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奶奶的唿吸越來越微弱,淩星語顫抖著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周圍的圍觀群眾,有幾個好打抱不平的,見淩星語和淩奶奶祖孫倆孤苦無依,被人這麽欺淩,紛紛站出來指責道。


    “你們這群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這麽欺負一個老人家和一個小姑娘,良心被狗吃了嗎!”


    那群人本來是來鬧事的,沒想到鬧出了人命,也有些慌了。


    “是那個老不死的自己來搶東西,所以我們才會推她的!”


    “不關我們的事!都是她自己不好!”


    “你們……我跟你們拚了!”淩星語見事情都這樣了,這群人還這樣口出惡言,甚至把責任推卸到奶奶的身上,一時間悲憤交加,從地上站起來,扛起一旁的椅子朝著那群人砸了過去。


    那群人見她如此歇斯底裏,還有幾個路人也幫忙動手驅趕他們,甚至還有人掏出電話要報警,嚇得趕緊逃竄開來。


    淩星語本來是要跟他們追究到底,但是眼下奶奶情況危急,她也沒有心思,而是抱著奶奶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終於,十五分鍾後,救護車的聲音劃破街道傳來。


    一群醫護人員把淩奶奶放上了擔架,載著她朝著最近的醫院一路飛速前進。


    “奶奶,你……你千萬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淩星語抓著淩奶奶的手,不停地流著眼淚。


    像是聽到了她的唿喚,原本昏迷不醒的淩奶奶緩緩睜開了眼睛:“星語……你別哭了……奶奶……年紀這麽大了,也活得夠久了……”


    淩星語聽到她這麽說,眼淚越來越多地流了下來:“奶奶,你不要說了。你會長命百歲的……你不是說過,還要看著我結婚生子,以後還要給我帶孩子的嗎……”


    “對不起,星語。奶奶也想給你帶孩子,還想看著你的孩子跟你一樣,背上書包去學校……可是,我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了。你要爭氣一點,好好讀書,好好努力,這樣……奶奶泉下有知,也會替你開心的……”淩奶奶說著說著,聲音慢慢低了下去,蒼老渾濁的眼睛,也隨之一點一點地閉上。


    然後,淩星語就感覺到自己握在手心裏,那一隻骨瘦如柴的手,在下一秒變得僵硬,無力地垂落了下來……


    “奶奶!奶奶!你……你別死!我……我以後都會好好讀書,好好努力……我都還沒有賺錢,還沒讓你享福,還沒好好孝順過你……”淩星語趴在淩奶奶的身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奶奶這輩子都很操勞,年輕的時候在鄉下種地,好不容易把幾個孩子拉扯長大,又要幫忙帶孫子。


    七八十歲的老人,每天起早貪黑地幹活補貼家用。從來沒吃過一頓好的,也沒過過一天舒坦的日子。


    在一旁的醫護人員看到這樣的畫麵,也忍不住紅著眼眶,把淩星語拉了起來安慰道:“小姑娘,你……節哀順變吧。你奶奶……已經沒有生命征兆了,她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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