上的時候,抱著貓咪躺在被窩裏,卻意外覺得身邊空落落的,心情有些說不清的煩躁。


    她沒有過什麽真正的感情經曆,不能明白自己是怎麽了,甚至不能發現自己是想要一個堅實的懷抱環繞。


    白天木裏終於實踐承諾,帶她去湖上的小屋裏釣魚。


    小屋建造在冰湖中央,裏麵用電鋸鑿開了一個洞,漁具什麽都一應俱全,容量量學木裏的樣子把魚餌甩下去,卻遲遲也釣不上來一條魚。


    他就笑,從後麵虛虛環住她,幫她調整著位置,有一種溫暖的氣氛環繞著她,莫名令她心底有幾分期待。


    “量量,想好了嗎?”忽的,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容量量覺得耳際有種酥酥的感覺傳下來,她想推開他,又有點貪戀這份安全感。


    “我一直都在等你。”他又說,“想擁抱你,想好好愛你……”


    原本虛環的手臂,一點點收攏。


    她覺得自己要軟在這個懷抱裏了,已經漸漸放鬆了自己的脊背,但也就在同一時刻,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腦海深處升了起來。


    “不!”容量量突然間激動地推開了木裏。


    安放在冰洞前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滑向了洞裏,最終連帶著她一同栽到了湖裏。


    “啊——”冰冷的湖水霎時包圍了她。


    “量量!”木裏幾乎是下意識地跟著跳了下來,抓住她往冰麵上送。


    被湖水一凍,疼痛愈發刺骨,她眼前發黑,幾乎是盲目地往前虛抓著,連自己最終怎麽上的岸都不知道。


    她躺在冰麵上,瞳孔不自覺的擴散,唿吸開始微弱。


    “量量!容量量!”木裏隨後爬上來,像是瘋了似的喊她的名字,去拍她的臉。


    他把木屋裏存放的所有衣服和毯子都裹到她身上,驚慌不已地給人打電話。


    “開車過來!湖上……帶氧氣、還有強心針……所有能帶的都帶……她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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