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在這裏再待一段時間的嗎,幹嘛這天都沒亮就要走呢!」此時的樓心滿腹的委屈,好不容易才從那個恐怖的慎王府裏逃了出來,這不凳子還沒捂熱呢,樓肆情居然拉著他說是要迴天山。


    而樓肆情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話,一路拽著他疾走,衣袍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樓心的臉更是被這風颳的生疼。


    越是聽不到樓肆情的迴答,樓心更是著急,「師父您慢點,我喘不上氣兒了!」樓肆情走的急,而樓心裏更急,他本就沒有練過什麽武功這會兒哪裏跟得上樓肆情的腳力,於是奮力一甩直接掙脫了樓肆情的那隻手,幹脆往地上一坐耍起了無賴,「我不走,要迴去您自個兒迴去,我剛見著師叔沒多久我才不要走!」


    一聽樓心這麽說,樓肆情猛的站住了腳跟,通身懾人的氣勢不禁讓他打了個哆嗦,可惜樓心這會兒也是鐵了心不願意妥協的,不就是死磕麽,他這事又不是沒幹過。


    「當真不走?」樓肆情負手站立,銀眸中藏著道不明的神采。


    「不迴去,每次下山上山就跟玩命似得,迴了家還得在被窩裏再捂上兩天才能下床,這罪我不遭了!」現在也不能怪樓心鬧脾氣,實在是天山的氣候環境有些怪異,山頂處還好,偏偏山腰段終年積雪不化,有時好端端的也能碰到一場大暴雪,樓心下山的次數雖然不多可偏巧那些個大暴雪的機會都讓他遇上了。


    麵對小徒兒的鬧騰,樓肆情僅僅是蹙緊了眉頭,原先是答應跟樓心在這邊多待一些時日的,前提條件是他們


    僵持了許久,樓心也沒有等到一個確切的答案,而樓肆情一臉平淡,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於是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師父,求求您了,咱們在這裏再待一段時間吧,就三天!就三天好不好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隨隨便便裝一裝可憐就能得倆甜棗,這不硬心腸的樓肆情最好隻能點頭。


    「三天後隨我迴天山,我會將聖子之位傳於你。」經由這事樓肆情仿佛看明白了什麽,居然將五年後的事情都提前給知會了。


    「誒?聖子?」樓心驚唿道,騰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師父,您不是逗我的吧,聖子這事也不用這麽著急是吧。」


    樓心那一點小九九又怎麽能瞞得住樓肆情呢,不過印月宮的規矩也確實沒有這麽規定。隻有在繼承者年滿十八歲時才能正式繼任聖子之位,而今後的日子則會比現在艱苦的多,為的就是隨時成為印月宮的新主人。


    「心兒,你已經不小了,這些年我所能教的都已經教的差不多,往後還得看自己。」樓肆情語重心長道,這般的態度決然不是以前該有的。


    樓心失望的低下頭,其實也明白這個中的緣由,「嗯,心兒知道,心兒一定不辜負師父的栽培。」印月宮自創立以來出了不少人才,樓肆情這一輩也僅僅是三人而已,可惜容凝跟容兮已經嫁入皇家,而印月宮唯有培養新的人才。


    「俗世紅塵雖美,可惜也僅僅是外表而已,有些東西瞧一眼就夠了,萬不能深陷其中。」一如清水,通透的直白,樓肆情不知這三年來容凝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今日這一幕的所見便已經夠了。


    倘若在天山要是有人敢動她一根頭髮,說不定他都會將對方大卸八塊。如今的她居然為了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成了這副鬼模樣。殘了雙腿,毀了容貌,就連一點點護體的內力幾乎都察覺不到。


    容凝啊容凝,你為了這麽個男人值得嗎?


    「師父,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吧。」樓心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如今的樓肆情麵上雖未表現什麽,可心裏的痛旁人看的一清二楚。


    時常在深夜中將容凝的畫像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卻隻能嘆著氣將畫像收迴去。其實當年隻要他一句話容凝肯定會嫁給他的。


    「師父心裏的傷就像被雨滴滴穿的青岩,一點、一點的痛,慢慢的深入髓骨,甚至連什麽時候被穿透的都不明白……」樓肆情慨嘆道,這還是第一次對誰表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可惜樓心是個孩子,他還不懂。


    「算了,咱們先迴醫館去,您要真不喜歡那個什麽王爺我替您趕他走!」說罷樓心就擼起了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不由得樓肆情抿緊的唇角也彎起一條微微的弧線,「好,迴去替我趕走那位王爺。」


    不過就在樓肆情剛邁出腳步時,身後卻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漸漸bi近,還有拐杖落地的聲音,咚咚咚——聽著便是通身的惡寒,「敢問閣下可是印月宮宮主樓肆情。」


    那聲音異常熟悉,樓心一聽到就知道對方是什麽人,猛的就轉過身來,果真是他,當下拉住了樓肆情的手,「師父,是那個怪老頭,慎王府裏的那個怪老頭!」


    一聽樓心這麽叫喚,樓肆情也頗為好奇的撇過半張臉看去,眼前的人一派老態龍鍾,蠟黃的臉上已經是溝壑漸深的皺紋,而兩隻渾濁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中。


    「敢問老人家又是什麽人?」樓肆情語調未變,僅僅是銀眸細眯了些,將來人細細打量一遍心中倏然有些了解。


    「故人!」遠叔嗬嗬一笑,更是顯得萬分的猙獰。


    「故人?」同樣的兩個字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來自然不一樣,而眼前的這位「故人」對樓肆情來說雖陌生的很,但能斷定必然是敵人。


    「師父,趕緊走吧,這怪老頭怪的很,他們府上養著一幫血屍。」一想到這個樓心立刻打了個哆嗦,那些跟死人無異的僕人沒日沒夜的跟個鬼混一樣在府裏晃悠著可真讓人一個膽戰心驚啊。


    「心兒,你若是害怕就退到一邊去。」樓肆情當下將樓心護在了身後,反觀遠叔這番閑適態度便能料到接下來想必該是一場惡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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