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華無光,躲在成片的烏雲後。


    清水大街,許家老宅。


    淩晨月半時分,白鷂鷹在睡夢中被驚醒,耳邊時不時傳來異響,似是男人極力壓製的低吼聲。


    胳膊支起半邊身子,順著半遮掩的窗戶朝外看了一眼。


    白鷂鷹頓感不妙,連忙穿好衣裳推門走了出去,站在屋簷下,臉上表情緊張又疑惑。


    院落中。


    無名罡風自起,以男人周身為中心,卷起不小的旋風。


    塵埃漂浮空中,落葉沙沙作響。


    許舟盤坐在院落中央,雙手抱在丹田處,滿臉通紅,額頭數道青筋暴起,衣裳被罡風吹的膨脹起來。


    這種情況,正是武者在破境升級!


    白鷂鷹又緊張又疑惑。


    緊張的是許舟看起來破鏡狀態極為不好,這樣下去,破鏡的成功率隻有一二成。


    疑惑的是許舟怎麽這麽短時間又要破鏡了?


    距離上一次破鏡,還不足一月功夫。


    八入七雖說不是什麽難關,但尋常武者八品入七品,少說也得三四年的功夫。


    許舟破鏡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難道是大還丹?


    白鷂鷹皺眉心裏思忖。


    上一次想著,許舟在大還丹的輔助下,少說也得連破三四境,入中品之列才對,因為她自己就是這樣的。


    可許舟僅化大還丹六十年功力破一境,如今短時間內再次破境,難道是因為大還丹的藥力,到現在才被完全吸收?


    正想著,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再看去時,發現許舟兀地吐出一口黑血,臉色刹那變得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就要往後倒去。


    看情況,是破鏡失敗了!


    白鷂鷹情急之下,上前兩步,來到許舟身後,一掌拍向許舟的脊背。


    感受到一股溫和的真氣自後背傳來,許舟慢慢清醒,剛欲轉頭,便聞:“守定心神,專心破鏡!”


    許舟趕緊重新盤腿坐好,雙手互抱,按照霸道真氣的修煉口訣專心破鏡。


    今夜也不知怎的,原本許舟已經熟睡。


    一刻鍾前,他突然被體內亂竄的真氣所驚醒。


    去查看時,發現一直都很安生的真氣忽然躁動起來,就像是幾條巨蟒從山野中直衝而下。


    一路上樹木皆折,草木傾覆。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破鏡的時候。


    許舟驚喜萬分,立馬來到院落。


    尋了一處空曠處盤坐破鏡,隻是這一次破鏡,難度比上一次乘以倍數的增加。


    體內的真氣霸道無比,不停在經脈中遊走,好像要撐開似的。


    雖然許舟極力壓製,但還是以失敗告終。


    最後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剛一入手,白鷂鷹便發覺許舟體內的異常。


    好霸道的真氣!


    她不由地加大輸出頻率,想要以自己的真氣壓製許舟體內頗為霸道的真氣,時間一長,白鷂鷹額頭上浮現一層晶瑩的薄汗,那幾股霸道的真氣也被慢慢壓製下來。


    至淩晨時分,天將亮不亮,還是霧蒙蒙的時候。


    白鷂鷹收迴了自己的手,拖著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迴到自己屋子,滿臉疲憊之色,好似被榨幹。


    許舟則是一臉輕鬆,剛想站起來詢問,便瞧白鷂鷹已經轉身迴屋,把屋門關上。


    悻悻而歸,許舟摸了摸腦袋,看著自己的雙手……


    ……


    並未留在家中用飯,而是在路上隨便買了幾個包子,充饑填肚,許舟便往縣衙趕去,今日還有要事。


    昨夜的事情太過蹊蹺,許是白鷂鷹操勞一夜,才幫助自己破鏡成功,如今她累的是半句話都不想說,看來得找時間專門謝過才行。


    來到縣衙,許舟遞上早就備好的辭呈,交給陳無德。


    按照韋艄公的指示,日後便要去皇城司做事,那縣衙獄卒的飯碗就要丟掉了,今日許舟是專門上交辭呈的。


    陳無德拿到辭呈,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為好。


    雖然前幾日許舟有意無意提到過,但陳無德當時還以為這小子是在開玩笑,眼下這年景,做什麽都不如手裏捧著個鐵飯碗香。


    雖說獄卒隻是小小胥吏,不受人待見,不能大富大貴,但一輩子安穩生活有譜。


    沒想到,許舟竟然把這令人羨慕的鐵飯碗給丟了。


    “真要去那種地方?”


    陳無德看向許舟,知道許舟有新的去處,也不知這小子哪裏來的門路,竟然要到了一個皇城司的雜役職位。


    “嗯。”許舟默然地點點頭。


    心裏實則對韋艄公的安排吐槽的不行,他原以為韋艄公叫自己臥底,會給自己在皇城司安排個好職位呢,不說正二八斤的皇城司執事,少說也得是個文書輕鬆一點的,這樣才好接觸到皇城司的機密。


    沒成想卻是一個小小的雜役,平日裏做的事,無非就是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


    不過後來,許舟想通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自己的身份在這擺著,正兒八經的縣衙獄卒。而要入皇城司,無非是兩種人有資格,一種是外麵隨意征調的雜役,一種便是江湖世家送進來的子弟。


    江湖子弟沒譜,那隻能是雜役。


    “真不知你是怎麽想的,去那種地方,日後腦袋可是別在褲腰帶上,生死難料……但在這裏,這一畝三分地,你可是衣食無憂,你隻要好好幹,再熬十幾年,獄頭的位置叔給你留著呢。”


    陳無德一個勁地唉聲歎息,希望許舟能夠迴心轉意。


    許舟笑著,知道陳無德是在為自己好。


    可一些事情他終究沒有辦法明說,也不想把陳無德卷進來。


    “叔,我還年輕,說不定在皇城司幹上一兩個月,不適應就迴來了,到時,叔可要接納我一下……”


    陳無德沒好氣地踢了許舟屁股一腳:“就愛瞎折騰,你走了,位置可給別人了,還想迴來?門都沒有。”


    話雖這麽說,但許舟知道,自己的位置陳無德會給自己留下的。


    不要小看獄頭,在監牢這種地方,他就是這裏的土皇帝。


    “行了行了,滾吧。”陳無德擺擺手,就要攆走許舟。


    許舟一步三迴頭:“叔,我會常來看你的。”


    陳無德再次冷哼一聲,那道大鐵門轟隆一聲關上,陳無德絲毫不留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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