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牽著妹妹,一手提著一籃子豬肉。把明天要賣的留在了裏正家裏。這一籃子肉加上骨頭也有二十來斤。


    加上昨天還有兩隻小野豬。夠吃幾天了。如果明天能買到鹽,醃一下放的時間能久一些。


    迴到家點燃燈,把豬肉都放一起。然後看到另外一間房間被妹妹今天收拾得差不多了,接妹妹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


    “小草,真能幹,把隔壁的房間收拾得那麽幹淨。”


    小草害羞的嘿嘿一笑。


    “你趕快睡吧!我把蠟燭弄了就睡覺。”


    “我能幫忙嗎?”


    “不用了,乖。沒有多少,一會兒就好了。”


    “好吧!我先睡了。”


    其實小草也睡不著,把蠟燭取出來,要敲得砰砰直響。小草就趴在炕上看哥哥取蠟燭。


    狗兒拿起刀往竹節那裏敲兩下,竹子就破了。然後一掰開,蠟燭就出來了。表麵雖然不是很光滑,但看起來還可以。


    一支,兩支,三支………很快就有一堆竹塊堆在麵前。


    狗兒拿來一個籃子,裏麵墊了幹草,蠟燭放在幹草上麵最後再用幹草蓋住。數了數,也有三十七支。


    看著還剩一些柴火,還是燒個炕吧。點燃幹草放進炕洞,然後把竹塊也扔進去了。最後把柴火也架了進去。


    做完這些後,熄燈上炕。雖然氣溫有所上升,還是暖暖的炕上睡著舒服。


    天還沒有亮裏正就起來了,穿上平時不怎麽穿的衣服。雖然有補丁,但也是幹幹淨淨的。


    “這麽早啊!”老伴兒也醒了。


    “嗯,記得等下叫兒媳婦去接小草哦。”


    “知道了。”


    裏正去櫃子裏麵摸了一個牌子掛身上。提著那籃子豬肉出門了。


    狗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到外麵有人叫“狗兒,狗兒,起床咯。”


    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搖了搖頭仔細一聽,還真是裏正在叫自己。


    “哎,朱爺爺。馬上起來了。”


    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其實再怎麽整理也是破破爛爛的,沒辦法啊!小草也醒了看著狗兒。“哥哥,你這麽早起床啊!”


    “嗯,哥哥要和朱爺爺出去,今天你去朱爺爺家吃好吧。”


    “嗯,好的,我可以和弟弟玩了。”


    “嗯嗯!去的時候要把門關好哦”狗兒交代了一番就提著籃子出去了。


    “小草醒了沒?”


    “醒了。”


    “哦!”裏正然後又對著屋子裏喊:“小草,你再睡一會兒,等下嬸嬸過來接你。”


    裏麵也沒有應,但小草聽到了。


    “她怕羞。應該聽到了。”狗兒解釋到。


    裏正笑了笑,“走吧!等下天就亮了。”


    裏正想著趁天沒亮出村,提著一籃子豬肉讓村民看到了難為情。


    還是裏正走前麵,狗兒走後麵。對村裏麵的路比較熟悉,摸黑也一樣能走。


    原來去鎮路要經過竹林,過竹林的時候天就開始蒙蒙亮了。


    狗兒沒拿什麽東西,隻有一點蠟燭。相當於提個空籃子。裏正提著三十斤左右的豬肉。對他來說也沒有多重。所以走得比較快,狗兒一路走,一路望。到處都是一片荒涼,毫無生機可言。


    走了大概一個半時辰的時候,逐漸看到了一些人,遠處有一座城門。一些人排著隊進城。官道上偶爾還有一些馬車。


    兩人走到了排隊處,也跟著排隊。挨個檢查,有些拿的路牌,有些人拿的路條。


    狗兒突然感到緊張了起來,很快就輪到他們了。一個兵丁惡狠狠的說到:“路條?”


    裏正沒作聲拿出了路牌,兵丁一看。“哦,上甲村裏正。這個小孩是誰”態度突然好多了,在這些屯兵村當裏正的多多少少都是有點軍功的。所以兵丁態度立馬要好多了。


    “我孫子。”


    “哦進去吧。”


    狗兒或者是皇浦雲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村莊叫上甲村,難道還有下甲村嗎? 其實他猜對了,還真有下甲村。


    往城門方向一看,蒼雲兩個字。雖然是繁體字,但是還是認識。


    怎麽字和我那個時候的古代繁體字一樣啊!是古代發展出現了分支世界嗎?狗兒(皇浦雲)提出了疑問。


    現在知道了這個鎮路叫做蒼雲城。走進城門,好像和外麵兩個世界一樣。什麽都有,酒肆、飯莊、當鋪、路邊也是各種攤販。雖然皇浦雲見過各種繁華,但在這個世界今天是見過最好的地方。有點眼花繚亂,還有一點不適應。


    各種香味傳了出來,現在身上沒錢,隻有吞口水的份。


    狗兒和裏正找了一個空地方把豬肉和蠟燭擺了出來,裏正也不知道價錢啊!狗兒更不知道,甚至狗兒不知道這裏的錢是什麽樣的。


    “要不,朱爺爺你去那邊問問豬肉多少錢一斤。”


    “好的。”裏正有點窘迫還是答應了。


    很快就迴來了。


    “肥肉十文一斤, 瘦肉八文一斤。”


    啊!瘦肉還便宜一些嗎?錢也是用文作單位嗎,看來差不多啊!


    擺了幾刻鍾一個問的人都沒有,後來一看也沒有稱啊。


    “我們去找個飯莊問問要不要豬肉。”


    裏正也沒有什麽辦法。


    “好的。”


    就朝著一個飯莊走去,店小二一看到裏正就問“大爺,吃飯啊!”裏正剛想開口。店小二看到狗兒就說:“出去,出去,要飯走遠點。”


    裏正不好意思的就拖著狗兒出來了。看著這家飯莊生意還不錯呢?城外麵的人都幹死餓死了,城裏麵飯莊還有這麽多有錢人吃飯。


    一個小的方麵就反饋了什麽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殘酷的現實啊!


    雖然有些氣餒還是朝第二家飯莊走去了。這家的生意看上去也不錯,這次兩個人直接朝一個掌櫃模樣的人走去。


    “老板,要豬肉嗎?新鮮的豬肉。”這次是狗兒開口的。


    “哦,你們怎麽進來賣豬肉了。”


    “我們鄉下來的,不知道在哪裏賣,自己捕的野豬,想換點錢買糧食。家裏麵幾張口等著張口呢。”


    掌櫃看了看狗兒,再看了看豬肉。還算好和新鮮。“哦,那你怎麽賣啊?”


    “老板,我也不知道多少錢,你說個價。”


    掌櫃聽狗兒這麽一說,想了想:“那我也不給你分肥瘦了,全部要了,九文一斤。”


    狗兒想了想,也合理。批發肯定比零售要便宜一些。“好的老板,謝謝老板了,真是個好人,一定會發大財的。”


    掌櫃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誰不愛聽拍馬屁呢,雖然知道是拍馬屁,還是愛聽。


    “小孩真會說話,小二把這些豬肉拿下去稱稱。”


    店小二聽到掌櫃的話:“好勒,掌櫃的。”很快小二出來了:“掌櫃的,豬肉二十九斤。”


    掌櫃對著裏正說:“老兄,對嗎?”


    掌櫃年紀和裏正差不多大,所以謙虛的叫了一聲老兄。


    裏正看了看狗兒,狗兒點點頭頭。:“對,對沒錯。”其實他們倆個也不知道有多重。


    掌櫃見他們認了,就用算盤打起來了二十九斤一斤九文,一共二百六十一文。


    “二百六十一文,那麽算一算對嗎?”


    “對的,掌櫃。”狗兒答到,狗兒早在心裏算過了。


    掌櫃驚奇的看著狗兒,這小孩會算賬。掌櫃拿出了一串銅錢數了二十六枚十文的,再拿出一枚一文的。遞給了裏正。“老兄,數數,對嗎?”


    “對 對 沒問題。”


    兩個人都跟著掌櫃數的時候數過了。


    裏正接了過來:“謝謝掌櫃的。”


    “掌櫃的你們要蠟燭嗎?”


    “你有蠟燭賣?”


    “你看看吧!”


    狗兒從籃子裏拿了一根蠟燭來,“掌櫃的,借個火。”掌櫃的從櫃台後麵遞了一個火折子出來。


    狗兒把蠟燭點燃了,掌櫃看了看,火還不小,說明照得比較光亮。還有一陣香味。


    “雖然看上去有點和其他蠟燭不一樣,但是有香味。”


    “你打算怎麽賣啊!”


    “掌櫃,你說多少?”


    “我雜貨鋪的蠟燭賣十五文一支,你這個賣不了十五文。我也要賺錢的是不是。”


    “是的。”雖然知道要壓價,沒辦法啊!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中。


    “那就五文一支,你看行不行。”


    一支五文,豬肉一斤才九文。這可比豬肉來得容易。狗兒這麽想著。


    “行。”


    狗兒把蠟燭全部拿了出來放在了櫃台上麵。“一共三十六支,你數數。”


    狗兒心裏有數,總共三十七支,剛剛點了一支。


    掌櫃數了數,是三十六支。又數了十八枚銅錢給了裏正。“蠟燭是你做的嗎?”


    “祖傳手藝。”裏正都懵逼了,祖傳手藝,我怎麽不知道啊。


    “哦,以後有蠟燭直接拿去隔壁的雜貨鋪,就說是我說的叫他收。”


    “好的,掌櫃的。”這老板產業真多啊!剛剛還祝別人發大財,別人是真有錢啊。


    掌櫃看著狗兒衣著破爛,但一點也不怯場,談吐有度。比這老爺子還遊刃有餘。


    “老板,謝謝了,以後還要麻煩你。”狗兒說到,暫時蠟燭是找到了銷路了。


    掌櫃心裏也想,一支蠟燭賣十文,也賺五文, 蒼蠅腿也是肉啊。就是量太小,雖然外觀不怎麽樣,好在有香味。應該也好賣。


    狗兒和裏正走出了飯莊,裏正現在還像在做夢一樣。就這麽賣啦?不可置信的看著狗兒,這好像不是狗兒一樣,但卻又是狗兒。哪裏出了問題?


    看到前麵有個饅頭鋪:“朱爺爺,我餓了。我們去買個饅頭吃吧!”


    裏正本來想說什麽的,加上自己也餓了也就沒說出來:“好吧”


    “老板,饅頭怎麽賣啊!”


    “兩文錢一個。”


    哇,真貴啊!狗兒覺得。


    以前一文錢兩個,漲得真快啊!裏正心在滴血啊!


    “來兩個。”狗兒還是要了 。


    饅頭鋪老板盯著狗兒,意思是給錢啊!看狗兒穿得破怕沒錢給。 裏正肉疼的遞過去一個銅錢。


    “給。”


    “好嘞!客官,兩個饅頭。” 遞過來兩個熱乎乎的饅頭,又找了六文錢給裏正。


    狗兒手不怎麽幹淨,還是拿著就開吃了。實在是餓了。還是細糧順口啊!


    裏正也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了,上次吃饅頭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啦,又香又甜啊。


    “老板,有水嗎?”


    “有水,馬上給你倒。”


    兩個喝了一碗水,雖然還能吃幾個,可是太貴,沒舍得。


    “朱爺爺,哪裏有賣鹽的。”


    “鹽?在官設鹽鋪買” 鹽在大宇朝也是不能私人販賣的,也是由官府把控的。


    兩個人就走去買鹽了,裏正知道地方,以前去過。又是好久沒買過鹽了。狗兒邊走邊看,一切都比較新奇,不是沒見過世麵,是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路過衙門,也好奇的往裏麵望望。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


    “前麵就是鹽鋪。”裏正用手指了指。


    看到賣鹽的還穿的是官府服裝,麵前擺著一堆有點黑烏的比較粗的鹽 ,旁邊是雪白雪白的細細的鹽。裏正問到:“官爺,現在鹽怎麽賣?”


    賣鹽的看都懶得看的說:“粗鹽三十文,細鹽七十文。”


    “漲得這麽多啊!”裏正都有點不想買了。但是缺鹽太久了,不吃鹽感覺都沒力。


    狗兒也從裏正的話語裏聽到物價上漲的厲害。


    “愛買不買。”賣鹽的不耐煩的說到。


    “買兩斤粗鹽。”細鹽還是太貴,舍不得啊!等我有錢了就買細鹽,狗兒心裏發出了豪言壯語。然後又自嘲了一下,真有出息,有錢了就買點細鹽。


    裏麵那個人稱了兩斤鹽,用紙一包,遞了出來。裏正接著往籃子裏麵一放。數了六個銅錢遞進去。


    狗兒勾手指算了算,用了六十四文錢了。用得真快啊!


    又一路走著,不時的有騎馬的經過、有轎子經過、還有醉酒的叫嚷著。狗兒是少見的穿得邋遢的在這逛的。


    怎麽迴事,災年沒有乞丐嗎?不應該有很多乞丐才正常嗎。


    狗兒沒想明白,看到了前麵的招牌掛了一個糧字。


    “朱爺爺,前麵是糧店嗎?”


    “嗯,是糧店。”


    “我們去看看。”


    快步來到了糧店,走了進去。糧店夥計正想趕狗兒的時候,裏正跟著進來了。也就作罷了。


    “大爺,買點啥?”


    “先看看。”


    有白麵,有大米,還有小麥,高粱。白麵。


    夥計也介紹起來“白麵四文一斤 大米從外地運過來的要八文一斤 ,小麥二文一斤,高粱米一文一斤。”


    “什麽都漲價了啊!”裏正皺著眉。


    夥計聽著後“是啊,幹旱幾年了,不貴才怪呢。”


    裏正聽了有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隻有大米從外地運過來,看來這些商人平時屯了不少啊!賣了兩年了還沒有斷貨。狗兒心裏估計。


    “朱爺爺,買點白麵吧!”


    “太貴了,我們買小麥吧!買迴去自己磨。”


    狗兒想想也是,現在雖然賣到了錢,還是要節約啊!


    “好,那就買三十斤小麥,再來十斤高粱米。”


    夥計一聽,雖然買的是小麥,現在能幾十斤這樣買的除了城中的大戶,看他們的衣著也不像城中的。這也算大客戶了。


    “好嘞,馬上給你稱。你們帶袋子了嗎?”


    “沒有帶。”兩個人同時迴答到。


    “看客官買這麽多,送你們兩個。下次買糧記得帶哦!”這夥計也是個機靈之人。


    很快,夥計拎著兩袋出來了。


    “掌櫃,結賬,三十斤小麥,十斤高粱米。”


    “老爺子那邊結賬。”夥計手一指。


    “好的。”


    “誠惠七十文。”掌櫃客氣的說到。


    裏正數出七枚銅錢遞給了掌櫃。裏正到現在手還有點抖,好久都沒有碰過銅錢了。也同時感歎花錢如流水啊!


    裏正用手掂了掂小麥和高粱米。嗯,夠稱。把小麥放自己籃子裏,狗兒眼疾手快的把高粱米裝自己籃子了。不好意思全讓裏正提著。


    “狗兒,天也不早了,我們往迴趕吧!”


    “好的,還有什麽要買的嗎,朱爺爺。”


    “沒有了嗎,沒有了。”


    裏正也不知道還有什麽要買的,現在的要求能果腹就是最大的滿足,哪還有其他的欲望啊!


    兩個提著籃子就往城門方向走去,心情都不錯。很快就出城了。兩個人很快都提累了,就坐著休息。


    “朱爺爺,我父親和朱叔他們什麽時候能迴來啊!”狗兒把很就的疑問發了出來。


    本來心情挺好的,馬上愁眉不展的歎了口氣“哎!誰知道呢。一點音訊都沒有。不知道邊境那邊怎麽樣了。”


    狗兒沒有得到答案也不再問了。


    “朱爺爺,我休息好了,迴家吧。”


    “走吧!”裏正突然一拍腦門。


    “我們怎麽這麽傻啊!提著走多累啊!直接扛著麻袋多輕鬆。”


    把麻袋往肩上一放,感覺是好多了。步伐也快了。扛著糧食,口袋有錢,美好的生活好像在向自己招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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