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淩夏和上官雪落肩並肩走了一段,然後又繞到了戰絕倫那邊,她衝著戰絕倫小聲叮囑道,“雪落是個敏感又自卑的女子,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沒辦法分心太多,但我還是希望你盡可能的給她信心,給她更多的愛護,畢竟你已經決定要牽緊她的手,就不要再放開。”


    簡淩夏這一席話,聽得戰絕倫是心潮澎湃的,“簡小姐,我知道了。”


    簡淩夏交待完了,又迴到了白景逸身邊,而後四人繼續去藥市,簡淩夏沒有忘記,她今天來這個市場最重要的事,那就是要尋找到解決白景逸傷疤的藥材,要知道要尋到這些藥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買賣藥材的人性情都有些古怪,有些孤僻的,可不像是尋常的商場,若是有錢就可以買賣了。


    來到了藥市,簡淩夏便立刻見識到了這古怪之處,在這裏,市場上的人,時常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語,然後你來我往的,壓根就沒聽到說明價格,而後一交付,藥材就賣出去了。


    更有甚者,更是連錢都沒看到,就賣出去了。


    簡淩夏原本在那些攤位之間尋尋覓覓,結果陡然看到了攤位之間,有一中年男子,衣衫襤褸,正單手支撐著腦袋,他的身子旁邊放了一個寶葫蘆,寶葫蘆裏約莫裝的是酒,他半眯著眼,時不時就喝上兩口。


    他的攤位上,什麽也沒有,而且攤位又過分簡陋,麵前擺放著一隻有個缺口的瓷碗,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乞討的。


    尤其他身上不斷的散發著酸臭氣息,經過的人都忍不住掩住口鼻,斜眼睨他一眼,而後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哪怕在這異類叢生的藥市,而這中年男子也仍然是異類之中的異類,讓所有人嫌棄。


    最後他兩邊的攤位老板都受不了了,紛紛來驅逐他。


    “哪兒來的叫花子,打擾我做生意!再不走,我可要把你這破碗給砸了!”


    兩個老板出聲警告之後,便去忙活自己的事了,然而他們兩的客源越變越少,因為在這裏到處都有藥材,而這個中年男子身上散發出的臭味卻是太難聞了,實在是讓人退避三舍!


    兩個老板再也熬不住了,繼而衝上前來,“剛才已經警告過你了,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好,我們現在就摔爛你的破碗!”


    男人淡定得可怕,麵對他們衝上來,一點反應都沒有,仍舊氣定神閑的喝著他寶葫蘆裏的酒,然後再假寐。


    眼看著碗被高高舉起,就要摔爛了!


    一個清脆的聲音驀然響起,“慢著。”


    “姑娘,我看你年紀輕輕,眉清目秀的,就不要管這檔子閑事了,這叫花子在我店鋪的門口鬧騰好幾天了,今天我非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簡淩夏看了老板一眼,“你要什麽,求財還是求藥?”


    在這藥市,交換藥材的也不少,所以往往未必是錢就能打發走的,更有甚者,用一株低級藥草換得了一株高級藥草,就那麽一級一級的換下去,價值翻了好幾百倍,就跟現代的那個用迴形針換別墅的故事一樣。


    兩個老板麵麵相覷,“姑娘,你真要保這叫花子?”


    簡淩夏點頭。


    兩個老板搓搓手,臉上的欣喜不敢太過表現出來,看樣子他們這會兒是遇上了肥羊外加傻子,居然願意為了一個叫花子而貢獻藥材和錢財,那麽不宰白不宰。


    “我要一萬兩銀子。”  “我要碧血草。”


    “一萬兩銀子和碧血草?你們攔路搶劫啊?”上官雪落不滿的怒斥道,實在是受不了這兩個老板了,分明是趁機,想要狠狠敲淩夏一筆嘛。


    可淩夏仍然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好,我給你。”


    “淩夏!”上官雪落頗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她這麽做,不就正中了這些小人的奸計嗎?


    她實在是太為淩夏不值了。


    叫花子看著簡淩夏把錢財和藥草遞過去的時候,難得睜開眼睛,正兒八經的看了一眼。


    然後兩個老板便喜滋滋的離開了。


    叫花子又用寶葫蘆喝了一大口酒,而後說道,“丫頭,你剛才給他們的並不是一萬兩銀票和碧血草吧?”


    “嗯,碧血草和碧金草極為相像,但碧金草才隻十兩銀子,至於那銀票,我就是在上麵描摹著加了幾位數而已。”


    簡淩夏說完,上官雪落立刻恍然大悟,輕拍著胸口,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還好還好,淩夏並沒有給那兩個老板那麽多錢財,要不然就真的要慪死她了。


    簡淩夏蹲下身子,看到中年男子的身前放著一個大大的牌子,上麵寫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尋找有緣人。”


    “敢問大叔,什麽樣的才是有緣人呢?”


    “天機不可泄露。”


    “一點標準都沒有嗎?”


    “一切都看緣分。”


    說了等於沒說,上官雪落又忍不住為簡淩夏給慪氣起來,就算沒花多少銀子,然而花在這麽一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男人身上,也實在是不值啊,連句“謝謝”都沒有。


    即便是吃了閉門羹,簡淩夏也仍然沒有離開,繼續蹲在中年男子的攤位前,仿若感覺不到他身上的臭味似的。


    上官雪落都忍不住捏著鼻子了,這臭味說來也奇怪,越聞越臭的那種,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味道。


    “看樣子,大叔,你年輕的時候應該是一名劍士吧。”簡淩夏忽然出聲道。


    中年男子因為簡淩夏的關係,再度睜開了眼睛,“你怎麽知道?”


    “看你手指上的磨礪程度,看得出來。還有……”簡淩夏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也曾經有過心愛女子,隻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你身邊了。”


    簡淩夏話音剛落,中年男子猛然像隻瘋狂的野獸,身子前傾,眼看著他的髒手就要拽上簡淩夏的衣服,卻驟然被一股強大的衝擊波給彈飛了出去!


    上官雪落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師父的招數,可是這顯然是師父差不多使出了五成力量的傑作,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抵擋住師父五成的力量,他一直以來,都是如同神靈一般的存在。


    在排行榜上,也是那麽的至高無上,能把第二名足足甩出去很遠很遠的程度。


    可是這個男人,在接受了師父如此近距離,高強度的招數之後,不僅沒有死,而且身子隻往後倒退了差不多幾米遠,上官雪落瞪大眼睛,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之前隻以為他是個普通的叫花子,現在發現並不是如此。


    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中年男子在上前來,卻不敢貿然去拽簡淩夏的衣服,隻是癡癡的望著她,“你知道妖姬在哪兒?”


    “不知道,是從你脖子上吊著的女性飾物看出來的。”  簡淩夏的迴答,讓男人原本閃亮的眸色立刻暗淡了下去。


    “大叔,跟我迴去吧,我說不定能幫你調查出你心愛之人的下路,但前提是你要幫我治好一個傷疤。”


    中年男子聽到簡淩夏這話又是一愣,“你知道我是賣什麽東西的?”


    “你的攤位上隻有破碗,寶葫蘆還有你本人,寶葫蘆被你不時拿住,顯然你是不舍得賣的,至於這破碗,則是你用來裝錢,那麽就隻有你本人了。”簡淩夏的迴答讓中年男子一笑,“小丫頭,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的,造詣倒挺高的嘛。”


    淩夏居然說要把這麽個大活人帶迴去,而且還是個臭烘烘的大活人,她瞠目結舌了好一會兒,而後貼近簡淩夏,“淩夏,紫靜姝已經跟你夠不對盤了,如果你把這人帶迴去,那不是讓她多了很多話柄嗎,畢竟國師府是不讓其他人進出的。”


    “是,我是不能明目張膽的帶迴去,可是白景逸總會有辦法的。”簡淩夏現在是完全相信白景逸,這種無關痛癢的事,就交由白景逸解決了。


    上官雪落滿臉無奈,她實在是弄不清楚,淩夏把這麽一個叫花子帶進府裏到底是何意,這麽一個叫花子的作用又在哪裏,然而既然是淩夏決定的事,那麽沒有人能夠阻攔得了,那就是八頭牛也拉不迴的。


    上官雪落已經從一次次的嚐試中習慣了,所以她已經不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而後的時間,他們買了各種各樣的藥材,全都是這個叫花子決定的,他挑的藥材,簡淩夏隻用付錢就夠了。


    接下來再迴府的時候,果然遇到了難度,紫靜姝捏著鼻子,斜眼睨著這黑乎乎的男人,“天呐,這是誰啊。”


    “這是府上新雇的管家。”白景逸雙手交負在身後,處變不驚的說道。


    “師父,不是已經有魏管家了嗎,魏管家將府上從來都是處理得井井有條,大家都沒什麽話說的,可是現在又弄進來這麽一個人,自己身上的整潔都弄得不清不楚,說不定還得要人伺候他呢!”紫靜姝對待這個人,真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聞聞這味兒,真的就是夠夠了。


    然而,白景逸隻用了一句話迴複她,“這是本座雇的人。”


    瞬間,這一句話就秒殺了她。


    紫靜姝鼓著腮幫子,心裏真的是難受得要死,但是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最後眼睜睜的看著簡淩夏和那中年男子耀武揚威的進了府。


    這個簡淩夏真是越來越大膽了,當著師父的麵,公然偷男人,偷男人也就罷了,還偷年紀這麽大的男人,年紀這麽大的男人也就罷了,居然是個臭味熏天的,她也真是夠重口味的。


    時間還早,簡淩夏便叫了幾個侍從,幫這中年男子拾掇拾掇一下,幾個侍從忙裏忙外,從簡淩夏這個角度看去,是足足換了十大澡盆的水,每個人都恨不得要被臭氣給熏暈過去,累得雙手是黑的,眼睛都快要黑了,最後總算是把一切解決了。


    然後又是穿衣服,穿完衣服之後,還刻意將他全身上下噴得香噴噴的,這才緩緩的開門。


    映入眼簾的人,讓眾人驚呆了,這還是剛才那個邋遢且髒兮兮的胡子拉碴的叫花子大叔嗎?


    就連上官雪落都沒想到,他居然長得如此英挺非凡,如此風流倜儻。


    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英氣,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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