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傾城嫁的風不風光不是光憑一兩句話便能說清楚的,隻是那一日後也不知道樓肆情是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將予傾城收拾的服服帖帖。


    當收到請帖的武林人士都上了天山時才知道原來還不止一樁喜事,就連消失已久的胤王慕澤欽也與容凝定在那日成親。


    一時間平靜多年的印月宮頭一次這麽的熱鬧,喜宴開始的前三日可謂讓印月宮上下的人忙個半死。


    三日後的喜宴照常進行,而此時的印月宮正殿中早已坐滿了客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全是如出一轍的道喜聲音。


    從晌午一直到日落這酒席還沒有結束,直到予傾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眾人才想起來還有鬧洞房這麽一說。


    三三兩兩圍著兩位新郎官便分別往印月宮的兩處院子湧去,原本都是圖著一個樂嗬,豈料樓肆情的院子外被麟淵的禁軍把守,除了新郎外誰都不能進去,於是一群人隻好作罷,將視線瞄向了慕澤欽與容凝。


    不過好事往往都是一波三折,等到一群人趕到容凝的院子時卻沒人敢進去。為何?這天底下的人誰不知道容凝慣用毒,這萬一院子裏種上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草且伴著劇毒的那豈不是好事成了壞事?於是乎……有人嘆了口氣,得了還不如迴大殿去喝酒,或者拉著幾個印月宮小廝把這天山的夜景給看了,抑或是下山尋個勾欄處也是春宵一夜。


    總之各忙各的,誰也不耽誤誰。


    容凝天性喜愛素雅,就是新婚之日她的院子也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布置了一下,況且此次也不過是她與慕澤欽再續前緣很多禮節能省去便也省去了。


    慕澤欽踉蹌著腳步進了院子,先前被灌了不少的酒而今連走路都不是十分穩妥,若不是有下人攙扶著隻怕連門都找不到了。


    剛進了屋子慕澤欽便被眼前的紅色給晃了眼睛,搖了搖頭才定了心神,一見床榻邊還坐著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頓時露出笑顏來,「凝兒,你可真美!」話音未落便是一個酒嗝。


    容凝當下就扯了頭上的紅蓋頭,一見慕澤欽醉成了這副模樣不由得扁了扁嘴,「早知道還不如不請這麽多人來!」


    「凝兒,讓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今日娶你這也不好?」就在容凝攙著他的時候,慕澤欽徹底清醒過來。


    容凝身子一僵這才明白原來他一直都在裝醉。


    「你又騙我!」容凝氣道,將他往外一推。


    慕澤欽登時心急了,「我哪敢騙你,還不是因為外頭那幫人!」慕澤欽囔道,「以前也未跟這群江湖人打過交道,不知如何竟然在酒桌上與我這麽客氣,一杯接著一杯根本就停不下來。」


    「所以你就假意醉了?」容凝聽他這麽一說也就放下心來,逕自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是聞著你一身的酒氣也知道你沒少喝多少。」


    慕澤欽看著容凝一身紅衣,尤其是這如水的紫眸更是心動,為何他以前不覺得這樣的容凝才是天底下的真絕色呢。


    見慕澤欽一直盯著她看,容凝也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豈料慕澤欽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今日是你我新婚之喜,難道娘子還害羞不成?」


    容凝悶聲不語,一拳輕輕地打在了他的肩上,「都老夫老妻的,你說這些做什麽?」


    「不不不,今日是新婚,過往一切就當忘了,以後我慕澤欽還會加倍的疼你!」說道這處慕澤欽勾唇壞壞一笑,將她輕柔放在了床榻之上。


    容凝見此也是明白,指了指桌上的紅燭,「還是滅了吧,萬一他們來豈不是……」


    「我明白!」細語輕嚀在容凝的耳際和著暖意,隻見他手掌發力一震,那盞紅燭便被吹滅了,一室的幽暗中依舊能看清楚彼此明亮的眼眸。


    「凝兒,此生能娶到你我慕澤欽便是無憾了!」


    「澤欽,過往種種我也早已忘記,隻希望以後我們能做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平凡夫妻。」現在已經有了雪霄,日後還會有其他的孩子吧。一家幾口便在這天山上就此一生也是逍遙自在的很。


    「是啊,平凡才是福,天下之大盡然在手也沒有什麽意思。」慕澤欽嘆了一聲後一枚輕吻落在了容凝的額間,「有你就夠了。」


    紅綃帳暖,蜜意溫存,三年的芥蒂一夕間煙消雲散,「情」這一字說來簡單但也複雜。容凝窮盡三年,忍辱至此為的不過是今日的一切。


    有人覺得不值,有的覺得容凝太過殘忍,對他人殘忍,對自己亦是殘忍。


    此時的印月宮沉浸在濃濃的夜色中,夜風拂繞,塤聲在耳。


    那濃濃的思戀之音依舊是容凝所熟悉的,「你聽,是般箬的塤聲。」


    「他現在對你還是戀戀不捨?」一聽到這塤聲慕澤欽的好心情頓時跌倒了穀底,如今他不是王爺了,可鳳燼霄跟般箬依舊是一方霸主,這種心情隻怕隻有男人自己明白。


    「早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了,現在的他不過是雪霄的義父,與我也不過是朋友關係罷了。」容凝淡淡一笑,試圖讓慕澤欽端正了心態。


    對於這樣的解釋慕澤欽自然不依,「嗬,想來我覺得還是趁早趕走他為妙,一國之君不顧政事整日混在咱們這裏算什麽?」現而今慕澤欽將自己的身份認得一清二楚,印月宮的女婿。


    「澤欽……」容凝輕聲喚道,就在慕澤欽迴神之際一枚吻直接封堵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片刻後容凝才移開,「現下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慕澤欽無奈,點了點她的鼻子,「凝兒,其實在我心裏最想問你的是那晚我明明親眼看著你墜落懸崖,可為何你又平安無事?」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容凝沉思著,想起了當時在去清雨鎮上遇到的那幫匪寇邢鷹,原本以為他們不過是有勇無謀之人,不想自己的命卻是那邢鷹所救。他有一雙識人的慧眼,也有一顆懂得替自己謀劃的心,由此他要的不是般箬指給他的一條明路,而是更高的地位。


    而今她活著,而那邢鷹也成了般箬可信之人,日後就算封侯拜相隻怕也是小事。


    在容凝將之前種種遭遇都嚮慕澤欽說明後,慕澤欽隻覺得自己重新替容凝經歷了一遭,心中亦是感慨無限。


    本想著趁此洞房之夜好好疼惜愛妻一番,豈料剛欲行周公之事,這門居然被人一腳給踹了。


    「師叔,不好啦!那般箬把小師弟給抱走了!」


    「什麽!這小子到現在還敢對我兒子動心思!」一聽親兒被抱走慕澤欽連忙卷了衣服追了出去,徒留下容凝一人滿臉愁容,「夫君,你……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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