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棋下的可真是大呀,害的我以為咱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交集了,沒想到連她都是你養的狗!」


    「凝兒當真以為朕會輕而易舉的就讓慕澤欽將你帶走了?」麵前的男人早已沒有前幾日的頹然,一身明黃色衣袍象徵了他最無上的地位。


    眉目間的不羈亦是讓人挪不開雙眼。


    容凝隻覺得雙眼有些疲倦,也不知道是裝了太久的瞎子,還是說她已經有些不大認識眼前的男人了。


    「還是我小看你了。」容凝抿起唇線,露出一抹怡然的笑意,伸手端起她手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道,「聽說皇後自縊了?」


    「嗯!」鳳燼霄點了點頭,沉靜的麵容上沒有一絲動容,隻是深邃的眸子裏藏著的秘密還是被容凝給一眼看穿了。


    「哈哈,像她這樣的女人你都捨得傷害,鳳燼霄的能耐可真大啊!」這一聲調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觀鳳燼霄的表情還是沒什麽變化。


    不過鳳燼霄當下就站了起來將她撈進了懷裏,「有了你,我還要她做什麽?」


    「可是你都瘦了!」容凝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難道你自己竟不知嗎,『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便是你這個模樣!」容凝搖了搖頭,從他的懷中站了起來。


    「那凝兒還想說什麽?」如今的鳳燼霄就是恢復了往昔的風采,但是說話的語氣依舊有些懨懨然。


    「沒什麽,不過是想問你現在將我帶進宮又是為了什麽?留在你的身邊繼續當什麽妃子,還是說玉玲瓏一死你打算立我為後?」誠然這兩種可能都沒有。


    「凝兒,你說這盤棋我們倆到底誰輸誰贏?」鳳燼霄側過身撚起一粒棋子細細端倪起來。


    「天下未定,這話說的也有些早了,隻是這棋局我也不想再下。」都已經蹉跎了三年時光,眼看著臨近年關還不如隨樓肆情迴了天山也好。


    爭爭搶搶這麽久都沒有個定論,到底是她比不上鳳燼霄,還是真的覺得累了。


    「那凝兒想怎麽玩呢?」在鳳燼霄的眼中與容凝這一盤以天下做賭注的棋局若是沒有她的參與那麽便毫無意思。


    「不如就此散了吧,你繼續做你的皇帝,至於慕澤欽怎麽想那與我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容凝此時的釋然多少讓鳳燼霄覺得訝異,這話顯然不像是從她口中說出的。


    「你當真無心於此?」他有些不敢相信。


    「早已看開一切,即便是擁有了這天下最後迴首時你會發現你的身後空無一人,你依舊是孤獨的,站在最崇高的地方所感受到的自然也是最為淒寒的。」容凝所謂的看開不過是在經歷種種之後的頓悟罷了。


    如今的慕澤欽看似對她轉變不少,可是反而覺得這個男人有些不真實。


    「就像朕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了玲瓏我連心裏話都不知道該跟誰說。」此時的鳳燼霄連同自稱也改了。


    一個「我」字訴盡了心中的苦艾。


    「鳳燼霄不如將這盤棋繼續下下去吧,我陪你!」看著他這個姿態,容凝似乎有些反悔,上前從棋盒裏撚出一顆白子放在了棋盤上,「也許這盤棋還不是結束的時候,依照我們當初的約定,你若是輸了這江山便是慕澤欽的,你若是贏了我還會答應你一個要求。」


    此言爾爾必然為真。


    隻是這天下又豈是一個女子便能定奪的,容凝縱然是想的再多那不過也是一個女人的想法,真正的江山還是要經由男人的手才能爭奪。


    鳳主江山的神話興許從這個時候才真正拉開序幕。


    「對了,有一事朕很好奇,你的這雙腿還有眼睛不是已經毀了嗎?為何現在卻……」鳳燼霄自認認識容凝多年,也明白天山印月宮人人都懂得醫術,隻是容凝這傷若無那種醫死人肉白骨的神仙藥應該沒有這麽容易就恢復吧。


    當然,容凝聞言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笑容,「想來陛下還是不足以了解女人呀,你知道當初我在胤王府為何沒能得到慕澤欽的垂憐嗎?」


    「不知。」鳳燼霄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一來不懂得討男人的歡心,二來不懂得在眾姐妹中學會一招苦肉計。」容凝笑意盈盈,昔日的紫眸猶如璀璨寶石,今日的紅瞳更是奪目耀眼。


    「原來如此呀!」鳳燼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來自己後宮三千美女無數,可是一旦激起一層漣漪他寧可躲著也不會與那些女人多有糾纏,也正因為此事他才會覺得容凝與眾不同。


    「說到底這苦肉計也是我那妹妹教會我的,不騙取男人的幾滴眼淚他們壓根不會知道我們有多重要,尤其是容兮在慕澤欽懷中啜涕的模樣更是讓人心疼。隻是……」後頭的話容凝故意買了一個關子,「陛下想聽嗎?」


    「你且說說,興許朕日後用得到。」


    「毀我雙腿者是慕澤欽,隻要我的雙腿一日不康復他便一日會對我心存愧意,尤其是這個時候。讓我狠心痛毀雙眸者還是慕澤欽,隻怕他現在對我的歉意夠他一輩子都彌補不了的。」容凝顧自說著這些話眼眸卻始終在唉鳳燼霄身上轉著圈,話鋒一轉笑意分明,「但是陛下你卻讓皇後自縊了,這罪責你能擔多少?」


    「……」這一問足以讓鳳燼霄沉吟半響,許久之後他才放聲笑了出來,「凝兒,這事你其實不該cha手的。」


    「也沒什麽,我隻是想到要送你什麽了,隻是前提是您還得贏了我這盤棋才行。」容凝收斂了笑意,一揮手直接將棋盤上的棋子都給攪亂了。


    「棋局都亂了,你我還怎麽下?」鳳燼霄抬頭看著她。


    「亂了可以重下,可是人死了就不一定還能活。」容凝語氣淡然極了,忽又想到了什麽,「對了,你將舒玨安cha在我的身邊是作何打算?」


    「沒什麽打算。」鳳燼霄一邊說一邊將棋子拾迴到了棋盒裏。


    「當真?」


    「說了也無妨,隻是想著凝兒你與慕澤欽新婚燕爾之時便要被遣送到別院居住,幹脆送一個丫鬟伺候你也不錯。」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看來連你也小看他了……」容凝有些失望,還以為什麽事情都逃不了他的眼睛,但現在連他都不知道舒玨的真正身份,想來她跟鳳燼霄都疏忽了。


    「你這話怎麽說?」


    「舒玨是你的人沒錯,可是這天底下隻侍一主的奴才可不多,她早已是慕澤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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