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身後驀地響起拍手聲,清脆之聲卻讓寧沁音不由自主提高了警惕,明知身後的人是她所熟悉的,可偏偏那懾人的氣息還是讓她不得不去在意。


    「歸管家什麽時候也管起主人的事了?」寧沁音緩緩起身,一身緋色羅綢錦裙在夜色之中透著一抹淡漠的顏色。


    歸晏聳了聳肩,眼角瞥了一眼已經成了屍體的司寇茗瑤後,很快又將視線落在了寧沁音的身上,「倒也不願多管什麽,隻是茗妃主子歿了,這做奴才的怎麽著也得替王爺照料好妃子的身後事不是?」此言確如事實。


    寧沁音抿緊雙唇,看了歸晏一眼後更不願多說什麽逕自折身離開,當然也不忘多提點一句,「茗瑤生前獨愛紫色,望歸管家好好讓人收拾收拾她的儀容才好。出殯那日可不能丟了胤王府的麵子!」


    迎著夜色微涼,歸晏含笑不語,微微點了點頭,「這些是歸晏的分內之事自當處理妥當,隻是沁妃主子也得為自己的處境想想才是。這話歸晏之前好似已經提過幾次,這日後可不定還有這等好記xing再提點主子一二了。」


    「歸管家!」想來還是歸晏的話刺中了她的要害,一次兩次的提醒倒也能說他是好心為之,可到了第三次第四次的時候不難讓人心生厭惡。


    「主子有何吩咐?」歸晏依舊笑的如風如璨,煙雲盡散,一抹月華落在了兩人的身上,而歸晏那雙深褐色眸子更是閃著幾許異色。


    「以後本妃的事情就不勞煩歸管家多累心了,若是本妃有什麽不妥之處大可向王爺稟明。若是大錯自當承擔一切罪責,若是一些小事也傳到王爺耳中的話,那麽可別怪本妃不顧念舊情!」


    「呃!」歸晏麵容一僵,儼然是被寧沁音的話給嚇著了,隻是若真要念及舊情的話,隻怕就沒有現下這副局麵的,「既是如此,那麽沁妃主子早些休息。」


    目送著寧沁音的離開,歸晏一擊掌當下從暗處湧出幾個身影出來,其中不乏有幾人手中還拿著草蓆與繩子。


    幾人三下五除二的就用草蓆將司寇茗瑤給裹好,轉而又用繩子將草蓆給綁紮結實,最後交由歸晏檢查了一遍。


    在確定無誤之後歸晏一揮手又讓人將司寇茗瑤的屍體抬了出去,「給我處理的幹淨些,要是再有什麽差錯可別怪王爺心狠!」


    「是!」話音一落,那黑影立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歸晏嘆了一聲,眼角一瞥便落在了躲在角落處的人影上。


    似乎那人也明白自己暴露了蹤跡,躊躇片刻後還是走了出來,


    「歸管家。」緒衣的臉上還帶著淚痕與驚恐之色,萬萬沒想到今夜就是她主子亡了的日子,而她現在又該何去何從?


    「怎麽?也想跟你的主子一道去了?」歸晏上前一步直接將緒衣bi到了牆角。


    緒衣通身一顫「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緒衣求管家成全!」


    歸晏雙眉稍稍蹙起,枯瘦蒼白的手從袖中伸手緩緩將緒衣從地上拉起來,「你這奴才倒是衷心的很,隻是現下還不是你死的時候。」


    「誒?」緒衣婆娑著淚眼看著他,隻覺得一雙手被他握著通身的氣力一下子從身體往外湧去,瞬然間才發現晚了一步。


    「廢去你的武功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現在我讓你去伺候容凝你可願意?」歸晏將她拉起又從袖中摸出一粒丹藥,「把它給吃了。」


    「歸管家這是何意?」緒衣依舊不解,倘若有些事是她不願意做的那麽她寧可選擇跟隨司寇茗瑤一起死了。


    「聽我的沒錯,日後你就會明白的。」將藥丸放在了她的手心中,拍了拍她的手背便離開了院子。


    此時的胤王府又恢復如常,仿佛剛才的那場bi殺好似不曾發生一樣,空落落的院子裏隻剩下緒衣一人,手心裏的丹藥已經入了汗水,愴然嘆了一聲將藥丸灌入口中。


    沉浸如紫煙的眸子在一刻總算透露出幾許的異色來,當聽聞司寇茗瑤已被處死的消息時竟然覺得有些不敢相信,隻是再多想一分也就明白了。胤王府裏的女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動一兵一卒就能將人置於死地連喘息的機會都不會留。而她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司寇茗瑤對她來說死不足惜,就當是替肚子裏的孩子報了仇,隻是其他人會怎麽想呢?


    想來胤王府也不缺女人,少了一個司寇茗瑤可還有寧沁音跟容兮,加上她的話也夠三足鼎立。


    「歸管家來此處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的?」容凝掃了一眼他身後的侍女,心下已經明白是個什麽結果。


    「自然是奉王爺之命接王妃迴去。」歸晏恭敬有禮,沖後麵的侍女使了使眼色,當下幾名侍女上前將容凝往早已備好的輪椅扶去。


    隻是容凝的腿傷的嚴重根本就不能落地,連日來的折磨與囚禁已經讓她不堪重負,如今能牽扯出一絲一毫的力氣對她來說也是難得的。


    「歸晏,你過來!」衝著他牽強一笑,示意他過來幫忙。


    不過歸晏杵在一旁也不行動,稜角分明的臉上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旋即聳了聳肩,「奴才何德何能,所以這等美差還是讓王爺代勞吧。」說罷就讓出一條道兒來,果真見慕澤欽從暗處走出來。


    依舊是不變的黑色錦衣,衣袂出散金灑落勾勒出靈動的金紋,如隼的眸子自進門時就鎖定在了容凝的身上。因由剛才歸晏的那句話,容凝也就改了初衷,轉而看向一臉冰寒的慕澤欽。


    「王爺親自來接容凝出去,容凝又怎敢反倒王爺大駕。」僅僅是動動身子而已,不想牽一髮而動全身的結果便是全身的痛苦難當。赤足落地便徒增一身的冰涼刺激,再抬頭時那人已經顧不上什麽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逕自出了牢門。


    容凝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此情此情哪裏是她預料得到的。


    軟弱的身體一瞬間就在他的懷中僵直了,雙目亦不敢看向他。


    「嗬嗬,本王親自接你迴去就這麽讓你高興?」盡管臉色未變,但從容凝細微的動作便能看出她的情緒來。


    而懷中的人並未否認,將臉埋進了他的懷中,哽咽許久後才擠出一個字來,「對!」那一霎,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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