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請你繼續在家裏頭住下去!”男人咆哮,風馳電掣地抓住她的手腕,嚇得她連連連連尖叫,他心裏沒有半分憐惜,“給你半個小時,你要是不從我家裏頭滾出去,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是瘋了才會讓這個歹毒的女人住在家裏頭,也不知她背地裏還對俏俏做了什麽。


    秋蘭見他陰沉的臉駭得驚人,什麽也顧不得了,直接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聲嘶力竭,“繼饒哥,你從來不會吼我的,為了一個楚俏,你竟叫我滾?可明明,我才是你原本該娶的人,她憑什麽?”


    二嬸托媒說親隻不過是一出烏龍,她憑什麽以為他對她有情了?


    男人隻覺死皮賴臉黏過來的令人作嘔,他大手一用力,隻見秋蘭毫無征兆地跌落在地,嘴裏痛唿哀哉。


    “就憑我在意她,不成麽?”他冷冷開口,要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他早一拳揮過去,自然不會上前去扶她!


    此時正是買菜的時間,樓前來來往往,這吵吵嚷嚷的一幕,沒幾句話就引來吃瓜群眾的圍觀,甚至還有人為秋蘭打抱不平,“可憐見的妹子,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


    “陳營長這是怎麽迴事呀?往常不是挺厚道的麽?怎麽對著一個小姑娘發那麽大的火?”


    秋蘭一聽,勢頭似乎對她有利,哭得更大聲了,“她不就是救了你一命麽?我也情願為你去死,隻不過她占了先機而已!可當初二嬸說親,我在她前頭的呀!論相貌我不比她差,論家世,我比她好,她也就多讀了兩年書罷了,可為什麽你偏偏在意她?”


    此話一出,又是引得吃瓜群眾震驚不已,“沒想到這妹子是個情癡呀,要說這陳營長也真夠有魅力的,竟引得上演了一出二女爭夫的戲碼!”


    “不會是陳營長家裏頭的那位吹了什麽枕頭風吧?”


    陳繼饒強忍著怒氣,卻不想別人誤會了楚俏,隻道,“秋蘭你是不是從沒喜歡過別人,心裏永遠隻有你自己?你不知道,當你足夠喜歡一個人時,皮囊真的不重要,我在意的是她的品性。至於我選誰,從來沒有先來後到之分!娶她,完全是我自願。而早在我成婚後的第一日,我就跟你說清楚了,二嬸托媒找你說親,這事兒我並不知情,我也不曾推脫,隻當欠了你一份人情,但這和俏俏沒有半分關係!”


    “怎麽和她沒關係?她當著你的麵,自然對我親如姐妹,可你不在家,她的青麵獠牙就露出來了,前晚她連飯都不給我吃,你以為她又好到哪兒去?”當麵被戳穿,秋蘭也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陳繼饒本來還想給她留點顏麵,但沒想到她那麽不依不饒,不想和她白費口舌,“既然你對我們夫妻多有怨懟,我就不強求了,畢竟我們也不歡迎某些借別人名頭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的人?”


    他竟真的說出口?


    秋蘭滿腹委屈,咬著牙道,“好,好得很!”


    男人急著去找楚俏,正好撞見滿臉羞愧的楊宗慶,他無心多說,隻點個頭就去找許良請假,還得借車。


    到底是夫妻間的私密事,陳繼饒隻說因圖紙一事誤會了楚俏,她執意迴家。


    自打陳繼饒來部隊,許良就沒見過他緊張過誰,他也聽了這事和梁羽有關,這次隻怕誤會不淺。


    他點了點頭,拍著陳繼饒的肩頭,道,“這次弟妹真是受天大的委屈了,她性子好,可你也別肆意揮霍。小兩口過日子,可不得男人忍讓著點,你找著了人,可千萬哄住了。”


    陳繼饒點頭,準備拿了車鑰匙就往車庫走去。


    沒想到楊宗慶已經等在那兒了,他揚了揚手上的車鑰匙,道,“繼饒,實在對不住,車站那麽大,弟妹要是有心躲你,你一個人也難找,要不我陪你去找吧?”


    男人也並非恨屋及烏之人,隻不過到底心生嫌隙,他想也不想地拒絕,“不用,你忙你的去吧。”


    楊宗慶一貫仗義,再者說,這事也是因梁羽而起,他又怎麽忍心袖手旁觀,“繼饒,你我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會給弟妹一個滿意的交代。不過眼下還是先找到人要緊,我聽說你們昨晚吵得不輕,弟妹一個人跑了出去,要真出個好歹,那我這一輩子都沒法心安了。”


    他出身不低,這迴卻把姿態擺得低了又低,陳繼饒也不好再拒絕,隻道,“麻煩你了。”


    兩人一道上了車,楊宗慶也知他心神不穩,搶先坐上了駕駛座。


    一路上,陳繼饒的臉色也是陰陰沉沉的,估摸著稍微一擠就能滴出水來了,“你開快點!”


    他心想,她收拾了家裏的東西才走的,應該不會走太遠。


    楊宗慶腳下暗踩油門,可景山到市裏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路麵顛簸,想開快也沒法,見他神色焦急,出言安撫道,“繼饒,你也別著急,弟妹也不是小孩了,總歸會顧著自己的。”


    陳繼饒無心聽他多說,深沉的眸子盯著前頭,眉頭緊蹙,唯一的念頭就是早點找到她。


    可這青山環繞的路上,根本找不到楚俏的身影,男人臉色越發陰鬱,緊握的手滿是汗。


    楊宗慶見他一語不發地盯著前方,暗自歎了口氣,以前即便是生死關頭,也不見他這般緊張過。


    “繼饒,你和弟妹……到底怎麽了?”雖是夫妻之間產生口角也是常有的事,但他總覺這次似乎分外嚴重,於是忍不住問出口。


    男人拚命壓抑著焦灼,隻道,“去火車站!”


    楊宗慶望了他一眼,不再多問,腳上一踩油門,扭轉方向盤,吉普車來了個漂亮的漂移,飛快朝火車站奔馳。


    沒多久,車子一拐,前上方燙金的“景城站”三字赫然映入眼簾。


    陳繼饒甚至不等車子聽穩,就跳了下去,腳步矯健地朝裏頭走去。


    車站裏擁擠不堪,目光所到之處都是行人和行囊。


    熙熙攘攘那麽多人,怎麽找?


    男人腦子飛快一轉,直接朝廣播室走去,值班的人員見他一身闊挺的軍裝,英俊的臉上滿是焦急,頓時楞在那兒。


    陳繼饒低頭,把手伸向口處的口袋,他越是著急越是不得其法,解了好一會兒,才從兜裏掏出巴掌大的軍官證來,拍在桌麵上。


    響動驚得值班的廣播員迴過神來。


    男人深眸凝著她,道,“麻煩幫我找一下我太太,她叫楚俏。”


    說著,他執起筆,在白紙上落下兩個遒勁有力的字,他想著她也許不願意見自己,想了一下,又道,“你就說是她母親從老家過來看她。”


    楊宗慶緊隨其後,聽著他如此睜眼說瞎話,不知該笑還是哭了。


    播音員見他一身軍裝,瞧著也不像騙人的樣子,倒沒有拒絕,拿起他寫過的稿子,照實念道,“楚俏女士請注意,您的母親正在播音室等您,請您聽到廣播後馬上來接人。”


    然而,連著播了三次,根本沒見楚俏的蹤影!


    陳繼饒在室外等了半個小時,他不想幹等著,索性擠到窗口前,一個一個找過去,但仍沒找著人。


    楊宗慶見他著了魔一樣,拉著他的手臂,為難道,“繼饒,歇會兒吧,咱們坐車快,弟妹興許還在路上,別著急。”


    怎麽不著急?她一個人,孤苦無依,也不知她身上還有沒有錢,有沒有吃飽飯……


    她究竟去了哪裏?


    陳繼饒望著擁擠的人群,一種久違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就像當年,他眼睜睜看著母親含著淚閉上眼,無聲無息……


    楊宗慶見他臉色十分不對勁,連拖帶拽地把他拉到人流稀疏的角落,遞了一瓶水給他,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弟妹也許沒來車站,你好好想想,她還會去哪兒?”


    陳繼饒撫著身,雙手撐著膝蓋,眼眸緊閉,臉色痛苦。


    從沒聽她說過在市裏有什麽親朋好友,她還會去哪兒?


    他心煩意亂,忽而一聲低吼,一拳打在牆麵上,引來不少路人的側目。


    楊宗慶越是見他難受,心底對梁羽的怨懟就越深,若是繼饒和弟妹因她離了心,隻怕他也沒臉在景山待下去了。


    他眼裏也透著淒惶,“繼饒,你冷靜點,仔細想想,弟妹最在意的是什麽?”


    最在意……?楊宗慶的話一下就點醒了他,他猛然抬頭,目光堅如磐石,“學校!她以前是景山高中的學生!”


    景山高中離市裏比較偏,不過好在與火車站同是南麵。


    正準備上車,陳繼饒忽然頓住,“宗慶,咱們分兩路,我去學校,你留在這兒,萬一她來了故意躲著我,你去附近轉轉。”


    楊宗慶轉念一想,也覺他想得周到,點頭應道,“行,你開車小心。”


    ☆☆☆


    且說楚俏從三樓出來,到市裏的客車早就走了,想搭下一趟隻能等明天,但迴想男人臨走時那句剜心的話,她委實不願留下,咬咬牙,隻好背著包從小路走。


    抄小路近了有三分之一的腳程,不過爬山涉水也累得慌,且山路蜿蜒,岔口也多。


    楚俏一心想著離開,急匆匆鑽進小道時就忘了自己是個路癡,是以,她這一整日就在山間走走停停。


    昨晚她餓著肚子等他,可他一迴來就怒火衝天,根本不把她當個人看,迴想他眼神驟然陰暗,扯開軍綠的襯衫,捆住她掙紮的手的那一幕,楚俏就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痛苦地閉上眼。


    他的目光那樣陰沉,他的動作那樣狠厲,下了死手要折磨她。


    他說,“我本不想那麽早就要你,是你自己不甘寂寞要紅杏出牆,現在我告訴你,你怪不得我!”


    那樣剜心!


    即便她疼得皺眉,疼的臉都扭曲了,他也沒有絲毫手軟。


    她被他那樣逼著,本就虛胖的身子早就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覺費勁了。


    今早她也是匆匆地咽了幾口飯團,體力漸漸不支。


    一開始遇到岔口,直覺走錯了還有力氣折迴來。


    可到後麵,她腦袋昏昏沉沉,渾身熱得慌,她怕極會暈倒在人煙稀少的山林裏,不敢再走。


    於是,她撿了幾個酸野果啃了幾口,等有人路過指了道,她才敢繼續走。


    等到了市區,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楚俏又累又渴,可數了數口袋裏的碎票,除去車費,已經所剩無幾了,說不定連搭三輪車迴家的錢都不夠了。


    她不敢亂花,隻好忍耐著一步一步朝車站走去。


    楚俏盤算著,最後還有一趟十九點出發的火車,時間還算充裕,不過想到進站還得檢查、購票、排隊上車,早點到總是沒錯的。


    幸好南景區這一片她還算熟悉,這迴繞小路,她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


    景山高中離火車站隻有一兩公裏,未免心頭唏噓,楚俏還是特意繞開了走。


    不過,望著不遠處那些林立的白牆迎風招展的紅旗,耳邊依稀傳來琅琅的讀書聲,即便她努力避開,但到底是心頭惦念之地,仍是忍不住停下腳來,默默迎風而望。


    恩師猶在,同窗卻已是往昔,又怎會不感慨?


    當初救人,想也不想就撲了上去,她不曾後悔過,想著用她一隻手換來四個人的命,怎麽說也是值的。


    隻是一想到她饑渴交迫地立在這兒,而舊日的同學們還在心無旁騖地念書,等著他們的是大好前程,可她等來的卻是丈夫的曲解,心裏就越發酸楚……


    等她迴神,已是淚眼婆娑,她胡亂抹了一把臉,攤開手一看,手心裏也不知是汗還是淚。


    她渾身疲乏,唯一的念頭就是迴家,不想跟那人有半點牽連!


    她抄著近道,低著頭行事匆匆,也無心顧及周邊,忽然,一雙破舊的皮鞋赫然出現在她跟前。


    楚俏猛一抬頭,卻見一個嘴裏叼著煙的刺頭青年攔在前麵,瞧著年紀也不大,滿臉的獰笑,而他身後,還有兩個低頭把玩著打火機的男人,心裏不由一驚。


    聽說火車站周邊有不少倒賣黃牛票的地痞,不成想倒是讓她給碰上了。


    她不由退後幾步,滿眼警惕地盯著他們,嘴裏動了幾下,還是忍著沒出聲。


    “看來是不記得我了。”中間的小年輕撇過臉扯了扯唇,右手夾著香煙,無所謂地彈了彈。


    楚俏盯著他的臉,還挺眼熟,腦海裏好一陣迴想,真的記不起這好人物,於是抖著聲音問,“我不管你是誰,快放我過去!”


    她還是那麽高高在上!


    小青年哂笑,“貴人多忘事呀,我的課代表!我可被你逮了好幾次,說實在,英語老師那兒的舊茶不怎麽好喝,校長辦公室的空調倒是不錯!”


    “邵進庭?”經他一提,楚俏猛然想起來了,她在學校任英語課代表任了兩年多,平日裏收作業,這人總不交,她沒法子,隻好報告給老師,沒想到他記恨上了。


    想著這人一貫不好相與,總仗著家世在學校裏頭橫行霸道,楚俏心裏就不由犯怵!


    邵進庭見她想起來了,上下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冷嗤道,“手廢了?那感情好,我就說賤人自有天收嘛,你偏不信!”


    楚俏一聽,心不由一沉,早知這人傲慢無禮,但他未免也太放肆了?


    她連多說一句的想法都沒了,直接越過他想從一旁走過,隻可惜邵庭進根本不會如她的願,他吐掉煙蒂,兩手揣在褲兜,腿一抬,死死攔住她的去路。


    楚俏氣得渾身發顫,怒目而瞪,“你究竟想幹什麽?”


    “幹什麽?”邵進庭隻覺好笑,側過臉對身後的兩個小混混,笑得肆意,“這娘們差點害得哥休學,要不是老子有人給兜著,這會兒真成流浪漢了,她竟然還有臉來問我想幹什麽?你們說,咱們想幹什麽?”


    “那當然是幹她!”左側的混混壞笑道。


    又一個小混混摸著下巴,忽然想起來,皺著眉頭問,“不對呀哥,你說過你們班上的英語課代表可是你們學校的校花,這可不像呀!”


    “校花?”邵進庭簡直要笑掉大牙,罵罵咧咧道,“瞧她這個噸位,還校花?我看就是個笑話!聽秋雲說,還嫁給了一個老男人,我倒想問問是誰瞎了眼?”


    簡直不堪入耳!


    她已經離開了學校,不會再爭什麽,秋雲有必要那麽抹黑她麽?


    楚俏心裏頭本就疼得滴血,此時麵容雪白,發絲淩亂,眼淚一顆顆往下滑,“你我好歹同學一場,你又何必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邵進庭睥睨著她,眼裏滿是嫌惡,聲音猶如她掙不脫的噩夢,“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被留級,楚俏,那是你自找的!”


    話音一落,他大手一揮,兩個小混混飛快撲上來,而邵進庭幾步上前,滿口煙味熏過來,楚俏隻覺惡心欲吐,本能地奮盡全力地掙出一隻手去抓他頸項,而他早有防備,一把握住。


    楚俏的手腕被他捏得碎掉般劇痛,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無功。


    一個兩個,都以為她好欺負不成?


    她氣極,打定主意,側臉過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用力。


    邵進庭隻覺臂上疼痛難忍,沒想到她性子烈得很,掐住她的咽喉,把她用力地抵在牆麵。


    他用的力氣大得驚人,幾乎可以瞬間把她撞碎了般。


    楚俏隻覺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全是他狂怒的聲音,“不知死活!我憐你嫁給一個老男人,怕你欲求不滿,好心幫你,你別不知好歹!”


    賀樁吃痛,不得已鬆開嘴,附近的空氣似乎被什麽東西生生擠走,她喘不過氣來!


    邵進庭的手死死地鎖住了她的咽喉,心裏越發覺得不甘,想著以前她加注在他身上的羞恥,他的雙眼簡直要噴出過來,反手就是狠狠摑了她一掌。


    楚俏踉蹌摔在地麵上,被他打得唇角沁出血珠,卻怎麽也喊不出什麽。她緊緊抿著唇,所有的委屈和悲傷化為嗚咽,被她吞進肚子裏,背包裏的書也撒了一地。


    那兩個混混還想逮住她,被邵進庭抬手製止,他猶不知足,伸手去剝她身上的衣裳,冰冷的目光觸及她心口那一抹抹淤痕時,狹長的眼睛不由變得意味深長,冷冷道,“裝什麽三貞九烈,還不是個殘花敗柳!”


    他登時鬆開她,一手伸過來急切地掰開了她的下顎。


    “你以為你又高尚到哪兒去?惡心!”她眼前發黑,絕望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從眼角滾落,但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


    聽聞她那句“惡心”,氣得心肺生疼,又一掌狠狠甩過去,咬牙道,“惡心?老子在家,挨的家法可不止這個,楚俏,今天你落到我手裏,就別想安然無恙地跑出去!”


    楚俏隻覺身上除了痛還是痛,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裏恨極了,也苦極了。


    重活一世,本以為收斂暴躁的性子,處處忍讓,總會不一樣的。可眼下,還不如死了幹淨!


    偏在此時,一張溫婉含淚的容顏闖入她的腦海,是她的母親。她真是不孝,自打重活以來,還沒見上母親一麵……


    楚俏不知從何升起一股勁來,拚命地推邵進庭,雖未能將他推開,卻也阻著他繼續輕薄於她。


    “木頭一樣不解風情,我看也不怎麽樣,老子省得伺候!”邵進庭氣怒,大吼著揚起手又一次狠狠摑了她一掌。


    她實在是無力支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內心悲愴,不由嘶喊,“媽——”


    然而,楚母是喊不來的。


    而就在此時,楊宗慶聽到悲愴的哀鳴,立刻沿著小巷飛奔而來。


    他一到就見兩三個小地痞圍著一個姑娘,謾罵聲不絕於耳。


    他定睛一看,地上那衣衫淩亂的女子背著他,他看不清臉,可他認得楚俏身上的衣服,他焦急地喊了一聲,“弟妹?”


    天哪,她臉頰紅腫,絕望的淚珠肆意淌著,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楊宗慶又氣又痛,陰冷的眸子刹那間充血,變得猩紅,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濃濃的殺意,渾身似乎沸騰了一般,此時的他完全喪失理智,眼裏滿是寒光,“住手!”


    聞訊,邵進庭扭頭,被他黑瞳裏噬人的憤怒,但他仗著人多,威脅他道,“別以為你一身軍裝我就怕了你!你最好別多管閑事!”


    “不知死活!”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頓時腳上生風,凝聚著全身的力道,一腳踹飛撲上來的兩個混混,他猶不解氣,又補了兩拳上去。


    霎時,小巷裏驚起衝天的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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