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芳哼哼道,“店裏一天到晚來來往往那麽多人,要是每個人都要秤兩迴,我還要不要開店了?”


    經過昨天在鎮上那麽一鬧,兩家也有了矛盾,隻要她咬定當麵不再稱,等楚俏離開店裏,是缺斤少兩還是故意抹黑,那可就兩說了。


    楚俏見她神色悠然,似乎咬定了她妥協一樣。


    想成心給她找不痛快,也不挑個好點的時機,那可真怪不著她。


    誰說豆腐一定要論斤?論塊明眼人不也瞧得出來?


    她也不急,掃了一下坐在店門外頭的幾個鄰舍,冷淡一笑,“嬸子不稱也成,那我就叫鄰居們瞧瞧,往常他們買的豆腐有沒有這麽小塊的?”


    朱秀芳到底還是顧著店裏的口碑,心道憑這小蹄子的聰明勁,還真糊弄不了。


    “行了行了,”朱秀芳趕緊把油紙盒搶過來,“要不是你們夫妻存心敗壞我家阿蘭的名聲,我會故意找茬麽?”


    說著她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又切了一小塊豆腐上去,遞給她,“趕緊走吧,真是晦氣。”


    “嬸子,您不把那話說清楚,我還走不了!”楚俏也怒了,屢屢跟她作對,她心情還不美麗了呢。


    楚俏不由揚起聲道,“昨兒在鎮上要不是你先湊上來,繼饒會說實話麽?況且我可沒說秋蘭半句不是,您想出氣也得找對人?”


    她也覺委屈,“我不過就是來買塊豆腐,您都能給我切少了,要是買別的還不得坑死我?”


    她炮語連珠,又故意嚷嚷,一下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朱秀芳吃癟,也不想忍氣,又道,“說到昨天,楚俏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一個軍人牽扯不清,鬧得人家媳婦記恨你?我還奇怪呢,我家阿蘭生性單純,從不與起爭執,怎麽一到部隊,就鬧得人心不和?”


    這種烏龍秋蘭竟也敢說出口?


    楚俏清漓的眸子噴出怒火,“嬸子,秋蘭真那麽說?”


    朱秀芳見她臉色分外難看,一下樂了,她居然還招惹了鄰舍來,正和她意,“怎麽,被我說中心虛了?要不是那軍嫂對你懷恨在心,又怎麽會挑唆我家阿蘭?”


    梁羽和秋蘭根本就是半斤八兩好吧?


    “胡謅八扯!”楚俏怒目而瞪,“繼饒都不曾說我什麽,她有什麽資格碎嘴?”


    “明明是你作風不正,竟還怪起阿蘭來了?”朱秀芳還留了大招,反問迴去,“你男人不說什麽,還不是被你蠱惑了去?我說你怎麽短短兩個月就瘦下來了呢,小小年紀就勾得男人團團轉,要不怎麽鬧得那對夫妻離婚了?”


    楚俏被氣得星眸裏蓄滿淚水,眉目冷然,“那照嬸子的意思,秋蘭每天早上巴巴跑去蹭嫂子的車,嫂子請酒她也跟著去,人家吵架她也湊上去,最後還跑到嫂子家裏住夜,非親非故的,她豈不是更是別有用心?”


    朱秀芳鼻子裏出氣,“要不是繼饒把她趕出來,她一個人孤苦無依,又豈會住到別人家裏頭?”


    楚俏還未開口,就聽耳邊響起一道冰冷的嗓音,“我為何趕她走,嬸子不是一清二楚?老話重談有什麽意思?”


    陳繼饒還是放心不下,一來果真就聽朱秀芳喋喋不休。


    這事還沒完沒了了!真是火大!


    他幾步走到妻子身邊,絲絲的馨香縈繞鼻息,他隻覺得安心,對著朱秀芳又是麵色沉冷,“嬸子要是覺得我們夫妻二人欺負了她,隻管叫她迴來當麵對質,看看是誰欺負了誰!”


    “就為了這麽點不明不白的事,就缺斤短兩,秋家怎麽說也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家,嬸子就不怕丟了秋叔的臉麵?”


    田叔正坐著抽旱煙,不由坑聲道,“秋蘭她媽,這事你做得可不對。繼饒都不覺得自個兒媳婦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你個外人瞎說啥?不說別的,秋蘭一個姑娘家,聽說先前陳二嬸還私自請過媒,照理她該避嫌才是。進了城還非擠到人家夫妻中間,恐怕不合適吧?”


    “就是,秋二哥不正城裏當大官麽?難道騰不出地兒給秋蘭住?聽說部隊離市裏還有好長一段路呢,她非折騰來折騰去,不會是別有用心吧?”有人附和。


    朱秀芳一見勢頭不對,心裏一緊,怕是多說多錯,趕緊揮手趕人,“行了,都散了吧,豆腐也給你稱好了,趕緊走吧。”


    就她這待客之道,要不是村裏隻她一家小店,當楚俏願意來?


    跟她計較反倒浪費精力,楚俏也不願跟她廢話,拎著豆腐扭頭就走。


    反正過幾年市場自由了,村裏爭先開店,朱秀芳的店遲早關門!


    楚俏不屑與她爭吵,拐過小路,忽覺腰間一緊,男人的大掌已扣住她的腰肢。


    大白天,指不定走哪兒就冒出個人來!


    她臉一紅,“手放規矩點。”


    “這兒路窄,你小心些。”男人卻當沒聽見一樣,經過籬笆旁的石埠,還不忘將她手裏的豆腐和豬肉提過來。


    想著朱秀芳口不遮攔的話,他思量出言,“明兒要是缺了什麽,我去買。那些話你聽聽就算了,別放在心上。”


    “我又沒做虧心事,不怕她說什麽。”楚俏淡笑,“再說,當初那麽多閑言碎語我都聽過,沒想的那麽脆弱。”


    想著她自暴自棄那會兒,名聲臭得不像樣,還不是照樣過來了?


    要不是因為救他,她也不至於落得那麽淒慘。


    想著成婚前,除卻去過兩趟醫院,他還從未單獨上門看過她,男人心裏慚愧,執起她的手捏了捏,承諾道,“放心,以後我會對你好。”


    這人怎麽煽情起來了?


    楚俏生怕落淚,別過臉去,“陳營長的爛桃花數不勝數,那可難說。”


    這小妮子竟不信她!


    男人幽深的眸子停在她精巧玉白的耳垂上,真想咬一口,吸了一口氣問,“俏俏是不放心我麽?”


    “放心,怎麽不放心?”楚俏正話反說,“橫豎我手頭有錢了,你要是敢再欺負我,我就把錢全拿走,再也不見你!”


    她也賭氣一說,男人卻是聽進去了,指腹細細滑過她白淨的手,斂下眉眼,似在沉思。


    這話似乎不合事宜。


    楚俏摸了摸鼻子,笑問,“其實你早想著要分家了吧?”


    不然,怎麽會去郵局查賬又去找大哥呢?


    “嗯,去找大哥本就想說了,不過他正和一個女同事關著門開會,就沒多說。”他走在前頭拉著她的手,不忘叮囑她,“日頭大,你靠籬笆走。”


    籬笆裏正是菜地,劉少梅聽小叔隨口一說,卻是上了心,丟了手裏的菜,湊到籬笆邊問道,“繼饒你說紀濤和一個女人關起門來開會?”


    楚俏一下就聽出劉少梅話裏的意思,拽了一下丈夫的衣角輕輕搖頭。


    陳繼饒也相信大哥不是那樣的人,隻道,“外頭吵,大哥最近挺忙,大嫂別多想。”


    劉少梅低低應了一聲,倒沒多說什麽,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悶頭迴去撿起青菜,慌不擇路地往外走。


    午飯過後,男人躺在床上,開著風扇也覺得熱,索性把襯衫也脫了,露出肌理分明的上身,雙臂枕在腦袋下麵,見楚俏還拿著抹布蹲在那兒擦拭桌腿。


    他不由覺得好笑,索性起身,把手從她小腹一橫,將她整個人帶起來放在床。


    冷不丁來這麽一出,楚俏嚇得一身熱汗,但也不好叫嚷著,咬著唇捶打著他結實的手臂,“你幹什麽?”


    男人唇角一勾,“陪我睡會兒。”


    “……”他是三歲小孩麽?


    以前他有任務,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也是常事,而且他早睡早起,從沒見他中午休息過。


    男人似乎探出她的想法,隻道,“習慣隻可以培養的。”


    可誰告訴這男人到底怎麽迴事?


    楚俏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急忙伸手抵住他結實的心口,“不是說午睡麽,一會兒就三點了?”


    男人頭一迴覺得白日如此漫長,摘掉抵在胸膛的手放在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間,平複著急促的唿吸,扣住她的下顎,吻了吻她裸露的肩頭,壓抑道,“快睡吧。”


    這到底是誰陪誰午休?


    楚俏狂汗,索性滑到床尾,抽出一本畫冊來,天氣太熱,她也不願縮迴男人的懷裏,翻開畫冊擋著他的視線,半躺道,“你睡吧,我不出去,就在這兒陪你。”


    男人墨一樣的劍眉一挑,也挪到床位半躺下來,手一橫,搭在她光潔的肩頭上,倒沒打斷她看畫冊,隻是小動作不斷,一會捏捏她的手,一會親親她光裸的頸項,擾得她避著。


    楚俏生氣了,“要不我到書桌那兒看?”


    “別去了。”男人摁著不讓,楚俏隻得聽之任之,窩在他懷裏任他揉揉啃啃。


    懷裏的身子越來越軟,頭慢慢倚在他肩上,他看了她一眼,昨夜她就睡得少,早上忍著沒叫醒她,但她一貫嗜睡,終於知道困了,眼皮耷拉著上下打架,還搖搖頭振奮一下睜著眼繼續看。


    有這麽好看麽?這小書迷。


    看她撐持著精神的模樣,男人隻覺得好笑,便垂下頭親她的麵頰,柔聲哄著,“乖,睡吧,下次再看。”


    她模模糊糊地扭向他,呆萌呆萌的,男人見她舍不下畫冊,忍不住低頭又吻了一下她幹淨的額頭。


    上午就跟打架似的,楚俏是真的累了,眼皮子漸漸合上。


    他索性抱了她橫臥在腿上,像抱著小嬰兒一樣,頭枕在他的臂彎裏,眼皮微眨想睜開,他便輕輕輕晃著她低聲哄著,一邊哄一邊吻,她轉頭蹭著埋進他胸口,手伸過來抱著他的腰,沉沉睡去……


    男人俯首細細凝視著她清麗溫婉的麵容,忽然想到一個詞——歲月靜好。


    原來軟玉在懷是這樣奇妙的感覺,好吧,雖然很熱,但他總歸是熱得舒爽。


    她是這樣美好,聰敏伶俐,性子溫順,從不恃寵而驕,就算手筋受不得重力也不防事,反正不必她下地幹活,他也有本事養著她,也情願縱著她……


    楚俏醒來還是他叫的,初醒她還得發一會兒呆,揉著頭發問,“幾點了?”


    “還早,才五點。”男人單膝跪坐在床邊,抬手理了理她的頭發,眼裏透著一絲愧疚,卻避開不談,隻道,“知道你怕被二嬸念叨,快起來做晚飯吧,我去幫忙。”


    他喜歡隱藏情緒,不過跟在他身邊也有一陣子了,楚俏還是猜到一點,睜著迷蒙的雙眼望著男人,“出什麽事了?”


    桌邊還放下搗好的藥汁,男人捧著她的手腕,一點點把紗布解開,見她細骨分明的手背已腫得肥厚,不由心疼,“怎麽傷得這麽重?待會兒還是別做飯了,叫二嬸去!”


    “沒事,我可以幫忙燒火,”楚俏抬頭望著他,摸了摸他的板寸,“你好像不高興了。”


    男人手微微一頓,隨即繼續給她換藥,低著頭說道,“宗慶要調走了。”


    “怎麽會?”楚俏輕逸出聲,也太突然了,“就算要調走,也沒有那麽快的吧?”


    男人上好藥,又用紗布細心地纏好,慢慢解釋道,“是他父親親自批準的,他手下的一營由我接管。這次他連交接工作也是在電話裏交代的,看來離婚對他的陰影還是很大。”


    孩子沒了,又失了婚姻,他怎麽會不傷心?


    楚俏歎息,也知丈夫當他是好兄弟,於是寬慰他道,“楊營長去了基層,於他而言,反倒眼不見心不煩了,你別太難過。”


    陳繼饒扯出一記笑意,“嗯,他和梁羽離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也真心希望他找到幸福。隻是打從我入伍,就和他吃住在一塊,朝夕相處也有六七年了,以後見麵的機會怕是不多。”


    “你們是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即便不見麵,也是磨滅不了的。”楚俏握著他的虎口,笑道。


    “你倒會安慰人,”男人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扭過頭去,“隻是,許隊命我明天晚上就得歸隊,我怕是沒法陪你去把錢要迴來了。”


    楚俏明白,他肩負的責任重,不願他為難,隻道,“沒關係,到時叫上大嫂,她娘家不是還有個弟弟麽?一塊叫上,我有法子叫他們把錢吐出來,不過可能要多費些時日。”


    他和她好不容易才和好,哪怕隻是幾天,男人也是真的不願意分開,況且對方還是放高利貸的刺頭兒,他總是不放心,“還是別去了,我可不想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楚俏一笑,“你放心,我有法子讓他把錢雙手奉上,也不會傷著自個兒。”


    “可我不願讓你去冒險。”男人一句話氣得楚俏跐溜一下跑出房間。


    夏日的白晝長,晚飯過後,楚俏拎了張凳子,坐在庭院外的樹底下納涼,一旁熏著辣尾草,倒也沒蚊子咬。


    男人拎著水從澡房出來,就見她蹲在那兒,拿著根樹枝勾勾畫畫。


    他幾步湊上前,也蹲下來,“水給你提進澡房了,快去洗洗,別生氣了,嗯?”


    八百塊錢呢,想想就心疼。


    楚俏別過臉去,不搭理他。


    男人一歎,“真的那麽想去?”


    她再默,他隻好妥協,“那我再想想別的法子,總之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先去洗澡吧?”


    楚俏這才笑了,“吃飯的時候大嫂不是說了嘛,等她弟弟一迴來,就一起去。”


    他揉著她的臉,又道,“大哥那小舅子隻怕也是個膽小怕事的,跟著去也沒什麽用,到時我還是去城裏找幾個退伍的老戰友陪你。”


    楚俏中午睡得飽,夜裏反倒精神得很。


    陳繼饒洗了冷水澡迴房,屋裏煥然一新,床上的枕套和被單都是嶄新大紅的,窗子的剪紙也還透著新意,一切恍若迴到新婚那夜。


    男人見她正抱著一雙嫩白的腿坐在涼席之上,擺著一本書看得入神,領口低了,那對玲瓏有致的軟雪若隱若現,她也毫無自知。


    男人見狀,竟不爭氣地咽了下唾沫,想著還得隔幾日才見到她,索性也不壓抑體內的氣血,一把扔掉手裏的毛巾。


    他坐在床上,用手指將她的下顎抬起,深邃的眸子直視那一抹秋波,聲音低沉而壓抑,“俏俏,我一迴部隊,咱們得好幾天沒在一起呢。”


    “以前我不也在家裏呆了半個多月麽?”楚俏瞧著他貼過來的陣勢,一想起昨夜的他的勇猛與熱辣,耳根就燒得慌。


    “那不一樣,”她眉睫直顫得他心癢,忍不住俯下身,薄唇輕柔而憐惜地吻上她的粉唇。


    未幾,他離開,沉聲開口,“俏俏,這兒才是咱們一起度過新婚之夜的地方,隻是那時你我還不相熟……第一次我們開始得太糟糕,我想給你一個完整的洞房花燭夜。”


    完整的洞房花燭?她總還是期待的。


    楚俏眉眼深斂,她承認自己被他的深情蠱惑了,深深凝視著眼前的男人,眸色也泛著情意。


    陳繼饒怎麽說也是血氣剛盛的男人,哪裏忍得住妻子這樣直白熱切的眼神?


    他深邃的黑瞳一下浮起幾分急切,飛快地橫手攔腰,急急切切地將她安置在大紅的枕間,豔紅的枕套,白皙的麵龐,刺得他氣血愈盛,莽莽撞撞地就俯身而下。


    “可是孩子……我還沒準備好……”她輕逸一聲,柔嫩的唇瓣一下被他牢牢堵住,楚俏這下不止耳根紅了,全身都一下燒了起來。


    男人微微一頓,對於她這個年紀而言,要孩子也不算小了,隻是她剛從學校出來沒多久,怕是一下子沒辦法適應,他啞著聲音,“放心吧,我會想法子。”


    “嗯——”楚俏隻覺得小舌都被他親麻了,作勢要推他,卻一下天旋地轉……


    她一瀑墨發飄散在頸間,一下不得其法,懵懂純淨的眸子透著羞赧,唇色已被他吻得一片緋色。


    男人的薄唇點火一樣,在她鎖骨間來迴碾咬,楚俏卻是發覺脊梁一涼,他已單手解開了她內衣的扣子。


    這人究竟是經驗豐富還是無師自通?


    雖也有前兩次的經曆,但都是他主導,楚俏不甘心,索性也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子,偏偏手抖得不成樣子。


    他竟莫名生了閑心,摁住她的手腕,輕笑出聲。


    楚俏抬頭,隻見他滿眼戲謔,擺明了捉弄她。


    她氣赧,湊近他寬厚的肩頭就咬了一口,一顆狂跳不止地心卻是漸漸踏實下來,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肩背,湊上紅唇在他臉頰落下一吻。


    男人的腦海裏一瞬“轟”的炸開,俯下身再度截住她緋紅的唇瓣,大手肆意點火……


    楚俏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酸痛難忍。


    她好不容易穿上衣裳,正在梳頭發,就見他推門而入。


    男人神色自若,眼裏泛著認真,從身後抱住她,矮下身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隻道,“累不累?”


    楚俏腦子“轟”地一下咋了,臉色通紅,“還好。”


    男人笑笑,“俏俏,還是別去了,我們一塊迴部隊去。”


    不就是八百塊錢麽?他尚且還不放在眼裏。


    頭發打結,楚俏手一頓,“不是說好了讓我去的麽?”


    男人鬆開她,摘掉梳子,扳過她的身子,抵著她的額頭說道,“俏俏,我算過,咱們手頭的錢給你治手足夠了,每個月的津貼,除卻定期給嶽父嶽母和二叔寄點,剩下的足夠咱們過日子了。”


    “你還想到了爸媽?”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詫異問道。


    男人淡淡一笑,以手為梳,替她把頭發理順來,“爸媽隻有你和你姐,你姐又總不著家。我既然身為女婿,也就是二老的半子,自然也該和你一起照顧他們。”


    “可是……”她還是有顧慮,“二嬸怕是有意見。”


    男人耐心說道,“之所以堅持分家,一是怕你受苦,二來也是分清楚了,咱們不跟她吃住在一起,錢在自己手頭上,給誰她也不知道。就是她有意見,說就由她說去,咱們在部隊,管她做什麽?咱們也別惦記那點小錢,就當是與她們劃清界限,咱們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嗯?”


    雖然惋惜,但他也將家人納入將來的考慮範圍,楚俏心下感動,點了點頭,“好,我跟你迴部隊,以後咱們安安心心地過日子。”


    男人展顏一笑,捏了捏她的耳珠,“快去洗漱吧,行李已經收拾好了,吃點東西再去乘車。”


    楚俏往桌麵那兒一掃,果真瞧見一個行囊直挺挺地立在那兒,一時之間她竟有種被拐的感覺。


    楚俏從房裏出來,就聽陳繼濤數落劉少梅,“就在家裏頭帶個孩子,那不是你該惦記的!我看你就是閑得慌!”


    劉少梅滿臉委屈,卻也不敢多說一句,陳繼濤見楚俏夫妻出來了,也收了聲,笑問,“今天就迴部隊?”


    “嗯,有緊急任務。”他眉色一掃,轉身叫楚俏去洗漱。


    “正巧我今天也得到鎮上,不如一塊走吧?”陳繼濤已經能夠打聽好了,“田嬸說她家鐵柱正好開拖拉機,正好搭個順風車。”


    大哥夫妻之間的事,楚俏也不好過問,去了灶房,卻見劉少梅跟進來端饅頭,臉色不佳,“楚俏,看到我被繼濤罵得那麽慘,你很得意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婚夫不請自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玲瓏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玲瓏絳並收藏婚夫不請自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