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猜一個人從事什麽職業或許很難,但判斷一個人是否從事某個職業,還是有跡可循的。


    我沒與殺手接觸過,所以真正的殺手是個什麽樣的氣質,眼睛裏是否有殺氣這些統統不知道,但卻可以通過一點進行驗證。


    殺手顧名思義是以殺人為業。可無論是用槍殺人,還是匕首、暗器,總是要經過長時間的訓練,那麽就必然會在身體上留下一些特征,比如繭子、傷疤之類的。


    我曾有幸與玫瑰近距離接觸過,手心白淨細嫩,顯然平日裏是有細心保養的,一點繭子都沒有。所以,以此為依據,我認定玫瑰絕對不是殺手。至於她真正從事的職業是什麽,我說不太準。不過應該是跟化學品相關的行業。”


    “哼!”


    聽顧清說完後,玫瑰冷哼一聲側過頭去,及不否認,也不承認。


    “化學品,你是指…毒品你有什麽證據。”


    文森特聞言問道。


    “氣味!玫瑰身上的香水很好聞,濃烈的香型也很符合她現在的年齡。但是,因為常年接觸一些化學品的原因,那種滲透到皮膚毛孔裏的特殊氣味,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


    顧清解釋完後瞄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


    “才說了兩個人,竟然用了五分鍾。時間寶貴,其他人我就不一一點名了,隻挑重點的說。先說我認為姓名和職業都說了真話的,除了我以外,還有謝導演、雲橋、文森特三人。至於其他人通過身體特征、行為習慣等方麵推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矛盾或存疑的地方。


    張教授您不要歎氣嘛,我可不是說漏了你的名字哦。您今年是62歲,教書也應該差不多有四十年了吧。我記得上小學和初中時,學校老師講課時用的都是黑板和粉筆,一直到了高中、大學以後,才陸續換成白板或電子屏。


    我上大學時接觸過幾個從事教育行業幾十年的老教授,談起職業生涯時都會感歎如今的教學設備有多麽多麽先進,當年又是怎樣怎樣的辛苦。每每還會給我展示他們的勳章,不是頒發的實物勳章,而是職業原因在他們身體上留下的痕跡。


    因為常年用粉筆在黑板上寫字的原因,這些老教授的拇指、食指和中指骨骼都發生了嚴重的變形,甚至指肚部分皮膚的顏色都與眾不同。但是張教授您的雙手我都暗中觀察過,並沒有這些特征。”


    說完自己的推理後,顧清看向張教授。


    張教授卻隻是咧嘴一笑,未做迴答。


    也不知他是無言以對,還是不屑解釋。


    顧清撇了撇嘴,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後繼續說道。


    “我曾聽過一句話,不知出自於何處,但覺得很有道理。說的是當你說出第一個謊言後,就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掩飾,說謊這種事情,隻有0次和無數次。


    因此,當我判斷出某些人在介紹身份時說了謊後,我就決定再不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一切推理都以真實的證據和客觀規律為依據,說謊之人提供的證詞證言統統不予采納。


    可是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有些麻煩了。我隻有一雙眼睛,不可能同時盯著十個人。你們說的話不可信,而我又盯不過來,那怎麽辦呢。想來想去,我決定做一次小小的試探。”


    “所以,你關於什麽隱藏身份的說辭都是騙人的嘍,豈不是你也在說謊。”


    玫瑰抓住機會反擊道。


    “隻是試探而已,怎麽能是說謊呢。我隻是把自己帶入到z先生的角色裏進行了一番思考。雖然根據大家的分析,遊戲規則是有利於殺手一方的。但如果殺手的身份一開始就被大家發現,那所謂的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


    所以我認為,殺手的身份可能是提前被告知,或者是能讓他醒來後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於是我就做出那樣的試探看看諸位的反應。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殺手,對我的說法肯定是不屑一顧的,雖然也許會意識到我是在試探,從而假裝不知道來迷惑我。但當我說出推論時,諸位那一瞬間的眼神變化卻是騙不了人的。


    我記得當時亨利、玫瑰和雲橋已經先一步上樓,不在試探範圍之內。在我說出那番話後,先後離開的有富川、張川和謝忠。而田芃是在我和張教授出去之後離開的,一樓就隻剩下文森特和榮非。


    再根據我對當時各位眼神及表情的觀察,基本可以確定富川、張川、謝忠,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內的身份都是偵探。


    之後亨利身死,排除嫌疑。那麽有可能是殺手的,就剩下張教授、文森特、榮非、玫瑰、田芃和雲橋這六位。”


    “等一下,排除包括你在內四個人的嫌疑我可以理解。但亨利雖然被害了,可就此認定他不是殺手還是有些草率了。之前大家就有過猜測,殺手或許也不知曉彼此的身份,殺錯了人也是有可能的。”


    玫瑰提出反對意見。


    “不不不,在聽錄音時,殺手其實就已經確認了同伴的身份。”


    顧清頗為自信的說道。


    “當時大家圍坐在這張桌子旁聽錄音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身邊人的手勢。”


    “手勢”


    玫瑰嘀咕了一句,凝眉努力迴憶前晚的場景。


    “不行,實在是想不起來了。當時的注意力都被錄音內容吸引,哪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其他人。”


    “嗬嗬,要不說年紀大的人玩這個遊戲會比較吃虧呢。其實在大家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大概猜到了遊戲內容,並且開始了自己的表演。我說的對吧,雲橋!”


    顧清突然提高了音量喊道。


    “喂,顧清,你到底什麽意思啊為什麽突然叫雲橋的名字。”


    謝忠被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跳,眼珠子左右亂瞟,生怕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而玫瑰等人卻是已經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家還記得我們是什麽時候認定雲橋已經被害的呢。”


    “昨天在海邊的時候,田芃在海裏看到了雲橋的屍體,旁邊還有鯊魚,總不可能是假的吧。”


    謝忠似乎明白了顧清的意思,不過卻表示了懷疑。


    “雖然離得很遠,但鯊魚肯定是真的,衣服也可以確定是雲橋的。但是,誰又能確定穿著衣服的就一定是雲橋呢。”


    “不是雲橋還能是誰她總不能脫光了衣服藏起來了吧。”


    “因為屍體浮出水麵的時間。”


    富川亂吾這時突然插話道。


    “女性身體水份含量在60%到70%之間,又會從日常的飲食中攝取大量的鹽分,因此在溺死停止唿吸後,肺部空氣排出,其身體密度與海水大致相當,屍體會沉入水中。


    現在海水的溫度在17攝氏度到18攝氏度之間,在這樣的溫度下,屍體內的細菌繁殖緩慢,產生的二氧化碳和甲烷等腐敗氣體若要足以讓屍體浮出海麵,大概需要兩到三天的時間。


    雲橋是前天淩晨失蹤,距離我們在海邊看到所謂的屍體隻有十個小時左右。所以,雲橋沒有死,我們看到的可能隻是套著雲橋衣服的浮木或者其他東西,但絕不是屍體。”


    “原來是這樣,那…雲橋真的沒有死可是咱們把整個島都搜遍了呀,她能躲在那裏呢。”


    謝忠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提出新的問題。


    “嗬嗬,謝導演你好好想一想,真的都搜遍了嗎。”


    顧清笑著反問道。


    “你們兩隊我不知道,但我和張教授、張川這一組搜的是很仔細的,沒有發現可以藏身的地方。”


    謝忠迴憶了一下後說道。


    “這棟房子。”


    玫瑰似是想到了什麽,小聲嘀咕了一句。


    “啥”


    謝忠詫異的問道。


    “這座島上有一個地方是沒搜索到的。就是我們現在待著的這棟房子。”


    顧清提玫瑰解釋道。


    “因為當時大家下意識的認為雲橋是被殺手綁走藏在了島上的某個地方,甚至是直接殺害拋屍,但卻忽略了這棟房子。如果雲橋不是被人綁走的,而是自己在這棟房子裏藏起來了呢。”


    “自己藏起來,為什麽”


    “因為我害怕成為殺手殺害的目標,所以就假死躲了起來。”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樓梯口方向傳來。


    長條桌旁張教授、富川亂吾和文森特三人是背對樓梯口的,又因為身體癱軟無法動作,因此看不到身後的人。


    但隻聽聲音也聽得出來就是雲橋了,因此並不如何驚訝。


    她果然是假死。


    三人表情故作平靜,可坐在對麵的謝忠、玫瑰和榮非卻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睛,露出好像見了鬼似的表情。


    張教授三人看不到身後,卻是能看到對麵三人的表情。


    剛剛顧清不就已經說出雲橋應該是假死騙大家的嗎,現在就算是雲橋現身,也不至於做出這麽誇張的反應吧。


    還是說…


    張教授猛然想起之前謝忠說的一句話。


    不是雲橋還能是誰她總不能脫光了衣服藏起來了吧。


    難道雲橋真的…沒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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