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覃鈺和伊麗莎白來到手術室前,手術過後的吳覃鈺剛好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


    遠遠的,伊麗莎白就看到了吳玥樾那一張腫得跟豬頭的臉,即使有繃布稍微包紮著,依舊掩飾不住高腫程度。


    嚴擎均等人並沒有注意到伊麗莎白的到來,在護士把人推出來時,嚴擎均便連忙迎上前,“醫生,我的夫人怎麽樣?”


    夫人?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套著白大褂的醫生掃了一眼嚴擎均,再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嚴母,哼了一聲,“這是你的夫人嗎?”


    也沒等嚴擎均迴答,醫生已經怒著聲音斥責道,“如果這是你的夫人,那你可知道這是家暴!家暴!懂嗎?”


    “臉被打成了豬頭,連藥水都起不了作用,甚至還有毀容的可能!”


    “還有,她的背部,縫了足足三十九針!”


    醫生是個耿直的,他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麽不能說的,又或者說他不覺得這些話有什麽錯,甚至他還一臉正經地看著嚴擎均,指著床上依舊昏迷著的吳玥樾,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像她背部的情況,她是應該趴著的,可是你再看看她的臉,你覺得她能夠趴得下去,我們這些人敢讓她趴下去嗎?!”


    吳玥樾身上的傷著實嚴重,如果隻是傷在背部或者傷在正麵那還好辦一點,可是現在的她可是雙麵受傷,可謂是睡不得趴不得。


    現在還是麻醉藥的時期呢,她那一張臉上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柳眉擰得更麻花似的,一滴又一滴的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滑下。


    嚴擎均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嚴重,上一次在國內對吳玥樾動手,吳玥樾的病情他是知道的,可沒有親眼所見又怎麽知道傷害程度很大?


    可現在,吳玥樾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裏,心裏竟是浮起了一絲絲的愧疚,可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指著辱罵,何況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當即,他惱羞成怒地開口道,“誰讓她對我的母親動手了,如果不是她對我的母親動手,我也不會這樣對她!”


    嚴擎均說得是信誓旦旦,可醫生卻是皺了皺眉,他剛才看嚴母的時候自然也看到了嚴母臉上的異樣,可身為一個醫生,他卻是清楚地知道。


    打在嚴母臉上的巴掌根本隻用了兩成的力度,而且控製得很好,再反觀吳玥樾身上的傷,簡直是慘不忍睹……


    “是啊,就是她打了我,我的兒子才會對她動手的,年輕人嘛,手下一個控製不好也是正常。”


    “你是個醫生,憑什麽這樣責罵我的兒子啊!”


    嚴母也看不得自己的兒子受委屈,當即昂起頭朝著醫生的方向哼了一聲,很是不悅。


    一直站在身後的伊麗莎白清楚地把這一幕看在了眼裏,母慈子孝啊……


    “覃鈺,他們說你媽咪對那個奶奶動手了,是嗎?”伊麗莎白低聲開口問著已經被老管家抱在懷裏的吳覃鈺。


    吳覃鈺點了點頭,“是,媽咪讓我叫那個奶奶,可是那個奶奶很不高興,而且不停地說我是小拖油瓶,媽咪就生氣了……”


    “aunt,媽咪不是故意的,她隻是生氣別人叫覃鈺小拖油瓶。”吳覃鈺低聲地開口說著,臉上還帶著委屈,“媽咪是打了那個奶奶一巴掌,可是那個奶奶直接衝上來打了媽咪兩巴掌。”


    “後來,壞大叔進來時什麽都沒問,直接一巴掌把媽咪甩到床角了,aunt,覃鈺看到好多血,好多血從媽咪的身上流下來……”


    說到這裏時,吳覃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撲簌撲簌地往下掉,好像眼淚不要錢。


    雖然和吳覃鈺相處的時間算不上長,可伊麗莎白卻很明白,在原則問題上吳覃鈺從來不會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


    也就是說,吳覃鈺現在說的一切事情都是真的!嚴擎均居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他之前不是還在別人的麵前說會把覃鈺當作自己的孩子嗎?可是現在又是怎麽迴事?他之前不是說很愛吳覃鈺的嗎?可是現在卻傷她至深。


    伊麗莎白覺得自己的三觀已然崩塌,她甚至在想,或者她根本不應該以正常人的思想去衡量嚴擎均。


    尤其是,在她心中一向高貴優雅的嚴母,居然也會做出這種事情,看看吳玥樾的臉,伊麗莎白都有些心驚。


    這母子二人該是多麽用力,才能夠把人打成現在這幅人不認鬼不鬼的樣子?


    “aunt,你幫我個忙好不好?”吳覃鈺突然停止哭,可憐兮兮地朝著伊麗莎白的方向看著,眼中帶著一絲乞求。


    伊麗莎白大概也想到了吳覃鈺想要她幫些什麽忙,點了點頭,“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下你想做的事情。”


    聽到這裏,吳覃鈺放心了,而那邊的嚴母也在這個時候發現前來的伊麗莎白。


    潑婦罵街的模樣登時收斂得幹幹淨淨,已然恢複了高雅,嚴母如同高貴的白天鵝,踩著高跟鞋來到伊麗莎白的麵前,臉上帶著得體而慈和的笑容。


    好像剛才她對嚴擎均無條件的維護,是她的錯覺。


    “伊麗莎白,你怎麽來了?”嚴母下意識地忽略伊麗莎白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想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不見,伊麗莎白居然會懷孕。


    伊麗莎白也隻是愣了愣神,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麵前的嚴母以前和她的關係也不錯,她自然不可能因為剛才的事情給她甩臉子看。


    頂多就是心裏有個疙瘩。


    “聽說玥樾受傷了,我來看看。”伊麗莎白溫和地開口說著。


    嚴母有些詫異,詫異伊麗莎白與吳玥樾的關係如此好,她更加詫異的是在伊麗莎白身上散發出的溫和氣息。


    以前的伊麗莎白,是優秀的,這是毋庸置疑的問題,可是優秀的同時,伊麗莎白也是帶著尖銳的,可是現在,她全身的棱角好像被磨平,單純氣質上來說,也平易近人了許多。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能夠讓一個尖銳的女人變得如此平和?


    嚴母有些好奇,目光也在伊麗莎白的身上掃了下來,不掃不要緊,這目光一掃可就出了大事。


    當看到伊麗莎白那高高隆起的小腹時,嚴母的嘴已經張成了o型,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伊麗莎白,眼中都是錯愕,“你,你,你懷孕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她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看這肚子,估摸著至少也得有八個月了吧!


    “是啊,已經八個多月了。”伊麗莎白也沒有隱藏,她很清楚在這種事情上隻有自己掌握了主動權,才能夠保護好自己腹中的孩子。


    散發著母性光輝的伊麗莎白終究是不一樣的,她看起來溫和了許多,連帶著說話時看向小腹的目光也是妥妥的愛意。


    不明真相的嚴母覺得這一幕刺眼極了,在她的意識中,伊麗莎白隻會是他們嚴家的兒媳婦,而他們嚴家的兒媳婦也隻有嚴家,可是現在,伊麗莎白卻懷孕了!


    懷了一個不知道誰家的野種!


    伊麗莎白自然不知道她此時心中的想法了,就算知道嚴母心中的想法又能夠如何?她隻會告訴嚴母,這不是野種這是我的孩子。


    或者,她會像吳玥樾一樣,惱怒地朝著嚴母的臉上甩上一巴掌,但,她絕對不會告訴嚴母這就是嚴擎均的孩子。


    “孩子,是誰的……”嚴母覺得自己的唿吸都有些困難,她實在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又怎麽會在伊麗莎白的肚子中。


    明明,明明伊麗莎白之前一直喜歡的都是自己的兒子啊,可是她現在卻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嚴母的心啊,劈裏啪啦的都要碎了,可是還要勉強地保持著自己的禮儀,著實是為難她了。


    “是我的啊。”伊麗莎白早已經想好了所有的措辭,她原本覺得自己和嚴母見麵後一定會驚慌失措甚至會亂了自己的分寸。


    可是有些事情,還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就好像現在。


    知道自己預訂的兒媳婦居然懷了別人的孩子,嚴母已經很不高興了,可是現在,聽到伊麗莎白不著調的迴答,她的火氣就噌噌噌地往上冒。


    “伊麗莎白,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不見,你就跟我這麽生分了嗎?”嚴母簡直hold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朝著伊麗莎白的方向吼道,“還是說,你跟著這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學的?想要生下一個別人的孩子來拖累我的擎均?”


    嚴母說的話可謂是一點都不客氣,事實上她覺得她自己已經夠客氣的了,如果這個人不是伊麗莎白,她一定會衝上前直接撕爛對方的臉。


    雖然剛才見過了嚴母撒潑的畫麵,可是當這種情況真實的發生到自己的身上時,伊麗莎白就有些接受無能了,她不由皺了皺眉,看著麵前的嚴母,“伯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能有什麽意思!我就是說你要嫁給我的擎均就不要帶著你肚子裏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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