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燼霄當真是這麽跟你說的?」暈黃的光線下是一張有些虛幻的臉,盡管奉安離他不足三步之遠,但如何也看不清楚眼前人的麵貌。


    「是,鳳燼霄已經將事情都懷疑到了影衛門的身上,隻怕用不了多少日子我們影衛門也會遭殃。」奉安如實道,抬頭看了一眼雙眼還凝視著手中書卷的男子。


    似乎有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奉安仍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是在八年前,那是大家不過是影衛門中的一個小小門徒,而那時候的般箬已經習慣戴著麵具示人了。


    隻是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麟淵的太子,更不想到他日後還會成為麟淵的國君。


    八年前的那場內政幾乎讓上一代的麟淵國君失去了繼承人,若不是天山印月宮出手相助,隻怕他眼前的就不是這個男人了。


    「以鳳燼霄的足智多謀來講他暫時不會動影衛門,更何況此事也不是我們做的,雖不能立即禍及,但……」般箬放下手裏的書,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來,「這幾ri你不必來此,通知宮中還有各朝中府門中的弟兄們萬事都要防範一些,萬不能泄露了身份。」


    影衛門明處則是皇親貴胄們的奴才,暗處卻是麟淵安cha在各國的探子,一旦有了什麽情況也必定是他們最先知道,隻是這麽多年下來也唯有在對付鳳燼霄時他覺得有心無力。


    「此時奉安明白,但您……」奉安頓了頓,畢竟般箬現在是麟淵國君,藏身在慎王府有些不大妥當吧,更何況鳳錦辰還是鳳燼霄的親弟弟。


    「隻在這裏稍住幾日,況且你今夜來見朕便已經暴露了身份,明日朕也該去見見鳳燼霄了。」


    「您萬事都要小心才是!」奉安依舊有些不大放心,可還想說什麽時隻見般箬沖他揮了揮手。


    「你先迴去吧,有事朕自會讓澤蘭通知你。」這幾日已經夠他煩心的了,況且身體狀態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熬到見容凝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麽屬下就先告退。」奉安欠身出門,方要關門時才覺察到他的臉色有些不大對勁,「您是否身體不適?」


    「……」般箬隻是搖了搖頭,眼看著奉安要關上了門卻被一陣陰風給驚愣住了,「容凝現在如何?」


    「這個……」奉安麵露難色,心中早已明白他與容凝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她現在……」奉安有些不敢說出容凝的境況。


    「你但說無妨。」般箬悠悠的抽了一口氣。


    「容凝現在已經是鳳燼霄的妃子,若是沒看錯的話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這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行了!」般箬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又是一記掌風直接關上了門。


    白皙瘦骨捂住了他口中即將噴薄而出的血液,早知道還不如不問是嗎?成了鳳燼霄的女人,還身懷有孕。


    到底是他來遲了一步?


    「般箬。」門外傳來了緒煙的聲音,還有幾聲連不上的敲門聲,「我能進來嗎?」


    等了許久才等到了一個「嗯」字。


    「容凝真的成了……」緒煙的手中還端著一碗銀耳蓮子湯,可是一進門卻看見他蒼白的手指縫中已經流出條條的鮮紅來,手中的碗也立刻摔在地上成了瓷花。


    「有什麽事?」般箬抬頭睨了她一眼從袖中掏出絹帕將嘴唇邊與手指縫中的鮮血一一擦淨。


    「你的身體何時變成了這樣?」緒煙怎知他的身體已經到了這麽嚴重的程度了,若不是看到他吐血是不是等他死了才會讓他們知道呢。


    「沒事。」對於此事般箬就跟尋常一般,順手便將手中的絹帕從窗口丟了出去,「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


    「我……」緒煙的心神依舊還在他的氣色之上,經由他這麽一提醒才想了起來,可惜這銀耳蓮子湯也沒了。


    「緒煙,明日陪我入宮。」般箬挑了挑晃動的燈芯,屋內的光線又稍稍亮了一些,寒風唿唿的從窗口吹了進來。


    緒煙通身一個寒顫,卻也不知道再問什麽好。在來的路上即便般箬什麽都沒有跟她說可她也明白。


    予雪謙,天山印月宮,容凝……


    這三者之間的關係還要從八年前麟淵政變說起,當時的予雪謙雖然是太子但未得到朝中任何一派大臣的支持,就連暗殺也是接連不斷。上任國君死於自己愛妃之手,一時間朝野,周邊鄰國也是虎視眈眈。若不是印月宮宮主的相助可還有如今的般箬嗎?


    「般箬,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你想問我跟容凝的關係?」般箬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蒼白的唇抿成一條細細的弧線,想起往事又該讓他後悔不已。


    「是,隻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告訴我。」般箬能這麽問自然是願意告訴她的。


    「我的命是容凝的爹所救,若不是沒有他爹也就沒有今日的我。」般箬仰頭遙望著窗外,故事娓娓道來,從深夜一直聊到天白之際。


    「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找她?不,或者說在她下了天山後你便一直以影衛的身邊留在慕澤欽的身邊也是為了她?」


    如此一來緒煙也就明白了,這樣的般箬……不,該說是予雪謙才是,他的心裏從頭到尾都隻有容凝一人,哪怕是為了她做一個令人鄙夷的影衛他也甘之如飴。或者還會有一日他連帝位也會為了她而捨棄不要。


    「是!」般箬的不否認讓緒煙心如刀絞,可是煞白的麵龐上卻依舊還能基礎一絲微笑,「緒煙明白,這一趟如何也會將容凝順利帶出皇宮的,隻盼你們都能好好的!」


    緒煙說完這些話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此時的般箬臉色越發難看,幾乎有一種風一吹就能倒的模樣。


    「我家王爺說馬車已經備好,早膳後便一同進宮。」送走緒煙沒多久後元夕便來招唿般箬去用膳,一麵又寒暄了幾句,對於這個貌美的青年元夕隻覺得神秘極了。


    「這些時日有勞了。」般箬尾隨在後,語氣中淡而無味。


    元夕點了點頭也不知該怎麽迴答,近日來這王府裏變化也多,以前那些個下人們一夜之間莫名消失,在府上多年的遠叔也猝然離世。盡管鳳錦辰跟銀珈葉都沒說什麽但元夕也猜出這個地方他們待不了多久了。


    半個時辰後,般箬也用完了早膳隨著元夕一路走到了慎王府的門口。


    「今ri你我一同進宮,到時候見機行事。」般箬上了馬車後,鳳錦辰也跟了上去。緒煙跟澤蘭都有些不放心想要跟去卻被珈葉給攔住了。


    「你們留在這裏便是,他是麟淵的國君,鳳燼霄如何也不會將他怎麽樣的。」珈葉朝鳳錦辰微微一笑,示意車夫駕車離開。


    送走了他們兩個,珈葉頭也不迴地迴了府。


    「等等,你為什麽不讓我跟著去,這萬一……」緒煙也說不清這「萬一」的情況,隻是心裏沒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去了也沒用,如果鳳燼霄真的要對付他的話,即便麟淵出動千軍萬馬也不一定能與昭靳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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