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止晃了晃腦袋,以一副唏噓之態表示自己很是可憐。


    這一大早的就把他從小有道拉出來,他還真以為這小子出了意外,哪曾想探過來探過去,這就是普通的沉睡之脈,若不是公孫玖從來沒戲耍過他老頭子,他定當以為這是二人合夥忽悠他呢。


    你看看,他這都說了原因了這丫頭還不信,你不信他這把老骨頭,那他這醫術你總得信服一二吧?


    公孫玖見公孫止這廂又具體解釋了一番,心裏算是信服了一二。她想,畢竟公孫止這輩分年紀在這裏放著,他沒必要跟著公孫玄虛一起騙她。


    她對著公孫止點了點頭,算是對適才他的話做一個迴應。“不過..”公孫玖本想先行告退,這爺孫兩好不容易見著一次,她沒必要插在這裏,可未待她將話說出口,公孫止這方卻又突然開口說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公孫玖臨了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不過什麽?”公孫玖問。


    公孫止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卻是又來到公孫玄虛的床前。他給公孫玄虛將被子向上拉了拉,從被子中抽出了公孫玖的右手,扣住其指尖瞧了瞧,審視一番之後又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根銀針,猛地便又快有準的紮進其指腹,公孫玄虛的指尖頓時便冒出了一滴血珠。


    “不過這孩子命苦,從小身子就不好,這幾年雖然我沒住在外麵了,但亦是讓其時不時過來紮兩針,他的身子現在一年不如一年,這孩子倔,不想讓人知道這些,玖丫頭你既然和他走得近,那師叔就拜托你幫忙看著些,別讓他胡來。”公孫止忽而轉了一副態度,這番話雖然一直在說公孫玄虛的不是,可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十分心疼的。


    他不像其他人兒女滿堂,他就一個老伴,幾十年前就去了,他辛苦的將女兒拉扯大,結果女兒最終所托非人,生下公孫玄虛沒多久也去了。他這輩子,醫術超群,可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親最愛的兩人相繼離去,半輩子都處在傷心中的他,好不容易女兒還給他留了一個外孫,結果外孫先天不足,從小積弱積病,他小心翼翼的照顧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結果也不知道公孫玄虛這幾年做了什麽,身體由內至外的迅速衰敗,他看在眼裏,卻是急在心裏。


    公孫玄虛是他的孫子,他自然了解。喜歡的不喜歡的從來都不會主動說出口,從小便隱忍慣了,想他小時候那些藥那麽苦澀,他喝下去那是眉也不皺一下。若是他沒有先天不足,憑這脾性,公孫止相信,自己這孫子,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他先是自顧自的說著,臨了最後,卻是鄭重的轉頭看向了一側的公孫玖。


    他這些話原本也不該和一小輩說,可是自己現在在小有道,玄虛為了讓他養病不準他出來,他拗不過,現下好不容易見著和自己孫子走得稍微近了些許還眼帶關心的公孫玖,又想到公孫玖雖然有些麵冷,但總歸是沉穩居多,因而他思慮一番之後,還是將這些話在公孫玖麵前說了出來。


    公孫玖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公孫玄虛的身體,如此之差。


    她一直以為這人不愛習武,隻會故弄玄虛賣弄文采外加背地裏使陰招,何曾想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身子骨不行?也許是公孫玄虛在她麵前偽裝的太好,她竟從未發現這裏麵還有這麽一層原因。


    “你是說,他從小..?”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公孫玖著重的強調了‘從小’二字。


    “是啊,他這病,算是娘胎裏帶來的,後天怎麽彌補都無濟於事,這孩子,小時候被欺負了也不能正大光明的還手迴來,不知暗地裏難過了多久呢...”公孫止似乎被公孫玖喚起了一些記憶,他這方自顧自的說著公孫玄虛的糗事,另一方的公孫玖卻仿佛也被帶著陷入了一些早已被她遺忘的記憶。


    ‘你這人,怎麽如此沒用,別人欺負了你,你隻需光明正大的討教迴來便可,為何要在背地裏使壞?這不是君子所為,你母親是誰?難道沒教你這些嗎?’


    ‘別人和你說話你應該迴話,而不是一言不發的便離去,這是極其不禮貌的。’


    ‘下一次不可以在這樣欺負別人了,不然我不會再幫你教訓他們,聽見沒有?’


    她小時候好像話還比較多,那時也挺喜歡幫助他人的,也是在一次意外之後,她再也不願主動接觸陌生的人,而後漸漸的,養成了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高冷性格。


    盡管這種性格在公孫玄虛身前都會破攻...


    “玖丫頭?”公孫止說了一會兒等不到公孫玖迴應,他抬頭一看,對方的眼神明顯不在他這裏,他也不生氣,反而出言提醒道。


    公孫玖經其一提醒,倒也迴過神來,臉上有著些許赫然。她竟然失態了==。


    公孫玖對著公孫止歉意的笑了笑,公孫止見此單手一弗,滿不在乎的道:“我人老了,總愛念叨那麽一兩句,年輕人不愛聽是正常的,沒啥不好意思的。”


    言罷,他又將目光放迴了公孫玄虛的手尖,見血放的差不多了,於是麻利的給其身上紮了一兩針止住了血,複又看向冷羽,“玖丫頭,既然你沒意見,那麽今後還拜托你多看著我家這小子一些,我這把老骨頭了,求得也就這麽多了...”情真意切,十分誠懇。


    公孫玖自然受不住這麽一位老人的如此言辭懇切的話語,她心裏雖然有些不喜公孫玄虛,但想著這人的身體和公孫止的話,一切的不滿便化為了虛無,她點了點頭,實在不忍拒絕。


    “好啊,這就好啊,老頭子也算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公孫止一手輕輕拍在了自己大腿上,複又起身,朝前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了什麽,忽而又說道:“對了,玖丫頭你再幫忙照看一番,我去撿些藥,給這小子調理調理。”


    公孫玖自然也應允了,於是片刻之後,這無中便又隻剩她和公孫玄虛二人。


    她先是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現下隻剩她一人,也不用再隱藏什麽,公孫玖的臉上逐漸出現了一絲奇異的表情。


    說實話,她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


    她一直都知道這人睚眥必報,常言道禍害遺千年,但今天公孫止的話的意思很明顯,公孫玄虛的身體,並不是他表現的那麽好,甚至很有可能,活不長久...


    縱然如此,在人前,公孫玄虛卻從未表現過一分不適,如果不是今天他不知為何無故昏迷,而她又剛好倒迴來看到了去小有道請了公孫止,是不是直到他死,她們才能知道?


    死...這一詞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這時的公孫玖都漸漸地忘記了她與公孫玄虛之間的不快。


    她來到了公孫玄虛的床前,一言不發。


    這人...


    公孫玖心裏歎了口氣,長長的睫毛覆蓋了她眼中的情緒。罷了 ,萬事等他醒了再說吧。她看了眼適才公孫止給其放血滴落在地上的血跡,紅裏帶著腥黑,十分異於常人。空氣中也帶著些許腥臭,她皺了皺眉,心裏暗道公孫玄虛這病,還真的是不簡單...


    這裏公孫玖不知的是,公孫玄虛的血之所以這麽腥臭,那是因為療傷的緣故。洗髓煉骨,這骨子裏常年病弱的沉積,不能通過汗液排出的,統統都被公孫止放血給放了出來。他現在身子骨還弱,卻已經不是以前病弱的“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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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冷羽這邊,她抬眼望去,公孫禪的長槍已至其眼前,她無論如何都已然避之不及。


    她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隨著“碰”的一聲響,台上朝著四周散發出一陣強勢的風刃,台下眾人還未看清,便統統被掃在了地上。


    公孫禪在空中騰空翻了幾圈,落地時稍稍踉蹌了幾下,他的臉上神色異常凝重,長槍似乎還在顫抖,那是適才一擊造成的,他現在握槍的虎口都還有些隱隱作疼,仔細看卻能發現早已見血破皮。


    “來者何人。”


    “救人的人。”鳳梵一手抱著冷羽,一手背在身後,不屑的說道。


    如果適才他沒有出現,冷羽在那樣一招之下,絕對會被挑了肩胛骨,今後手能用,但照他的攻勢,絕對不能再動一分重力。他這是想廢了冷羽的武學。


    何其殘忍!


    他亦是習武之人,怎會不知其中危害。若不是顧著這是人族,顧著冷羽,就憑他這一招,他剛才也絕對不是迴答那四個字那麽簡單。


    “閣下似乎不知道比武的規..”公孫禪欲諷刺一番,結果話至一半,場外便傳來一陣蒼穹有力的聲音。


    “阿禪,不可對貴客無禮。”


    場下眾人聞聲皆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紛紛朝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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