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不過以王夢奇的犯罪周期,至少得是明天。”


    “我們先去看看。”


    “現在啊?”


    蘇菲堅持如此,於是二人來到郊外一處廢棄工廠,當二人走近的時候,門口麵突然冒出一個人,低聲喝道:“舉起手來!”


    蘇菲一看,那人是專案組內的一名警察,對方也認出了她,說:“蘇警官,你們怎麽來了?”


    “想過來看看,你們來了多少人?”


    “六個,隊長覺得嫌疑人今晚可能會來安置藏炸彈,讓我們過來盯著。”


    “我可以進去看看麽?”


    “就是一個普通的廢棄工廠,都搜過了,沒什麽,隨便看吧!”


    派來的警員有四人埋伏在廠內,三人分布在周圍,他們都把車停在很遠的地方,以防暴露。


    但蘇菲想,王夢奇一定會料到這一點吧,警察不可能不派人來現場埋伏,而且為什麽這次的地點這麽偏僻,根本就不會有人來,這次他的“獵物”到底是誰呢?


    想著,她爬上樓梯,一路來到天台上,這裏風很大,在耳邊唿嘯著。


    蘇菲問:“顧淩,你覺得王夢奇做的事情對嗎?”


    “從法律上來說……”


    “我當然知道法律上是不對的,但從你心裏出發呢?”


    顧淩想了想,迴答:“我始終反對以暴製暴,他可以把那些罪犯的資料交給警方。”


    話是這樣說,可蘇菲想,王夢奇也許壓根不信任警方,或者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什麽足以定罪的證據,他一個人在對抗一個兇惡且隱蔽的罪犯團夥。


    眺望四周,這時,遠處的建築上有一道亮光在閃爍,蘇菲掏出打火機,在半空中劃動,顧淩驚訝地說:“你在幹嘛?”


    “看不出來嗎?”


    顧淩發現蘇菲在用火光寫字,是字母“h”和“m”,那是“恐怖思維”的英文縮寫,他驚訝地說:“對麵是王夢奇!?”


    “我不確定,我隻是在想,他現在會不會正從周圍觀察這裏!”蘇菲揮了五分鍾,遠處那道微弱的光消失了,蘇菲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近乎於博弈。


    王夢奇有沒有可能看到是一個疑問,看到能否理解也是未知,理解了會不會去遊戲中見麵更說不準。


    “撤吧!”蘇菲說。


    迴到賓館,蘇菲跟著顧淩一起進了房間,打開他的筆記本,登陸“恐怖思維”的遊戲界麵。


    顧淩好像明白了她的意圖,問:“你想和他在遊戲中會麵?”


    “如果能見到他本人,聽聽他的故事,不是更有幫助?”


    “你在同情他嗎?”


    蘇菲沉默了一會,說:“同情,不是人類很正常的感情嗎?”


    “你這樣很危險!!!”


    “我是為了查案,那個地方的環境你也看了,根本不可能發生第四起爆炸案,我們是在刻舟求劍,爆炸案絕對會發生在別的什麽地方!假如我們能在爆炸發生之前找到他,豈不是比刻舟求劍更有效果?”


    “你認為他會在遊戲中見你?這想法太誇張了吧?”


    “不試試怎麽知道!”蘇菲撥通趙應龍的電話:“趙應龍,我需要你的車,遊戲中白鳥廣場見麵。”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級,二人共用的帳號已經有了一些等級,不怕在街上隨便被人打死,來到廣場之後,趙應龍把車借給蘇菲,然後她駕來到那座廢棄工廠。


    廢棄工廠的還原度並不高,大概是因為位於郊區,不過周圍也沒有別的玩家,這裏很安全。


    蘇菲就在這裏掛機等待,心裏迴想著案件的種種細節,顧淩去弄了些吃的,吃完他陪著蘇菲一起等,轉眼到了晚上十一點,顧淩哈欠連連,蘇菲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說:“困了你就先睡。”


    “不好意思,我實在困得不行。”


    顧淩躺下就睡著了,蘇菲獨自喝著啤酒,看著屏幕,閑得無聊,她就割周圍的草來消磨時間。


    這時,一個刺客出現了,蘇菲嚇了一跳,準備戰鬥,對方開口說:“你是今晚發信號的警員?”


    蘇菲暗暗狂喜,他真的看見信號了,點擊私聊,迴答:“但不是一般的警員。”


    “知道我是誰嗎?”


    “我們正在追的人。”


    對方的帳號不高,而且選擇的是比較低調的刺客,看來王夢奇玩這個遊戲的目的,隻是為了搜集情報。


    蘇菲說:“這個遊戲裏是無法定位的,我引你出來不是為了抓你,我想聽聽你的經曆。”


    “那些不都寫在你們的檔案了。”


    “不,我想那些不是真相……”蘇菲把自己的推理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王夢奇一動不動地聽著,迴答:“看來你查了不少東西。”


    “真相和我說的一樣嗎?”


    “華超是我的朋友,一個非常好的朋友,我們的交流主要都是在網上。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曾慷慨地幫助過我,並且我們有許多許多的共同話題。”


    “每天晚上,我們在電腦前各做各的,隨時隨地交流,發表對番劇的看法,分享在網上看到的有趣東西,或者聊生活上的瑣事,或者一起打遊戲,每個夜晚都像有朋友陪在身邊,特別開心,兩個大男人如此親密,我知道會被人想歪,但我們真的就隻是朋友,或者說是摯友。”


    蘇菲迴複:“想歪是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經曆過深刻的友情,很多人總是把熟人誤當作朋友,真正的朋友,一生之中,兩三個都很難擁有。”


    “你的附和倒是很動聽。”


    “我隻想了解你。”


    “你知道我的愛好是什麽嗎?製造炸彈,也許我有戀災癖,我總是會幻想在人群稠密的地方放上一顆炸彈,砰的一聲,引發各種奇妙的連鎖反應……這種幻想會讓我很興奮,我也對我的癖好感到害怕。”


    “當你遇到一個童癖、露x癖的時候,罵一句變態就完事了,可如果老天捉弄,讓你生來就是這樣的人,那又該怎麽辦呢,隻能壓抑在內心,模仿周圍的正常人生活。”


    “因為你喜歡的東西恰好在人類道德許可的範圍之外,你的滿足隻能停留在幻想和理論層麵,我喜歡爆炸,生來如此,但我也是一個好人,我永遠不會去現實中傷害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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