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熟悉這塊兒,我來帶路。”


    安娜加快腳步,走到勞倫斯身前,準備順著最快的道路離開西城區。


    可勞倫斯卻輕輕搖頭,說道:


    “不,我們去西南角的空地。”


    “那處空地?可那是一條死路,到那裏之後就沒有路走了。”


    安娜不解地看著勞倫斯,卻隻見勞倫斯堅定而固執地點點頭。出於對勞倫斯的信任,安娜咬咬牙後還是領著勞倫斯往西南空地快步走去。


    兩人一陣連走帶跑,終於來到西南角的空地。這是一塊從茂密叢林中砍伐出的一塊開闊地帶,隻有一條路來迴,四周都是半米高的雜草和灌木。


    “先生,這邊已經沒有路了。”安娜擔憂地說。


    而就在安娜話音未落之時,隻聽周圍忽然響起一陣狂妄的大笑聲:


    “哈哈哈這小娘們說的對!勞倫斯·波拿巴!”


    隻見後方的道路上追來十餘個赤裸上身的精壯男子,腰間均係著寬刃砍刀,胳膊上清一色是一個綠色的紋身。


    紋身是一隻麵目猙獰的海蛇纏繞著兩把彎刀。安娜知道,這是碼頭上以兇狠殘暴聞名的海蛇幫的標誌。


    而為首的一人身材最為健壯,渾身的腱子肉令人不寒而栗,美中不足的是他左眼上的黑色眼罩,這是早年與人火並時留下的殘疾,方才大笑的正是他。


    安娜瞳孔一縮,有些害怕地後退一步,抓著勞倫斯的胳膊說:


    “先生,這是海蛇幫的人,領頭的是他們首領,我們都叫他獨眼。”


    勞倫斯平靜地看了對方一眼:“人如其名,倒是個好名字。”


    獨眼將腰間的砍刀抽出,在手上耍著刀花,嘶啞的聲音喊著:


    “哦?波拿巴隊長也想要一個這樣的名字?我來幫你取吧,你是想變成獨腿?還是獨臂?還是...”


    說著,獨眼盯著勞倫斯的襠部,嘿嘿地笑了兩聲:“還是想變成剩蛋老人?哈哈哈哈”


    “老大,和他廢話什麽,直接砍成人棍丟海裏算逑。”一個手下湊上來,淫笑著說:


    “倒是旁邊那小娘們長的不錯...”


    獨眼盯著安娜,舔了舔舌頭,猥瑣地笑著說:“娘的,你不說我還沒發現。老規矩,到時候我先來。”


    安娜害怕地縮在勞倫斯身後,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勞倫斯左手握著安娜顫抖的手,右手將腰間的手槍拔出。


    “哼,我這有十幾號兄弟,你那杆小破槍能做什麽。”獨眼不屑地看著勞倫斯拔槍,沒有一絲緊張。


    “我那天殺的都是你們的人?”勞倫斯突然問道。


    “不,他們是不同幫派的,不過老子的兄弟就是其中一個。”


    提起被勞倫斯槍決的囚犯,獨眼收斂起獰笑,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勞倫斯微微皺眉,自言自語著:


    “看來解決今天這些人之後,還要折騰一陣子。”


    獨眼輕笑一聲,指著自己的一眾手下,狂妄地大喊:


    “解決老子?勞倫斯·波拿巴!你睜開眼看看我他媽有多少人!”


    “是嗎,你也睜開眼看看我有多少人。”


    話音一落,隻見勞倫斯槍口朝天,扣動了扳機。


    伴隨著槍聲響起,剛才還是一片寂靜的叢林頓時開始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二十道人影從樹林中一躍而出,站在勞倫斯身後。


    獨眼的瞳孔一縮,這二十人皆身穿巡邏兵製服,手上端著滑膛槍,正瞄準著獨眼一行人,等待開火的命令。


    “波拿巴大人,已經按照您早上的吩咐準備好了。”老肖恩走到勞倫斯身旁,敬了一個禮。


    勞倫斯看了一眼巡邏兵們,略有不滿說:“怎麽才二十個人。”


    “這已經是隊裏全部的火槍了。”老肖恩苦笑兩聲。


    而對麵的獨眼也是當機立斷,立刻大喝道:


    “他媽的,有埋伏,快跑!”


    獨眼明白,盡管雙方人數相差無幾,甚至獨眼一眾的戰鬥素質比這些吃裏扒外的巡邏兵高上不少,但是在這樣的小規模戰鬥中,熱兵器對上冷兵器,就是單方麵的屠殺。


    勞倫斯也立馬低喝一聲:


    “全體自由開火,生死不論!”


    一陣白煙應聲飄起,伴隨著的是火藥的爆鳴與敵人的慘叫。這些19毫米口徑的滑膛槍在如此近的距離下,能輕易在人體上開出一個小洞。


    獨眼不愧是從屍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隻是幾秒的時間就飛奔出去十幾米,但仍被一顆流彈擊中小腿,在哀嚎中摔倒在地。


    看著剩下四五個在第一輪射擊中幸存下來的敵人,勞倫斯毫不留情,繼續下令道:


    “全體上刺刀,追上去,不準放跑一個!”


    巡邏兵們有些生疏地將刺刀加裝在槍管上,畢竟他們有很多年沒有使用過這些火槍了,隨後快步追了上去。


    勞倫斯與安娜和老肖恩三人則是不緊不慢地走到負傷的獨眼身旁。


    老肖恩打量一番這個躺在地上叫喊的肌肉猛男,忍不住害怕地後退幾步,啐了口唾沫說:


    “還真是獨眼,這人在阿雅克肖也算出名了,出了名的殘暴。”


    說罷,老肖恩還不忘拍馬屁說道:“當然沒有波拿巴大人您出名。”


    沒有理會老肖恩諂媚的發言,勞倫斯上前兩步,看了看獨眼的傷勢。


    在他的右腿上有兩處槍傷,傷口還在不停向外冒血。


    好在獨眼身體素質強大,子彈並沒有貫穿,所以出血量並不大,如果救治及時的話,是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是做什麽賺錢的?”勞倫斯忽然問向老肖恩。


    “他?走私販奴,綁架勒索,殺人放火,什麽都幹。”老肖恩瞥了一眼獨眼,迴答道。


    原本絕望的獨眼聽見勞倫斯的話,眼中頓時閃過精光,連忙開口:


    “你想要錢?我有,我有很多。”


    勞倫斯將短刀抽出,蹲下身,把刀架在獨眼的脖子上,問道:“在哪?”


    “在...在我幫派的倉庫裏,我可以領你過去。”即使是獨眼這樣的硬漢,被刀架在脖子上後,聲音忍不住地開始打顫。


    “哼”


    勞倫斯冷哼一聲,左手用力地一耳光抽在獨眼臉上啪啪作響:


    “你當我是傻子嗎?誰知道那邊有多少你的人。”


    獨眼此番來追殺勞倫斯隻帶了十幾個精銳過來,但是整個幫派上下估計有上百人之多,真要與勞倫斯這二十個巡邏兵拚命的話,勝負還不好說。


    “你這樣的人都有藏金窟,我要那個。”


    勞倫斯寒聲提出要求,同時將短刀壓的更用力些,在獨眼的脖頸上刺出一道淺淺的血印。


    “你!!”獨眼怒目圓瞪,對於每一個像他這樣刀尖舔血之人,這個私人金庫都是他們的最後底牌。當他們舉不動刀的時候,就全靠這筆錢過活了。


    勞倫斯沒有說話,繼續加大手上的力量,刀刃已經沒入皮膚下半厘米,涓涓血流開始從刀刃下流出。


    獨眼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扯著嗓子大喊:


    “行行行!我給你錢,你饒我命!”


    “可以。”勞倫斯點頭答應,將手上的刀鬆了一些。


    獨眼深吸一口氣,這可是他多年來拚殺攢下的財富,沒想到全部栽在了今天:


    “在南城區,獨立街上,一座廢棄的灰色小屋。裏麵有一截地板是空心的,下麵有個箱子。”


    “有多少?”勞倫斯追問。


    “差不多兩千金。”


    “兩千金?!”


    一旁的老肖恩不禁吸了口涼氣,這還隻是秘密財產,明麵上的地產、現金加起來,估計有這個的好幾倍。


    勞倫斯點點頭,將短刀重新插迴腰間,同時示意安娜將這個地址記住。


    這時,剛剛前去追擊巡邏兵們也押送著逃跑的幫眾迴來。勞倫斯看了他們一眼,除了個別人身上有些擦傷,其餘人皆是安然無恙,看來沒有受到劇烈抵抗。


    “屍體就丟在這裏喂狼,還活著的全部綁起來,押迴地牢去。”勞倫斯大聲下令著,同時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獨眼,補充說:


    “這個也一樣。”


    “等等!你他媽剛說要饒了我的!”獨眼瞪大雙眼,捂著流血的脖子低聲嘶吼著。


    “別在這狗叫。”勞倫斯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獨眼的小腹上:


    “我隻說饒你一命,可沒說要放過你。”


    “你!!”


    獨眼聽罷不禁怒火攻心,再加上失血過多,直接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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